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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刚上班，在群里宣布，“今晚不加班，为我们新进土行孙这员大将，一起嗨翻白玉京。”

　　不用加晚班，还是去白玉京，群里一片欢呼雀跃。

　　程时曦皱眉。

　　白玉京玩一圈可价值不菲，况且背后程越霖参股，梁文菲还挂了总经理的头衔，隔三岔五去视察一圈逞威风，

　　万一不凑巧碰上……晦气。

　　可她一介新人，没得挑剔的余地。

　　好在项目组资金有限，再奢侈也只能在二楼角落里开个小包。

　　程时曦一路无惊无险进到包厢。

　　白玉京的包厢，分国风和异国风情两种，他们这个是国风款。

　　泰多多转悠一圈，嘴长得合不上，随手拉人感慨。

　　“早听说白玉京奢华，却不失雅致，还是娱乐场所出了名的正规，进出都是高端人士。哪像我们小县城，KTV，酒吧装修都是土豪金，进门也不查证件，全是二流子刷脸。”

　　程时曦准备抽离的手停住，“不查证件？”

　　泰多多啊一声，心情放松，话也多起来，“不查啊，我们那就是南省下边排不上号的小县城，不仅娱乐场所不查，平时打车，坐大巴也不用证件，还有那种二三十的小宾馆，随便住，方便得很。”

　　程时曦心肝都在颤，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这三天正发愁，证件又压回程越霖手里，跑路不方便，机会就蹦到眼前。

　　程时曦正想追问几句，泰多多却不耐说了。

　　包厢里狂欢已经开始，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泰多多扎进入群，程时曦多次凑近，都被其他同事热情打断。

　　见眼下实在问不出什么，程时曦找借口出了包间。

　　用手机查泰多多提的小县城，发现是距离南省竟不远，而且就有直通的班车。

　　程时曦急忙搜是否要用证件，官方回答必用，底下却有评论，只要上面不检查，上车给钱就行。

　　程时曦心跳加速，这一刹那，走廊暧昧的昏光，都感觉明亮了。

　　继续往下翻。

　　斜里倏地横插过来一只手，抢她手机，程时曦条件反射背手躲过。

　　就听一道戏谑的声音，“程时曦大小姐，偷偷摸摸看什么呢？这么见不得光，在偷人？”

　　程时曦锁定屏幕，收起手机，才撩眼皮看来人。

　　一头蚊子血色的头发，涂脂抹粉一张脸，一米七的个子，日式花美男的打扮。

　　来人是狐天德，狐家这辈唯一的男丁，上面五个姐姐，围着宠出来一个贾宝玉，最爱管女人间的私事，视梁文菲如自己的林黛玉。

　　她退一步，“别紧张，偷狗都不偷你。”

　　狐天德脸色一变，盯着程时曦看几秒，忽地转笑。

　　“说得对，你现在就只配偷狗。毕竟圈子已经公开了，你心肠歹毒，对菲菲怀恨在心，勾引沈黎川不成，就仗着臭牙尖嘴，气菲菲见红，想害她流产。还在白家医院假装怀孕，刺激菲菲，坏她的名声。”

　　程时曦没了表情。

　　原来那天在沈家面前踩她还不够，还要扩散到人尽皆知。

　　不过，这的确符合程越霖行事的风格，做事做彻底，不给敌人一丝反击的可能。

　　为了梁文菲，他这个哥哥还真是不遗余力。

　　头一次逼得程时曦哑口无言，狐天德鄙夷又痛快。

第27章圈子里都看程时曦是狗

　　“如今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知道你真面目，圈子里，再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程时曦，你早不是梁家千金了，知道大伙儿现在怎么看你吗？”

　　程时曦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这四年圈子明里暗里的轻蔑排挤，从未断绝。有梁文菲事事外传，程越霖对她有多差，圈子里人人跟随，就有多差。

　　放在以前，程时曦鲜血淋漓。

　　但眼下，她很平静。

　　一种暴风肆掠过，满地残碎，绝望却已经接受的平静。

　　以及，知道自己即将重建的希望。

　　毕竟，她要跑的，不是吗？

　　狐天德见不得她平静。

　　“你还在装什么款，千金小姐的架子你配端吗？”

　　“大伙儿看你就像是一条狗，一条死皮赖脸的狗，赖在梁家，赶也赶不走。”

　　“不过，我觉得你连狗都做不好，只知道巴结朝肃哥，却忘记家里还有菲菲这个主人。”

　　程时曦突然大步逼前，面容从阴影里脱颖而出，灯光照亮她眼底的寒刀冰刺，凛冽的骇人。

　　“我什么时候巴结程越霖？”

　　狐天德情不自禁怂退两步，程时曦再度欺上，逼他继续后退。

　　“至于狗，我只被狗咬过，你这么刻薄嘴贱，所以才当了汪汪先锋官吧。”

　　狐天德后背抵上墙壁，一撞之下才反应过来，随即恼羞成怒。

　　“你才是狗，你怎么巴结朝肃哥的，大家全知道。又是大清早借收证件，去敲朝肃哥的门。又是梁夫人让你抽血，装柔弱接近朝肃哥。”

　　他捏着兰花指，掐嗓子学女腔，“‘你说过信我，话还算数吗’。”

　　“简直笑掉大牙了，想借勾引朝肃哥留在梁家，也不看看朝肃哥什么段位，你什么品种，他恶心死你了。”

　　程时曦面色苍白，荒诞又难堪。

　　那般没有尊严的哀求，时隔几日被不在场的人，绘声绘色学出来，一字字碾着讥诮。

　　就跟寒冬腊月被人扒光衣服，赤裸裸游街示众，身上最不想被瞧见的不堪隐密，被人细致观赏，品头论足，再口口相传。

　　她心中再平静，也忍受不了自尊这样被人冒犯。

　　“这些，都是梁文菲告诉你的？”

　　“是又怎样，你难不成还想抵赖？”

　　“我抵什么赖？”程时曦再次逼上前，“真是物以类聚，狗以群分。程越霖狼心狗肺，薄情寡义，梁文菲狗仗狗势，长舌鼠肚，你是狐朋狗党，鸡飞狗叫，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屁不通。”

　　“说得好。”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熟悉的让人毛骨悚然。

　　程时曦后背窜着凉气，转过身。

　　程越霖不知何时伫立在楼梯处，注视着他们。

　　铁灰西装外套里是纯黑半领毛衣，下身少见穿了白色裤子，稍阔的版型，休闲又慵懒。

　　他却整个人发沉冷淡。

　　或许距离太远，程时曦没感觉他恼怒，戾气。

　　“朝肃哥，你来了。”

　　狐天德喜上眉梢，抬步过去，经过程时曦时大力一撞。

　　程时曦毫无防备，侧身撞上墙壁，右肩锁骨震裂般疼痛，她咬紧牙忍下呻吟。

　　视线里是狐天德头也不回的背影，大步冲到程越霖身边告状。

　　狐天德刚开口，就看见程越霖瞧他的神色阴骇，眼神也冰冷危险。

　　他后背一茬茬起寒毛，忍不住惶恐，难道是刚才程时曦骂得太狠，程越霖把他也迁怒了？

　　狐天德一激灵，不由加快语速汇报，间歇鄙弃程时曦一眼，添油加醋把程时曦的可恶最大化，来显出他委屈无辜。

　　程时曦捂住肩膀，程越霖视线已经转移到她身上，狐天德说一句，他凝重一分。

　　心下不由冷笑，她发誓天打雷劈，他都保持怀疑，梁文菲那边的人胡诌瞎编，他照单全信。

　　果然是严于律敌，宽于对己。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程越霖问她。

　　程时曦敛去眼底嘲讽，“我想说的很多，但你信吗？”

　　“上楼。”程越霖示意程时曦，“楼上人都在场，你想说什么，一句句慢慢说。”

　　程时曦全身绷紧。

　　她当然不会以为，程越霖这是在给她解释的机会。

　　事实上，程时曦现在很后悔。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的自我尊严捍卫再好，她骂的再爽快，都抵不上被抓个正着下场凄惨。

　　若上楼后，只是当众凌辱她一番，程时曦愿意自扒脸皮给他们踩。

　　最怕是，程越霖已经激怒了，拿出以前惩罚她的手段，到时候发现她怀孕，会给她活路吗？

　　再或者，程越霖从此更加严格看管她，影响跑路计划，她该怎么办？

　　……

　　到了包厢，狐天德先一步去跟梁文菲嘀咕，程时曦立在门口扫了一眼。

　　奢华的法式大包厢，分内外两个厅。

　　内厅什么样，程时曦瞧不清楚。

　　但外厅可能碍于梁文菲怀孕，没有一丝烟酒气，宽敞的水晶桌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