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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晓雨好像想起了什么，“空口无凭，那咱们立个约定吧。”说罢进去找照相师借了纸和笔，刷刷刷很快写了下来。

　　“《结婚约定》，夫妻双方须遵守以上条款，若有违反.....”

　　陆晓雨抬头看看程毅，想了想，然后又低头继续写道：“若违反以上条款中的一项......每次罚款一百元，给对方作为补偿。”

　　程毅全程没插进去话，本来他还想说什么，一看罚款一百元，反而放心下来。

　　他心想这陆晓雨是农村出来的姑娘，也没什么钱，一百元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惩罚了，谅她也不会自己蠢到要违反条约。

　　就这样，二人签字按了手印，欢欢喜喜地揣好了契约，返回了照相室。

　　照相师傅挺纳闷的，他想不通，两个人刚才还一脸严肃，这一会儿功夫是发生了什么，回来就欢欢喜喜的。

　　不过，这才是结婚该有的表情嘛。

　　于是，这回照相师没费什么事，就咔嚓到了二人发自肺腑的微笑合影。

　　得知洗照片加急也要等两个小时，陆晓雨提出去街上采购点日用品。

　　程毅一拍脑袋想起一件大事，结婚申请部队批了，这房子也批下来了，基本物资部队都有，但是很多日用品需要在岛外准备。

　　二人赶紧列了个单子，马不停蹄地去了百货商店。

　　登县只有一个国营百货商店。

　　这还是陆晓雨穿越之后第一次逛街，县城的马路要宽敞一些，汽车很少见，更多的是二八自行车。

　　街上人们一水儿灰蓝色的衣服，偶尔有几个妇女烫了卷发，穿着布拉吉，算是这个时代最时髦的打扮了。

　　虽然是穿书，但这里跟真实tຊ世界七十年代情况类似，物资紧缺，陆晓雨饶有兴致地把百货商店逛了个遍。

　　一会儿摸摸的确良、乔其纱，一会儿稀奇地看看友谊雪花膏。

　　程毅看陆晓雨这般“渴望”的眼神，若有所思，随即恍然大悟地掏出一沓钱来，数也没数塞到陆晓雨手里。

　　“给，这是我攒的工资，你花吧！”都结婚了，当男人的应该养家。

　　“不用，我这里有钱。”陆晓雨掏出自己的钱，亮给程毅看。“再说咱俩不说好了吗？经济独立，互不干涉。”

　　“结婚也没给你家彩礼钱，置办家当怎么能再花你的钱，我让你拿着就拿着，反正我的工资也花不完。”

　　说罢程毅把钱再次塞给陆晓雨，示意她随便买。

　　“这可是你自愿的啊，那我可不算违反约定，那我真花了哈！”陆晓雨邪魅一笑，这个男人还有点觉悟。

　　看见这一幕，旁边的售货员面带微笑，非常识时宜地问道：“两位，是购买结婚用品吗？”

第11章 挂羊头卖狗肉

　　陆晓雨后来才知道，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也是有提成的。

　　当售货员面带喜色地说“欢迎下次光临”时，陆晓雨和程毅身上挂满了东西。

　　脸盆、暖瓶、茶缸子、毛巾、牙膏、香皂、洗发膏、雪花膏、梳子、小镜子、发卡、毛巾被、电褥子、毛毯......

　　陆晓雨能想到的东西都买了，来不及做什么新衣服了，她干脆又买了两身素色带碎花的布拉吉，两块梅花牌的手表。

　　果然，不管什么年代，花钱的感觉就是爽。

　　这一趟下来花了程毅两个月的工资，陆晓雨看着生无可恋的程毅，心里偷笑，这可是你自愿的，让你大方个够。

　　程毅倒没觉得不舍得，只是没想到，跟女人逛街比拉练还累，还没到饭点就饿了。

　　再看这个女人逛这么久依然兴致盎然，果然女人就是麻烦。

　　路过国营大饭店，程毅二话不说，拉上陆晓雨就进去了。

　　这里的国营饭店有点像现代的美食广场，只不过窗口只有一个，上面挂着个小黑板，用粉笔写着菜谱和价格，食客要什么饭菜得先开票，然后交到窗口，饭菜好了会有服务员端上来。

　　程毅跟服务员打了招呼，把买好的东西找了个角落堆着，服务员见程毅穿着军装，格外好说话，热情地招呼着。

　　二人就挨着这一堆东西，就近找了个小方桌坐下，这一坐下，陆晓雨的肚子也咕咕叫了。

　　她拿了程毅的几张粮票，又自掏腰包出了八毛五，点了两荤一素两个馒头，把剩下的钱还给程毅，服务员端来了茶水。

　　“以后我的工资给你管，你想买什么尽管买就是了。”

　　“嗯？”

　　“我是说，要不契约上经济独立这一条，还是去掉吧。”

　　程毅突然意识到陆晓雨没有工资，随军到部队也肯定是没有收入的，怎么说也是自己家属，总不能让人家女方吃嫁妆吧。

　　“这么快就反悔了？你这属不属于违反契约啊？罚款一百哦！”

　　“我把工资给你，也算违反契约？”

　　“昂，不然呢？”

　　“行，就算我违反了吧，反正钱都给你，罚款从里面扣吧。”程毅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占便宜还嘴硬。

　　“好，这可是你自动放弃经济独立权，我可没逼你哦！再说了，工资让我管理，我也需要付出劳动的。”

　　陆晓雨说得很正经，听得程毅一愣一愣的，怎么好像她还吃亏了似的？

　　很快菜上齐了，一个土豆烧肉、一个韭菜鸡蛋，还有一个拍黄瓜，两个人一人一个二和面的馒头，陆晓雨掐了一半，另一半递给了程毅。他这个身量，吃一个肯定是不够的。

　　接过半个馒头，程毅冲她笑了一下。以前在部队吃饭都是抢，头一回有人让。

　　瞥见那个笑，陆晓雨愣了一秒，这男人给个馒头就满足了，真是傻得可爱。

　　国营饭店饭菜份量不小，味道中规中矩，也算对得起这个价格了。

　　毕竟这个年代饭馆子不多，也只能做什么吃什么，陆晓雨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她掐着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地喝口茶水。

　　并不是她吃饭多优雅，而是二和面的馒头它也剌嗓子啊！

　　一看程毅就是军人作风，也不说话，只知道低头干饭，一会儿工夫饭菜就见底了。

　　突然，一阵逐渐加大音量的吵闹声，从窗口那边传来。

　　“你们这还国营饭店呢，挂羊头卖狗肉！我看你们就是骗子！黑店！”

　　陆晓雨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向窗口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富态的女人在指着窗口里的厨师跳脚。

　　从背影看，女人大约不到五十岁的样子，短发烫了卷，身穿一件白衬衣和藏蓝色的半裙，脚上并不是常见的黑色金丝绒布鞋，而是一双黑皮凉鞋，露出一截白胖的脚踝。

　　“黑店，退钱！”

　　女人底气很足，一直在嚷嚷，很多食客围拢上去看热闹，服务员也劝不走。

　　厨师从后厨走出来，一脸为难地赔不是。

　　“这位女同志，不是本店挂羊头卖狗肉，只是这个季节确实没有新鲜苹果，这拔丝苹果做不了啊！”

　　“做不了你早说啊，你收钱的时候不说清楚，给我端上来一盘拔丝地瓜，你想懵我呢！告诉你，我今天就为了吃这个拔丝苹果来的，你要是做不出来，别怪我找工商来。”

　　胖女人的话不轻不重，刚好飘进陆晓雨耳朵里。

　　说起苹果，这个季节确实没有，但她的空间里有啊！

　　那些移植到空间里的苹果树，经过了这几天的时间，已经疯长挂果了。昨晚她还检查了一下，不少苹果已经泛红。按照空间里的生长速度，现在肯定已经成熟了。

　　程毅本来是想去劝架的，还没走过去，服务员已经清人了。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否则影响了国营饭店的业绩不说，就连店员也会被连累解雇，好端端的铁饭碗丢了得不偿失。

　　反正也吃饱了，程毅干脆扛上了东西，准备离开。

　　陆晓雨告诉他，自己还要买点东西，让程毅先把其他的东西送到码头，二人再去照相馆那边汇合。

　　程毅不太放心陆晓雨一个人逛，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陆晓雨只好编个了理由，说买妇女用品。

　　一听“妇女用品”四个字程毅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迈着长腿溜了。

　　见程毅头也不回地走远了，陆晓雨又回到饭店内堂。

　　那个胖女人还在，只见厨师低眉顺眼地道歉，说要不自己把钱赔给她，但并没有让她消气。

　　从她的话里话外陆晓雨能听出来，她是真的想吃这一口拔丝苹果。

　　“哎哎哎，我说这位同志，你怎么还没走啊，刚才不是说了打烊吗？赶紧走吧！这儿都快吵翻天了，您就别添乱了！”服务员皱着眉，要把陆晓雨撵出去 。

　　“同志，我不是来捣乱的，我能让她吃上苹果！”

　　“就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