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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有未出阁的姑娘拿着手帕红了眼，哽咽说着。

其他人纷纷复合，唯有沈念卿的脸上是与周围人不同的宁静。

她轻叹着气，只觉得造化弄人。

若是他能早些想起来，现在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会完全变了？

至少她不会死，也不会死心了……

想到这里，沈念卿深知，她已经无法再在顾玄礼的身边待下去了。

过去，她想着顾玄礼已然不记得她了，行事从不掩饰。

可是他现在想了起来，若是日日面对面，只怕是迟早会被发现……

她如今已经攒了一些银钱，若是要赎身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那，便走吧。

第33章

打定了主意，沈念卿便转身离开了。

她并未发觉，她早已经被顾玄礼盯上了。

沈念卿十分敏锐，可是顾玄礼却更胜一筹。

在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后，他便发现，这个卿儿十分可疑。

她知道许多他和沈念卿的事情，甚至有些只有他和沈念卿才知道的事情都如数家珍。

听她说的时候，他还未曾恢复记忆，自然并无印象。

可是，他现在想起来了……

顾玄礼神色有些怔愣，一个荒唐的念头骤然在他脑海中扎根生芽，让他忍不住心脏狂跳。

……

沈念卿回到府上后，便拿着钱去找了管事的。

那管事的起初并不愿意放她离开，毕竟她是世子爷亲点去主院伺候的。

可是沈念卿态度坚决，他也只好唉声叹气地同意了。

但并不像他预料的那样，世子爷有多么生气。

因与此同时，边疆闹了起来。

顾玄礼身为国公府的世子，并非没有真才实学。

他是武将，只不过这些年边境安定，才能在京城多呆上这么多年。

而他才重新大葬沈念卿，本该是舆论最为疯狂的时候，但因为边疆有异相，此时便大事化小了。

顾玄礼很慢，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到别院。

因此沈念卿要赎身的流程非常简单，她如今只要等待他批准了她离开，便彻底自由了。

想明白了这些，沈念卿轻松多了。

适逢奶奶的寿辰，加上顾玄礼已经几日未归，沈念卿托人买了纸钱，来到了别院一处偏僻的角落。

她点燃了一个小火盆，含着泪，将一张一张纸钱扔进火种。

“奶奶，我是念卿，你如今怕是不记得我了吧？我死了，可我又借了别人的身体活了过来……”

话音才落，忽然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念卿，果真是你！”

沈念卿抬起头，不知何时开始，顾玄礼站在不远处，满脸激动。

他猛然冲上前，用力抱紧了沈念卿，声音近乎哽咽：“是你！真的是你！念卿……我的念卿！”

顾玄礼摇摇欲坠般站在原地。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除了火舌燃烧的声音，沈念卿感觉，她甚至能听到顾玄礼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沈念卿好像能感受到他强烈到，几乎无法呼吸般的窒息。

他的双眼红得像即将滴出血一般，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了。

好像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沈念卿没有说话。

本以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会如何暴躁、愤怒，乃至疯狂地面对顾玄礼。

然而在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竟然无比平静。

或许是昨日，她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那时候或许就已经明白了，她和顾玄礼，迟早有一天会相认的。

所以此时此刻，她没有丝毫被戳穿的狼狈和紧张。

沈念卿用力推开了顾玄礼，准备错身而过的瞬间，沈念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顷刻间，便被压在凹凸不平的假山之上。

顾玄礼的味道扑面而来，熟悉的气味侵占鼻腔，沈念卿如同被人攻占领地的一头小兽，当即剧烈的反抗起来。

第34章

然而男女力量的差异在此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沈念卿无法挣脱，她便停下动作，冷冷地看着顾玄礼。

顾玄礼近乎贪婪地打量着沈念卿：“真的……真的是你……”

顾玄礼低声轻喃，手指从沈念卿的发丝到眉眼，他一寸寸抚摸着，像要彻底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他失去过她一次。

可是上天如此眷恋他，竟然让沈念卿再一次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虽然身份完全不一样，但她活了，她真的活了。

他却如同生锈的机器人，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如此艰难和痛苦。

“为什么？沈念卿，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明明离我这么近，你明明就在我身边！”

顾玄礼的声音逐渐变大，他的情绪在看见沈念卿平静的面孔时，一点一点失控。

沈念卿静静地看着顾玄礼，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让顾玄礼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冲动，大脑死机一样愣在原地。

就这样对视着，他们彼此静默许久，顾玄礼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将头埋在沈念卿的肩膀里，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身上，沈念卿却觉得似乎有千斤重。

她的眼眶也热起来，却强撑着没有让泪掉下。

不知过了多久，顾玄礼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爱你……念卿……因为，我爱你……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

几个字砸下来，沈念卿心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能不停流着泪：“如果你爱我，那我怎么会死呢？”

“来不及了，顾玄礼。”

沈念卿没有歇斯底里，她笑着，眼泪却如同坏掉的水龙头般汹涌流下。

她的脑子里全是死亡前的那一刻，那一刻的绝望和崩溃几乎要逼疯她。

顾玄礼，如果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锋利的剑，直插入顾玄礼的心底。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痛苦了，整张俊脸好无形象的纠结在一起。

沈念卿看着这张她曾日思夜想、深爱了那么那么多年的脸。

“顾玄礼，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你间接导致的。如果我没有……没有借尸还魂，我现在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

沈念卿静静地说着，不停擦拭着脸颊汹涌的眼泪。

“我不想和过去再有半分关系了，我知道，或许你是无辜的，你只是生病了，可是顾玄礼，你知道吗，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因为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你不信任我也不爱我，那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我接受不了了，我们分开吧，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