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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当即一边：“不对劲！立刻向指挥部汇报，监测到敌方舰队！”

其余人赶紧围了上来，看着红点靠近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都变了脸：“他姥姥的，这伙不要脸的竟然公然越线，闯到我们家门口来了！”

“咱们也有武器，跟他们干！”

“就是，我们当兵就是为了打仗，我们的使命和任务，就是要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可不怕他们！”

“不行！”

褚睿婉扭头严肃吩咐：“你们马上转移到其他舰艇上去，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熟悉0831，我一个人驾驶它拦截敌军就好。”

“那怎么行，先别说你的手不适合驾驶舰艇，我们当兵的哪有遇敌退缩……”

“这是军令！”

褚睿婉低呵，船仓瞬间安静。

她攥紧了手，手心润湿一片。

来不及了……

她刚刚已经判定出，敌舰这艘队伍，就是上辈子祸害了她们整个舰队的那个型号。

他们火力猛，射梁远。

0831的体积大，近攻有优势，她上辈子就是驾着0831和敌军同归于尽。

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回到了同样的局面。

在其他人明白过来之前，褚睿婉故意安慰：“不用担心我，等指挥部派来支援，我会平安归队。”

“快，行动起来！”

船员不敢违背，立刻行动。

很快，大家有序转移完毕。

0831舰艇上，只剩下褚睿婉。

她站在控制仓前，凝着屏幕上越来越近的红点，目光越来越冷静坚毅：“0831，我的老朋友，这一世我们又并肩作战了，咱们冲！”

按下加速驱动，0831箭一向朝敌舰驶去，与此同时，褚睿婉通过无线电循喊话——

“注意，我是中国海军，你即将进入中国领海，请立即离开，立即离开！否则将会遭到拦截！”

面对她的喊话，那些敌舰却视若无睹。

“嘭！”

对方竟直接开了炮！

褚睿婉的眼中溢出冷意，立刻回击鱼雷！2

“轰！”

伴随着鱼雷砸向，她的声音传遍东南海域：“我是中国海军！这里是我国领海！犯我华夏者——皆斩！”

……

“哗啦。”

姜白深房间里，好端端放着的红双喜陶瓷杯莫名其妙滚下地摔碎。

眉心一跳，他的心莫名不安。

这杯子，是褚睿婉特地准备的新婚嫁妆，是一对，只是他不喜欢红色，所以放在书房架子上，从来没有用……

今天又没有风，好端端的怎么滚下地碎了？

姜白深敛了敛神，将碎片捡起来搁在桌上，转头望着外面沉下来的天，心中好像被一个大石压住，前所未有的烦闷。

他没想到自己和褚睿婉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对她严格，是因为她父母的托付，希望她早日成材，她也确实有天分。

对周青青宽容，那是因为周青青能力只有那么点，这辈子只能做个小助理，他是看她差点被家人逼死，才让军区收留。

他着实没想到褚睿婉会误会他和周青青的关系。

等这次巡航回来，再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聊聊吧……

烦闷间，他决定出去透口气。

然而刚走到不远处拐角，竟听到周青青尖锐刻薄的叫嚣：“我不愿意调到后勤打杂，我要调到梁上校身边当秘书，凭什么不让。”

姜白深步子一顿。

接着，政委严肃的话传来：“周同志，你违规调动舰艇差点酿成大祸，能把你留在军区已经是梁上校手下留情，你要是不去后勤那就离开海岛！”

话落，政委便离开了。

姜白深微微沉了沉眼睛，也正准备离开，却见周青青看着政委的背影恨恨地跺脚。

“这个死四眼男，一点都不知道变通！等我成为上校夫人，非弄死你不可！”

“褚睿婉那贱人也是，都离婚了还死皮赖脸留在海岛，还装模作样去巡航？最好死外边别回来！”

“贱人也是命大，我上次都把她推到台风巨浪里了，她居然只是废了一只右手，没死成……”

姜白深听着，拳头握得咯吱响。

这是周青青私底下真实的样子？

褚睿婉说她是毒妇，一点都没说错。

亏他还可怜她被重男轻女的家庭磋磨，特地把人带来了海岛，现在想想蠢的人是他才对……

“周青青！”

低骂的周青青忽得一抖，抬头看见姜白深满眼愠怒，顿时脸色一片煞白。

“曜、兆宇哥……”

不要姜白深逼问，周青青就抖若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兆宇哥，我刚刚都是说着玩的，都是误会……”

可看她的模样，姜白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底翻涌的怒气几乎要压制不住，他咬紧了牙，冷沉开口：“此事我会上报，让上级对你进行重大处分！”

话落，基地忽然响起紧急警报。

而紧急警报三长一短，分明是巡航舰队遭遇敌袭的警报！

姜白深顾不上周青青，忙朝指挥部奔去。

信奉公私分明的他，此时此刻脑海里竟然只有三个字——

褚睿婉！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指挥中心，却听到一句：“首长，刚刚联系上巡航舰队，他们说褚睿婉少校独自驾驶0831拦截了敌军，掩护他们撤离，现在生死不明……”

轰！

如同惊雷震在耳边，姜白深踉跄着，扶着门框才站稳。

但他马上冲进报告：“长官，我申请前往增援巡航舰队！”

“同意审批！梁上校，季同志的父母已经为守卫我国领海主权牺牲了，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你务必要把她全部安全带回！”

“是！”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东南海域。

“滋……警报！警报！弹药已经耗尽，舰艇防护完全受损，请立刻撤离！请立刻撤离！”

警报在耳边鸣响，褚睿婉第十次被炮弹震倒。

胸口也被爆破的玻璃扎入，不断流血，但她的右手却死死握着舰艇的自爆按钮。

“呼呼！”

她强撑着，颤巍巍的左手抓住方向舵，再度爬起来：“0831，我不会走的……撤退……绝不可能……”

“也绝不会……让敌人踏进我国领海一步！”

朦胧视线下，她静静凝着围得越来越近的敌舰，缓缓按下自爆按钮……

同一时间。

姜白深带着增援舰队急速朝东南海域驶来，听着无线电滋啦的响声，急的湿透了后背。

他无比后悔，这次没有跟船0831。

褚睿婉……

你一点要坚持住！

“通了！通了！联系上0831了！”

姜白深忙夺过对讲机，声音从未有过的焦急：“0831，我是姜白深，我现在命令你，立即调转航向，立刻归队！”

“褚睿婉，你听见了吗？立即归队！”

电流“滋啦”一声后，无线电那边传来虚弱却坚定的声音——

“我是0831舰艇驾驶者褚睿婉……我已无法归队……”

“我是中国海军，守护国家领海是我的使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无上光荣！”

“轰——”

水面爆起百丈高浪，再无生还。

第10章

“嗡——”

爆炸声透过对讲机传来，在姜白深的脑海中炸响了刺耳的脑鸣。

他的手一颤，对讲机几乎要摔在地上。

他看见通信员一脸担忧的接过了对讲机，焦急的对那边呼喊着，又看见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可他却什么都听不见。

“云霞，云霞……”

姜白深喃喃着褚睿婉的名字，忽地颤声下达了命令：“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

“云霞一定还在那里，我要去找她！”

尽管现在前行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但没有人敢反驳，每个人的心中都祈祷着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

他们到了。

援军进入到了备战状态，可探测员却前来禀报情况：“梁上校……战点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根据现场查看，0831号舰船已经和敌军同归于尽……梁上校！”

他大惊失色，连忙呼唤卫生员：“梁上校流血了！”

姜白深愣愣抬手，只见温热的鲜血缓缓从鼻尖流出。

他的脑袋好像化为了一团浆糊，再抬眼，眼前的一切已经归于模糊。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9

直至陷入黑暗，他都不愿意相信褚睿婉的离开。

在一片混沌之中，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褚睿婉身陷敌军之中，即将按下自爆按钮。

“不要！”

姜白深嘶哑着大喊一声，不要命般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他紧紧攥着褚睿婉的手，颤抖着开口：“云霞，不要按下它，不要离开我……”

“我才发现原来你在我的心中已经这样重要，我后悔了，后悔没有让你在这段婚姻中获得什么，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后悔同意离婚……”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直到最后，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褚睿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说完，她却缓缓露出了一抹微笑：“姜白深，那天，我应该跟你告个别的。”

“姜白深，再见——”

“轰！”

她的声音落下，刺穿耳膜的爆炸声再度响起。

姜白深的瞳孔骤然睁大，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的去抓住褚睿婉的手，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的呼喊，褚睿婉还是消失在了那一片火光之中。

火光消散，眼前只剩下虚无。

“梁上校，梁上校……”

耳边传来呼唤，姜白深的指尖动了动，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