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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柱后的裴清珩，心就像是吞了黄连般，苦涩难言。

看着羞涩脸红的陈霜盏。

他低声道：“盏儿，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妻！”

第29章

陈霜盏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远去。

夕阳下，暖黄的光晕染在她身上，看起来分外的温柔。

裴清珩瞳孔微缩。

想到了从前。

之前陈霜盏还尚且年幼，只能在京城中练武。

在他即将奔赴边疆时。

她就会提前几日为他绣上一个香囊：“师父，立面装的是我为你求来的平安符。”

“我知你不信神佛，就算神佛不在意你的生死，我在意！”

那些美好的回忆在他脑海中翻腾。

最后又变成了陈霜盏小产时，蜿蜒在身下的血迹。

“盏儿！”

他突然喊出了声。

身旁的萧汀州听见了，蹙了蹙眉。

并未多言。

将士们纷纷高举长矛，嘹亮的喊着军号：“直捣北狄，犁庭扫穴！”

威声震天。

裴清珩暂时从悲痛中脱身。

思索着战事的安排。

可能这世上，要他真正去选择，使命和爱。

他一定会选择使命。

黄昏的暖光又将他带向了那年。

将军府中。

父亲正在教他用枪，一遍又一遍：“儿子，你记住了，裴家人的使命就是死在战场之。”

那时的他太过年幼，不懂为什么。

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呢？只有我们可以上阵杀敌吗？”

父亲摇了摇头，眼神中时他看不懂的复杂。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揉了揉裴清珩的头：“国安则家安，这叫以身报国，傻儿子，继续！”

后面，父亲和母亲留给他的。

只有战场上运回来的灵柩。

还有众将士的一句：“节哀。”

十年前，他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捡到了陈霜盏。

父亲的徒弟宋鹤卿就这么变成了他的徒弟。

这就是故事的开始。

军师轻声说：“将军，出征了。”

裴清珩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霜盏所在的方向，转身离开。

如何去爱呢？

覆灭北狄后，四海归一。

有大把的时间，让他去赎罪。

陈霜盏看着他们逐渐变小的背影，直至看不见。

心中空荡荡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呢？

“盏儿，你可愿随娘一起学习巫蛊之术？”

思绪被拉回。

身上一暖，陈母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认证的看向她。

陈霜盏有些心动：“巫蛊之术？”

陈母眼里闪着细碎的星光：“世人都说，我们苗疆女子擅长蛊，尤其擅长蛊惑人心。”

“是也不是，最主要的是杀人于无形。”

听到这，陈霜盏兴趣更甚。

眼中光波流转：“那为什么不能用在战场上？”

陈母哭笑不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这个脑袋，巫蛊与药毒相通，既平天下，那就以医救天下。”

覆灭北狄，只在片刻。

而剩下的百姓和将士的休养生息，都需要时间。

陈母声音幽幽吗，给她分析着：“当今圣上乃是一个明君，贤臣也多，可接连的战事，不知有多少流民。”

“疾病、瘟疫、战火……盏儿，这些也需要大夫去救治。”

陈霜盏脊背泛起寒意。

瞬间明白了自己能做的东西还有很多。

她坚定的看向陈母，眼神泛着光芒：“母亲，我愿意。我既然能拿起红缨枪，也可以拿起银针，去救治百姓！”

第30章

北漠之中。

裴清珩摩挲着衣袖中陈霜盏绣的香囊。

心中满是思念。

军师前来禀告：“将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看着北狄王朝残破的军旗，裴清珩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攻破北狄后，他就把所有的心迹剖析。

带着陈霜盏去游历山河，去做她想做的事情，这世间也再没有什么将军裴清珩。

只等这场战事，落下帷幕。

“进攻！”

裴清珩一声令下，旗帜翻飞。

一场恶站拉开序幕。

整整持续了七日，才得以告终——大周胜！

看着北狄王朝覆灭。

插上大周的军旗时，所有的将士都红了眼眶，在外征战这么多年。

终于，迎来了最终的胜利！

裴清珩一双眼睛红的厉害，他抬头看向天空。

心中低喃：“爹娘！孩儿做到了！”

下一瞬，一口腥甜涌上，从他口中喷溅而出——

……

再次醒来。

裴清珩就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陈霜盏。

心中满是思念。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但在触及到她奇异的眼神时。

僵在了空中。

陈霜盏看着他空中的手：“师父，你是要拿什么吗？”

见他不说话。

陈霜盏就把他的手拉着放在了榻上。

她一脸担忧的看向他：“师父，你身上的伤太重了，需要好生养着。”

裴清珩听着她一口一个师父。

突然想到了从前的亲昵，心中一痛。

他嗓音干涩：“盏儿，你可曾想我？”

陈霜盏一怔。

想他？

最近忙着学习巫蛊之术，并没有太多是时间去想其他。

一阵沉默。

裴清珩苦笑了一声：“你可愿随我回京城？”

陈霜盏不再沉默，连忙开口：“我……徒儿想留在乾州城，可以吗？”

那就是，不愿了。

裴清珩的心像是被刀扎一样。

心上的伤，还有身上的痛，一起袭来。

掏心挖肺，也不过如此。

看出了他脸上痛苦的神情，陈霜盏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有点不舒服，还有点……痛快？

她差点就要误以为自己是什么欺师灭祖之人。

看着师父痛苦，她竟然会痛快。

罪过，罪过。

陈霜盏在心头默念几句，转而严肃的看向他：“师父，我还要随你一同进京述职面圣。”

“在此之前，你就安心养好身体。”

月上西楼。

陈霜盏又爬上了屋檐。

近来，她总是做着一个梦。

梦里的她爱的好卑微，一点点的爱上一个伤害自己的人。

苦涩在心中蔓延。

光是想起，她都觉得痛苦。

看着廊檐下路过的萧汀州时，她轻快的喊着：“萧汀州，要不你上来和我坐坐，月亮……还挺圆的。”

说完最后一句，她只觉有些尴尬。

不知为何，想和萧汀州亲近，总感觉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萧汀州抬眸看了她一眼。

又转身走了。

刹那间，陈霜盏的心空落落的，有些伤心。

难道，得罪他了？

就算不来，好歹拒绝一下啊。

她的心里猛烈的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萧汀州。

“啊！”

肩上陡然一重，吓得陈霜盏尖叫一声。

回头时。

看见是拿着酒壶的萧汀州，某名的变成了嗔怪：“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

第31章

话出，两人都僵在原地。

陈霜盏恨不得跳进水池淹死算了。

脑海中发出了尖叫：啊啊啊，她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话啊？！

萧汀州轻笑出声：“是我错了，我看你苦闷，想拿壶酒给你，一醉解千愁。”

“怪我，是我不好。”

他的道歉非但没有平复她的心情。

反而更乱。

看着月色下的萧汀州，她只觉得心跳如雷。

扑通扑通。

只觉得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陈霜盏伸手接过了酒壶：“萧汀州，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萧汀州怔住。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想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又或许，只是儿时的那句：“和我回家吧。”

陈霜盏八岁时。

她还是那个乾州城中，快乐的城主之女。

有一对很好的父母。

出去踏青时。

陈霜盏发现了滚落在草堆中的萧汀州。

迷迷糊糊中，他睁开了眼，看见小小的她用帕子擦去他身上的血污。

见他醒来笑弯了眼：“你醒了？可记得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