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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莺河赋万金难求,那为父就加倍给你折成银子,行不行?”
穆霜吟眉梢微挑,一两金子十两银,万金相当于十万两白银,翻倍就是二十万两。
“银子太扎眼了,于我不便。”
穆敬业立刻道:“那为父给你地契,还有商铺,保证只多不少,如何?”
穆霜吟等的就是这句话。
“可以,那我等着父亲的弥补。”
穆敬业一走,穆霜吟与奶娘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等上了马车,奶娘才将放了画轴的长木匣子拿出来。
“多亏了太子殿下。”这下可以让相府出出血了。
早上穆霜吟刚刚从庭芳院回来,庞水就送来了莺河赋。
原来,温编修数月前得知太子在寻莺河赋,为了讨好,主动将此画献出。
今日温氏回府,他不好告诉温氏将聘礼送了,便另外编了个理由。
如今相府管家权在温氏手中,穆相要拿的地契、还有商铺肯定也都在温氏手中。
穆敬业愿意给她补偿,温氏不见得愿意。
两人势必还要闹上一闹。
管他们怎么闹呢。
穆霜吟得知太子是从温家手上拿到的东西,便立刻明白了。
越发为阿娘不值。
如今不过是顺水推舟,替阿娘出一口气,这都是穆敬业欠阿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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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靳齐在东宫等了半日,终于等回自家皇兄。
跟着进了殿内,四殿下边享用福安端上来的茶点,边与秦靳玄说话。
“皇兄,上一次弟弟教训了秦竖,你都亲自给我做了一把弓,这一次父皇都赏了我,你怎么没有什么表示?”
秦靳玄头也没抬,“你以为你的马怎么来的?”
秦靳齐嚼糕点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连忙灌了口茶,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拍拍手上残留的糕点碎屑,几步来到秦靳玄面前。
“难道父皇赏赐的那匹马是皇兄替弟弟讨的?”
“不然?”
秦靳齐:“……”
他就说,父皇这一次怎么这么好,不罚他就算了,还有赏赐。
当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只是,父皇总嫌弃他行事太冲动。
秦靳齐伸手要去抱兄长胳膊,被秦靳玄一个眼神看得讪讪收回手。
差点忘了皇兄有洁疾,他刚吃过糕点没净手。
“就知道皇兄对弟弟最好,不过皇兄如果可以给弟弟做个脖钏就更好了。”
“皇兄别误会,不是我要用,是要给威风用,我想让它更威风。”
威风是秦靳齐刚给自己新得的马起的名字。
“你觉得孤很闲?”
秦靳齐嘟囔道:“那皇兄给表姐做手钏跟弹弓怎么就有空,还做的比我那弹弓还要精致。”
“你说什么?”
秦靳齐,“皇兄还想瞒着弟弟,我都亲眼瞧见了。”
昨日在公主府,他不过是小小炫耀了一把,并且严辞拒绝了表姐的讨要。
今日她得了东西,就迫不及待炫到他眼皮底下。
“你都瞧见了什么,说清楚。”
秦靳齐用了一堆形容词描述那两样东西,还讲得绘声绘色,待殿内安静下来,太子殿下缓缓眯起眼睛。
第23章 她想起昨日他滚烫的掌心、深邃灼人的黑眸
青盖马车驶进岑府所在街道。
奶娘单手将窗帘掀开一条细缝,朱红色的岑府大门就在眼前。
“郡主,您快看,是老爷、少爷和少夫人他们。”
奶娘激动催促声尚未落定,穆霜吟已经迫不及待挑起自己这一侧的窗帘。
岑老爷子领着儿子儿媳和几个孙辈早早就候就在府门外等着。
“老臣给郡主请安。”
穆霜吟等不及腊梅腊雪搀扶,自己下了马车,先扶起领头的岑老爷子。
再是舅舅舅母。
瞧见岑老爷子那半头银丝,穆霜吟鼻间酸涩。
庆幸秦靳玄有先见之明。
若非昨日见舅母与表姐时,已经哭过一遭,这会儿肯定要失态。
穆霜吟退后一步,郑重给岑老爷子见了个礼:“外祖父。”
当着岑老tຊ爷子的面喊外祖父还是头一回,这三个字出口,叫的听的都红了眼眶。
岑老爷子双手托住外孙女的胳膊肘,连连道了好几声好,眼中有星星点点的泪光闪动。
穆霜吟察觉岑老爷子手在颤抖,心里越发不好受。
岑如风看着父亲与外甥女,声音有些哑:“别都站在外头,先进府中,咱们一家人进去好好说话。”
这样的场面,总免不得伤感。
但有些伤感,是裹着药衣的糖,入口回甘,而有些和乐只是虚有其表,深究也只有假意凉薄。
对穆霜吟来说,相府是后者,岑家就是前者。
一家人在正堂坐了一下午。
天边漫上霞色,岑老爷子明日休沐,开口留穆霜吟在岑府住上一晚。
“你母亲的院子一直空着,你舅母日日都会让人清扫一番,今日你回来,正好可以住。”
“是啊是啊。”岑夫人很高兴:“这样好,儿媳现在就过去看看,缺了什么也赶紧让人添置,再顺便让人备好晚膳。”
岑老爷子点头,岑夫人就立刻去了。
岑如风知道父亲与外甥女应当要单独说说话,给几个孩子使了个眼色,父子几人一起出去了。
穆霜吟将莺河赋拿给岑老爷子。
“外祖父,这是您当初给阿娘的,如今阿娘不在了,这东西还是您来保管比较好。”
岑老爷子看完画默了一瞬:“穆敬业怎么会将它给你?”
穆霜吟将东西送还岑老爷子是想让他高兴,不是要让老爷子难过。
她略去温氏的那段,只说这画辗转到了太子手上,太子得知是岑老爷子的东西,特让她物归原主。
穆霜吟不知道的是,温柏仁一直在暗中与岑老爷子较劲,得到莺河赋就迫不及待到岑老爷子面前炫耀。
穆敬业拿莺河赋给温氏当聘礼的事情,岑老爷子其实早就知道。
当时是顾念着外孙女还在相府,才没有跟他计较。
外孙女一番孝心,岑老爷子也不戳破。
相府与温家都是心比天高,他不屑与之为伍。
何必浪费心思在他们身上。
岑老爷子现在对太子殿下与外孙女的情况更感兴趣。
那日太子登门跟他讨簪迹录,在他面前可以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穆霜吟的心思。
太子离开后,岑老爷子越想越觉得怅惘。
其实这些年,他能做到对穆霜吟不闻不问,也是知道她在宫里并不曾受过什么委屈。
可现在事情跟自己想的又不太一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外孙女长大了,这些都免不了。
只是不知,外孙女对太子殿下又是何心思。
岑老爷子不喜那些弯弯绕绕,说话也直接。
“阿吟,太子殿下似乎待你不一般,你呢,你怎么想?”
穆霜吟瞬间紧张。
她不知道外祖父为什么突然问起秦靳玄。
这一问,让她想起昨日他滚烫的掌心、深邃灼人的黑眸,还有那些不似以往的强势话语。
原来褪去了往日的冷淡沉稳,他,竟然是这个样子。
若不是后来他主动收敛,她恐怕会无法招架。
岑老爷子看到外孙女微红的面颊,还有杏眸中的纠结与不自在,捋胡须的手微顿,而后轻叹了口气。
外孙女这模样,他哪里还看不明白。
看来不是全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岑老爷子稍稍放心。
否则,对方是太子,还真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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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如茵的院子虽然空置多年,但是日日都有人过来打扫,极为干净整洁。
一踏进这里,穆霜吟就想到两个字,雅趣。
花园、假山水池、亭台楼阁、秋千架……
穆霜吟脑海中浮现出阿娘或在池边赏花、观鱼、听泉声,或是在亭台楼阁中吟诗、赏月、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