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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仍未停。
荒野里，挖出的大坑中，乔安瑶瑟瑟发抖，身旁的傅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漫天雨幕中，董永撑着一把伞缓缓到来。
他身旁，是被华盖护得严严实实，未沾到半分雨滴的乔霓音。
乔安瑶许是知道再无活路，神色扭曲，满是恨意的破口大骂起来。
“董永，我诅咒你，诅咒你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永世所爱！”
董永毫无波澜，神色漠然地对身旁的影卫吩咐：“贴加官。”
影卫将早已准备好的桑皮纸盖到那两人脸上，纸张遇水，立时贴服在脸上。
无法呼吸，两人顿时剧烈挣扎起来。
影卫立时补上第二张，第三张……
两人还在抽搐时，董永嘴角勾起：“埋了吧。”
一铲又一铲土盖下去，董永转身。
下一个，便是乔霓音的父亲，乔尚书。
他要让所有伤害过乔霓音的人死都不得安宁。
周帝罢朝第三日，一个消息传来，礼部尚书乔大人暴毙身亡。
没过多久，周帝传下圣旨。
“镇远将军董永自请边疆，永镇异族蛮人，功盖天下，敕封为北境北辰王……”
这是当朝唯一一个异姓王。
不知晓内情的百姓只当这是一场天大的殊荣。
然而知道那一场宫变的众臣全都噤若寒蝉，这其中，有多少是董永的人也未可知。
镇远将军府。
董无心看向董永：“明明只差一步，当真不争了？”
董永身上满是清冷寒意，再不复当初疏朗率性。
“不争了，他终归是心魔一场，就当看在先帝和乐瑶的份上。”
董无心挑眉：“也罢，这诏书一下，便代表周临昀服软，到底是我们赢了。”
董永嘴角露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无心，这场争斗中，没有赢家。”
董无心顿了顿，想到发生在董永身上的事，也是一时无言。
事情结束后，他与董永彻夜长谈。
便是最曲折离奇的话本子上，他也没看过这一出。
董永冲他举杯：“无心，谢谢你，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都一直支持我。”
董无心与他碰杯：“自家兄弟，不必讲这些，当年我来京都，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投胎去了。”
“说起来，你当年的理想明明是当一个仗剑江湖的侠客……”
说到一半，看到董永恍惚神色，他蓦然噤声。
乔霓音也是因此与他结缘，可后来……
当年那侠肝义胆，意气风发的少年的梦想，到底是败给了成年人的算计苟且。
犹豫片刻，他问董永：“你当真不打算将她下葬？”
董永一愣，眼尾飞起一抹红，他闭上眼，艰涩地吐出一个字：“不。”
董无心不再劝，这便是董永的心魔了。
慧极必伤，执念成痴。
他叹息一声：“南越传信，明日，我便回去了。”
“我也明日出发。”
“珍重。”
翌日，董永带着家臣军队，还有一具冰棺，浩浩荡荡往北而去。
刚走出城门没多远，几个满身是伤的身影拦住他。
他定睛一看，竟是乔霓音手下的几个暗卫。
为首的祁十三看了一眼那冰棺，跪下道：“北辰王，让我们随您一起去北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