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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柳一听这话，立刻停住哭泣。
　　她睁着大眼睛，泪水凝结再眼眶中还未来得及落下来。
　　“真的吗？”
　　孟溯点点头：“真的。”
　　阿柳那一双眸眼像极了楚泱，澄澈湛亮，远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美。
　　她又再次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能带回我的阿娘？”
　　孟溯点头，回了寝殿。
　　他将那枚以魂魄入药的药丸拿出来。手掌之上，还能感受到属于楚泱灵魂的微弱气息。
　　嗅到她的气息，与楚泱在一起的过往再一次浮上心间。
　　犹记得刚成婚不久时，恰逢人间上元节。
　　楚泱听闻人间上元节那天，花市灯如昼。
　　她想看人间的花灯，孟溯便放下冥界事宜，带着她下了凡间。
　　那日两人一路行来，两道千万盏花灯次第燃起，火树银花，映照得天地宛若琉璃。
　　楚泱从前在山野林间修炼，成仙之后虽去了九天之上，却为洛水凝的婢女。
　　做上神婢女规矩严苛，楚泱从未见过如此盛景，竟然不逊色九天之上的万千星河。
　　孟溯和楚泱穿上凡人衣裳，行走其中，如同一对普通的凡间夫妻。
　　路过一个灯谜摊，摊主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呐，路过的少爷小姐，只要能对上我出的灯谜，我就赠送花灯。”
　　“赠送花灯……”楚泱眸中水光楚楚，一下被勾起了兴趣。
　　她拉住孟溯的衣袖：“阿溯，我们去那边看看。”6
　　孟溯跟在她身后，双手反背，目之所及，只有她。
　　猜谜拿到一盏花灯，楚泱回过头来，纯美清冷的脸上，点缀着一双浅棕色的眼。
　　她笑意盈盈，旋开的梨涡之中，像盛了酒，光看看，就似乎已经让孟溯迷醉。
　　想到这些，孟溯追悔莫及。
　　孟溯多想回到那一刻，回到两人爱意正浓，没有误会的时刻。
　　可是现在，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不，孟溯目光冷沉。
　　他是鬼帝，掌管万鬼，生杀予夺，无所不能。
　　他不会就这样让楚泱轻易离开。
　　并且自己还答应过阿柳，要将楚泱带回来。
　　孟溯拿出一个缀满宝石的盒子，将混杂着楚泱灵魂的药丸好好放置。
　　他一定会找到方法，将楚泱的魂魄分离出来。
　　弥补自己犯下的所有错。
　　孟溯遍踏六界，寻遍古籍，想要将楚泱复活。
　　他听闻盘古开天辟地时，有至宝能重聚灵魂，重塑肉体，起死回生。
　　只是藏于至凶之地——忘川河下。
　　要拿到至宝，虚得潜入忘川河底，才有几乎找到密藏。
　　而忘川河水是弱水变幻而来，千百年来，无论神佛，踏至皆死。
　　可孟溯已经顾不上了，只要能复活楚泱，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几乎是毫不犹豫。
　　孟溯飞身出殿，直奔忘川。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绯红漫天。
　　孟溯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可刚进入忘川河水的那刻，撕裂一般的痛传来。
　　一股莫名的力量扯着他，又再次陷入到无尽的回忆中。
　　这次，是楚泱不知道为什么跪在大殿上。
　　寒气经由膝盖，顺着经络纹理流经她的全身。
　　她苦笑一声，清冷开口回答：“随便处置。”
　　“随便？！”
　　这一声回答，如同火上浇油。
　　孟溯一身金蟒黑袍，白发披散而下，英朗面容上，神色霎时间凌厉可怖。
　　鬼将知晓，这是孟溯发怒之状。
　　他们纷纷惶恐下跪，大气都不敢出。
　　朝夕相处九百年，楚泱又何尝不了解孟溯呢。
　　可她依旧冷冷道：“我说过了，随君上处置。”
　　“好！”孟溯大喝一声。
　　“既如此，我就满足了你，传令下去，体掉楚泱仙骨，发配苦终山！”
　　说出这句话时，孟溯下意识想收回。
　　却发现这只是回忆，他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