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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站楼的落地窗前。

　　消失了三年的舒繁，正笑意吟吟的扑进一个男人怀里，声音清透如水。

　　“老公！”

第10章

　　脑中的弦瞬间断了。

　　川流的机场里，季廷笙兀自站着，远远望着相拥的两人。

　　熟悉的脸映入眼眸，正是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无数个深夜，季廷笙跌落进重重叠叠的梦魇，看着自己将舒繁眼底的光一点点亲手磨去。

　　看着她万念俱灰，落寞地离去。

　　他好不容易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朝那渐远的背影伸出手。

　　舒繁，回来！

　　想喊，却发出不一星半点的声音。

　　他是个哑巴。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远处，又跌落下一重梦境。

　　循环往复。

　　在咨询室里，那个业界享誉盛名的心理医师给了他最中肯的建议。

　　“季先生，梦境通常在人睡不安稳的时候出现。”

　　季廷笙不知道，如何才能叫做睡得安稳。

　　卧室里的东西被换了又换，天价的床品，特调的香薰，还有大师级的音乐。

　　就连安眠药的计量，也从半片长到了两片半。

　　季廷笙还想继续加，却被医生阻止。

　　“季先生，再这么吃下去，你的身体会出问题。”

　　季廷笙叹了口气。

　　后来，为了签下一个大单，季廷笙连着三天没有合眼。3

　　签好合同的那一天，他带着员工出去团建，在陌生的酒店里才睡上难得的好觉。

　　梦里什么都没有，因为太累，甚至没有做梦的力气。

　　自此，所有人都开始传言，季氏集团的总裁成了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其实季廷笙知道，这种把身体拖到极限再昏死过去的方法没比过量的安眠药好到哪里。

　　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两年里，他不是没去找过舒繁的下落。

　　可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任何的踪迹。

　　如今，他终于又见到了她。

　　再顾不得什么礼仪，季廷笙疾步上前，抓住了面前的人。

　　“舒繁！”

　　女人吓了一瞬，骤然回头，神色差异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先生，我们认识吗？”

　　疏离警惕的语气刺得季廷笙心头一颤。

　　“你能说话了？”

　　季廷笙记得，舒繁说过，自己的耳朵是病理性的残疾，就连人工耳蜗都没办法改善。

　　在阴暗的地下室里，舒繁笑着打手语。

　　【廷笙，别浪费那个钱了，攒起来我们一起去吃牛肉煲。】

　　那时的她还穿着打折促销的廉价T恤，和现在妆容精贵的女人截然不同。

　　可季廷笙却能确定，她就是舒繁。

　　他怎么会忘了这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这两年你去哪里了？”

　　女人脸上浮现出点点愠怒，却还是耐下性子开口。

　　“先生，我不认识你，也请你不要如此失礼。”

　　她说着，甩开了被紧握的手腕，挽上身旁的男人，又复了笑意。

　　“老公，我们走吧。”

　　季廷笙愣怔落在原地，被面前十指相扣的场景刺红了眼。

　　舒繁从未有过对他如此冷漠的时候。

　　莫非……真的是自己认错了？

　　脑中思绪繁杂，他兀然站着，一旁的林程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相如此相似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更想不明白，自家老板居然会做出如此越界之举。

　　竟是因为那个被抛弃的聋子？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

　　好半晌，季廷笙才哑声开口。

　　“林程，去查，越快越好。”

　　季氏集团的员工从来没有一个吃白饭的，当晚，会议结束后，季廷笙便收到了第一手信息。

　　“季总，明天在希尔歇斯美术馆有一场私人画展，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入场邀请函。”

　　看着林程递过来的邀请函，季廷笙的心蓦然一跳。

　　邀请函上的落款签名，正是舒繁！

第11章

　　翌日，将一天的工作缩紧至上午，季廷笙终于腾出了时间。

　　私人画展的邀约对象非富即贵，纵使如此，他那辆全球限量的布加迪也足够吸睛。

　　“这不是季廷笙吗，他这几年几乎无休，怎么会抽时间来这种画展？”

　　虽然存疑，众人却还是不愿放过这攀附的机会。

　　“季总，真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您。”

　　季廷笙轻轻应了声，眼神却一错不错看着面前硕大的肖想。

　　照片上的人和记忆里渐渐重叠。

　　至此，他不再犹豫，快步走了进去。

　　长廊两侧的作品被抛诸脑后，在这一刻，任何其他的事都不值一提。

　　来到正厅，季廷笙赫然见到了舒繁。

　　她穿着修身得体的礼服，将姣好的身形勾勒到恰到好处，妆容精致，笑容得体与周围人交谈。

　　谈笑生婉转落入耳中，清脆动听。

　　季廷笙脚步一顿，快步走了过去。

　　“舒繁！”

　　谈话被骤然打断，舒繁回过头，瞬间便皱了眉。

　　“季廷笙？你怎么在这里？”

　　她确信自己没有发过邀请函给季氏集团。

　　季廷笙一愣，酝酿许久的问题顷刻间忘却，脑中便只剩下了这句“季廷笙”。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舒繁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0

　　心隐隐颤动起来。

　　“你记得我。”

　　他就知道，昨天在机场，她只是在假装。

　　舒繁顿了顿，别过眼，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回应。

　　“季氏集团的掌权人季廷笙，谁人不识？”

　　“可在我的印象里，我和季总从无深交，您怎会出现在这简陋的画展？”

　　一个“您”字，轻飘飘说出口，却化为尖刺，狠狠扎进心里。

　　疼得透不过气。

　　未等季廷笙反应，一道低沉的男音自旁响起。

　　“怎么了？”

　　舒繁回过头，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

　　“阿宴。”

　　她快步上前，像是退下了沉重端庄的社交外壳，变得轻快灵动，宛若少女。

　　男人一路看着她走过来，眼底溢满了爱意。

　　季廷笙这才看清了男人的脸，赫然是昨天机场里的人。

　　林程在一旁小声开口：“季总，这是南风集团的二把手陆晏。”

　　南风集团的主市场在海外，几乎未在国内活动，但这并不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