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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发怒，却见面前的女人手腕鲜血直流，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又红又刺眼。

他愣了一瞬，有些不悦的发问：“又想用死这招？”

不料，对面的沈言阮却摇了摇头，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声音还带着一丝凄凉。

“裴斯夜，你是真的不爱我，也是真的希望我死啊……”

说完，便像疯了般大笑。

笑声又大又刺耳，裴斯夜拧紧了眉，大声呵斥——

“闭嘴！”

“哧——”

与此同时，劳斯莱斯紧急刹车，差点撞上裴斯夜。

“怎么回事？！”

助理连忙解开安全带回：“裴总，好像是前面堵车了，我先下去车去看看。”

他下去的极快，就怕下一秒喜怒无色的总裁会发怒。

豪车内，逼仄的空间使得空气变得稀薄冷然。

裴斯夜想到刚才莫名其妙的那个梦，烦躁得松了松领带，下了车。

过了会，助理回来，把目前的境况告知给裴斯夜。

“裴总，前方有辆私家车不小心撞上了救护车，导致交通堵塞，不过已经疏通了。”

没有得到回应，助理站在一旁忐忑不安。

裴斯夜望着眼前响着急救信号的救护车从眼前一闪而过，心口莫名一痛。

直到救护车远去，那嘀嘀嘀的急救声还回荡在耳中。

“裴总，裴总？”

听到助理的呼喊，裴斯夜才从复杂的情绪里抽离。

见他没上车的举动，助理继续问：“咱们还去……”

话未说完，裴斯夜就直接打断，闷闷道：“你打个车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说完，也不管怔住的助理，直接坐上副驾驶，一脚油门左转，掉头。

动作流畅又迅速。

……

帝都私人会所，303号包厢。

裴斯夜出现时，包厢里众人都惊讶了，他大步走了进去，在沙发一角落坐。

这间包厢是京圈少爷们的聚集所，平常裴斯夜都很少过来。

更何况还是今日——

这时，好友萧烨磊站起身来到裴斯夜身边，手搭在男人的肩上，恭喜道。

“兄弟，恭喜你得偿所愿了，沈言阮死了，妗妗在天上也可以安心了。”

裴斯夜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无比烦躁。

“什么死？怎么连你也相信沈言阮的把戏！”

说完，不以为然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众人的神色皆是错愕。

“来来来，继续喝啊，我一来你们都停下来干嘛？”

他又倒了一杯酒，正要再次一饮而尽时，放在大理石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同一个号码——

裴斯夜胸腔里的烦闷已经递到了嗓子眼，对着划开的手机就是大吼——

“沈言阮，你别再演戏了，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可是下一秒，却还是听到了一模一样的话：“裴先生，沈言阮的确死了，请你来做笔录。”

第11章

听到这话，裴斯夜才放下酒杯。

虽然依旧不相信沈言阮死了，可这次的确看清了来电显示的地址是警察局。

“沈言阮真死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

很快，众人散去，包厢里只剩下了萧烨磊和裴斯夜两人。

而裴斯夜迟迟没有起身的动作，一双深邃的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这一刻，萧烨磊才看懂了裴斯夜。

他并没有表现中那般讨厌沈言阮。

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害怕，一丝逃避，一丝不敢面对。

“斯夜，你……”萧烨磊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裴斯夜却霍然站起身。

看着男人快速离开的背影，他收回嘴，叹了口气后，又把刚才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何必去点别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萧烨磊靠在沙发上，望向那盏繁华的水晶灯，耀眼的好似一个女孩的笑脸。

……

半个小时后，裴斯夜赶到了警察局。

代驾将车钥匙还给他后便下了车，可裴斯夜却坐在车上迟迟没有动作。

“我在做什么？”

“沈言阮害死了妗妗，本来就该死，他来警察局做什么笔录？”

“简直荒唐！”

想到这，裴斯夜打算叫回代驾，这时，一名年轻警察却朝他走过来，对他说——1

“裴先生，您来了，我来带您进去。”

“好。”

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沈言阮的死状，不是亲眼所言，又怎能畅快。

裴斯夜一路跟着警察来到了停尸间。

却没想到门口，看到了站在那的沈明珠。

见到来人，沈明珠立马跑到男人面前，嘤嘤抽泣：“斯夜哥哥，他们说言阮姐姐死了。”

“你告诉明珠，这不是真的？对吗。”

她的眼泪有黄豆般大小，很难让人不相信她不是真的伤心。

除了，沈言阮本人。

是的，此刻，沈言阮可以看到两人，还能听到两人的声音。

却没法触摸他们。

她将目光转向裴斯夜。

期盼着，他会不会难过？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可裴斯夜冷静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哪怕只剩一缕魂魄，沈言阮还是能够感到心痛，似是被捏碎。

“真是可悲啊，都死了，还乞求你会有半点在乎我。”

裴斯夜走进停尸间，目光停留在白布上，声音依旧不冷不热：“这就是沈言阮？”

被问的警察先是一愣，随后才点头。

没有犹豫，他掀开了白布——

黏糊的头发，发白的面容，渗血的手腕……

“啊——”

沈明珠大叫一声，又趁着机会躲进了裴斯夜的怀里。

“言阮姐姐死的好惨啊……”

惨？可不就是惨。

她亲手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任凭鲜血流淌，感受着死亡一点一点来临。

可这样的痛比起之前的那些伤害又算得了什么。

死、能让她解脱。

死、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快乐。

想到这，沈言阮下意识转眸看裴斯夜，果然，心随着他勾起的嘴角，再次碎了一地。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走了，可是让爸妈以后怎么过啊……”

屋内，沈明珠的哭泣声还在继续，可沈言阮已经麻木了。

她看着做戏的沈明珠，平静的裴斯夜，觉得这一生真的糟糕极了。

老天爷啊，带她走吧，就算只是一缕魂魄，她都不想再呆在这个世上。

沈言阮没再停留，朝着门口走去。

可脚刚踏出去一步，就被弹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搞清楚原由，身后便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

“有什么可难过的，也不必告诉你爸妈，让她做一个孤魂野鬼就好。”

第12章

彼时，耳边突然也回荡起一个空洞的声音。

“孤魂野鬼者，无法转世。”

沈言阮发笑，笑声又苦又涩，连自己听着都觉得悲凉。

裴斯夜，你真的够狠！

可是她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呢？

在世时，没法反抗。

如今只剩一缕魂魄，更是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裴斯夜面无表情穿过自己的身体走了出去。

而屋内的沈明珠都错愕了，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只是下一秒，就变成了一抹得意。

对着沈言阮的遗体，压低着嗓子叫嚣：“姐姐，你怪不得别人啊。”

见状，年轻警察有些震惊，但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便多嘴。

“请等一下，裴先生。”

只是为了例行公事叫住裴斯夜。

然而，裴斯夜却没给这个年轻警察说完话的机会，语气是一贯的凌冽。

“沈言阮与我无半分关系，自杀也并不知情。”

“你们要是还有任何问题，就请联系我的助理。”7

说完，也不管对方要说什么，径直走出了警察局。

身后，年轻警察张了张嘴，最终还没有开口，的确没有实际证据，只能再自己去查了。

沈明珠连忙追上去，娇声喊着：“斯夜哥哥……”

裴斯夜眉头微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