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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谢尉迟？

　　还不等谢清秋奇怪，谢尉迟已收回了手。

　　只见他掌心鲜红一片，刚才滴入她唇舌的湿濡触感，是他的血。

　　叔母站在他身后，没有制止。

　　体内如岩浆般翻涌的血液仿佛被一场遮天盖地的大雨浇息，谢清秋感到一阵清爽。

　　“好了吗？”谢尉迟声音冰冷。

　　谢清秋皱眉，正想问些什么。

　　突然，心脏的跳动一滞，心口镇痛袭来。

　　她捂住心脏，脸色扭曲，说不出话。

　　燕时绥按耐不住，上前一步，却被叔母按住：“等等。”

　　心脏的痛极迅速的蔓延到五脏六腑，她只觉浑身一震，喉头似乎翻涌着什么。

　　“呕——”血液的味道蔓延鼻腔，我猛地一呕，鲜红的血液就被吐了出来。

　　在满地鲜血中，赫然可见几只小虫，其中一只稍大些，通体黑色，被吐出后不甘的蠕动着。

　　“呼……”叔母叹了口气，似是终于放下心来。

　　“引出来了。”

　　叔母从抽屉中拿出一只打火机，俯身轻轻一点，血泊中的虫子顿时生起火来。

　　黑色的虫子也没能幸免，蠕动了几下，消失在了火光中。

　　随着它的消失，一股腥臭的味道蔓延开。

　　叔母让燕时绥扶起谢清秋：“走，这个屋子待不得了。”

　　客厅。

　　叔母给谢清秋把完脉，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好了，这下是真的没事了。”

　　还不等她疑问，燕时绥便替她问出了想问的话。

　　“为什么我的血不行，谢尉迟的血却可以？”

　　是啊。

　　谢清秋看着已经包扎好手掌伤口，端坐在一旁的谢尉迟，十分疑惑。

　　“叔母，您不是说，谁给我换过血，我就会极度渴望谁的血，让我不能喝他们的血么？”

　　叔母扫了眼谢尉迟，问：“你说我说？”

　　“嗯？”谢清秋更是疑惑。

　　谢尉迟静静坐在屋中，周身气势更冷，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

　　谢清秋皱着眉看向他，只觉他下一刻就要了断尘缘羽化成仙了。

　　谢尉迟抬起头，对上她的眸子，眸中似有洒脱：“因为我体内有绝情蛊。”

　　“绝情蛊？”她呆愣的看着他。

　　“是。”谢尉迟点了点头，“忘忧草生长之地会让人陷入迷幻，我服了绝情蛊断绝情丝，才能采回忘忧草。”

　　怪不得他回来后便性情大变，绝情冷性，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

　　谢清秋眸光一暗：“是为了我？”

　　谢尉迟与她之间的陈年旧事是一笔烂账，现在，这笔账竟然又添上一笔。

　　她闭了闭眼，心中竟涌上一丝愧疚。

　　“不是。”谢尉迟起身，不看我，“绝情蛊倒是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

　　“谢清秋，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之前，不过是我自己骗自己罢了。”

　　谢清秋的愧疚戛然而止。

　　谢尉迟却不欲多说，转身出了门：“结婚我会按时到的，姐姐。”

　　燕时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叔母挑了挑眉，抱着胳膊点头：“他倒是潇洒。”

　　“是啊……”

　　谢清秋看着他背影，心绪纠缠成一团乱麻。

　　他是潇洒了，她却……

　　“清秋，对不起。”燕时绥俯身看她，眸中满是懊恼。

　　谢清秋对上他的眸子，思绪顿时清明。

　　管那么多做什么，他自愿，自受，她只要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够了。

　　“说什么对不起。”她摸了摸燕时绥的头。

　　“如果没有你，我才挺不过这一劫。”

第43章

　　婚礼。

　　两位母亲前后忙活了一个月，终于搞定了一切。

　　婚礼当天，谢清秋坐在车上，看到窗外的景色。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蓝粉色的花点缀着草地。

　　红毯从拱门下一路延伸，牧师手捧圣经，在尽头等待。

　　宾客分列两旁，双方父母家人也翘首以盼。

　　车停下，门打开。

　　音乐声响起。

　　万众期待中，谢清秋手捧鲜花，缓缓下车。

　　“来了来了！”众人立刻鼓掌欢呼。

　　花瓣如雨落下，谢清秋看着亲朋好友激动的面庞，心中升起一阵感动。

　　手上突然一重，是燕时绥将她的手牵住，挽在他臂弯中。

　　他们挽着手，站在车前，众人欢呼更高。

　　音乐声与喝彩声相合，交织成喜悦的浪潮。

　　谢清秋看到父亲母亲欣慰的眼。

　　“咚、咚、咚……”

　　规律有力的心跳声传来，她一愣，感受了一下，才发现是身旁男人的。

　　她偷笑着，凑近，问：“你紧张啊？”

　　燕时绥笑容微不可查的一僵，悄声回答：“这么多人啊。”

　　想到上次只有他们两人的婚礼，谢清秋顿时笑容更深。

　　“你小心，别同手同脚了……”

　　燕时绥一愣，想到自己在彩排时紧张的同手同脚糗得双方家人大笑，顿时一愣。

　　他点点头，眸光诚挚：“绝对不会的！”

　　“砰！”礼花被扭开。

　　五光十色的纸片在光下闪烁着，纷飞着，洒满他们前进的路。

　　他们对视一眼，笑容灿烂，踏上红毯。

　　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载满祝福。

　　他们在牧师前站定，牵着手面对面。

　　牧师说：“新郎，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

　　谢清秋看见燕时绥闪亮的双眸：“我愿意！”

　　牧师又看向谢清秋，重复这段誓词：“新娘，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

　　阳光正好，洒在燕时绥的眸中，将他一双眼睛照得闪亮。

　　谢清秋脑中回想与他的一切，心中满是满足。

　　如果与她共度余生的人，是他，那么她……

　　“我愿意。”谢清秋握紧燕时绥的手，坚定地许下一生的承诺。

　　燕时绥的眸中清晰映出她的面容，她看到自己满足的笑。

　　“那么。”牧师笑着说，“请交换戒指。”

　　他们缓缓拿出那枚戒指，为对方戴上。

　　他的手指颤抖，几乎对不准，谢清秋本想笑，却发现自己也是。

　　想到要与面前之人共度余生，心中悸动让她无法稳住心神。

　　“现在。”牧师见我们戴好戒指，后退一步，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哇！”台下一阵欢呼。

　　音乐也在此刻演奏到高潮。

　　燕时绥双眸湿润，一双眸子定定看着她。

　　心跳声震耳欲聋。

　　这次，是她自己的。

　　谢清秋知道，自己也和他一样的激动。

　　他的手环上她的腰，将她拥在怀里，她也同样抱住他。

　　双唇相接，传来灵魂的震颤。

　　谢清秋看着他认真的眼，先一步说出口：

　　“我爱你。”

　　燕时绥一愣，泪水夺眶而出，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第44章

　　漫天欢呼声中，谢尉迟看着台上相拥的一对神仙眷侣，只觉心中一痛。

　　他忍不住捂上心口，仿佛这样会好受一点。

　　怎么会这样呢？

　　谢尉迟奇怪，明明已经吃下了绝情蛊，怎么还会心痛呢。

　　台上人的幸福仿佛阳光刺伤了他的双眼，他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

　　叔母看着他背影，眸间闪过一丝光。

　　“绝情蛊可不好受啊……”

　　她想起谢尉迟放血救谢清秋时说的话，忍不住摇了摇头。

　　“真是自己骗自己啊……”

　　谢尉迟说自己没爱过谢清秋，这话谢清秋可以信，她却看得清楚。

　　谎言罢了。

　　他不想让谢清秋背负愧疚，故意这样说的。

　　若是真的没爱过，又何必吃绝情蛊，又何必救她？

　　只是，叔母看向台上满脸幸福的两人，举起酒杯喝下一口。

　　这话她不会说的。

　　她不是什么圣母，只要自己的亲人幸福，有些事，她可以一辈子当不知道。

　　……

　　婚礼的余韵蔓延到三天后。

　　太阳刚刚爬上树梢，谢清秋与燕时绥还没睡醒，就被叫起来送行。

　　“你们？”

　　“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