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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滚动,“您日理万机都抽空来了,我怎么好回去,不如咱们今天就把事商量定下,也省的改天再占您时间。”
云清辞抬手解袖口,目光不紧不慢撩他一眼,平平淡淡,看不出喜怒。
刘青松嘴巴再张不开。
几息后,他冲动没了,人也退了。
走廊安静下来,云清辞目光定格影棠。
灯火通明,混着包厢的白光,铺洒在她身上,针织裙轮廓凹凸起伏,饱满紧实。
裙子米白色,衬出她裸露的手和小腿,更娇腻瓷白。
少女感的娇软的身体,总是格外蛊惑人,激发人所有潜藏的,不能表露的东西。
更何况,她从未这样打扮过,还化了妆。
活色生香的。
从未在他面前显露。
“清辞?”云母唤第三遍,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影棠,“你盯着影棠看什么?”
云清辞面无表情走进包厢。
云母跟上,影棠最后一个跨进门口。
“滚。”云清辞气势骇人。
影棠脚步停滞。
男人扯松领口,“还要我说第二遍?滚去停车场找张安。”
影棠深吸口气退出去。
门关上,云母严肃看向云清辞,“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清辞嫌恶扫一眼室内,椅子就在身侧,却不坐下,“这顿饭,母亲会坐下吃吗?”
云母面色难看,“相亲是两个人的事,我一个长辈不好在场。”
“原来母亲也害怕脏病。”云清辞站姿笔挺,“那影棠嫁过去,以后回云家呢?”
“她不回。”云母挎着包,“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云文菲嫁出去也不会用回吗?”
云母一噎,恼火了,“菲菲是你亲妹妹,嫁的是黎川这样出挑的继承人,能比吗?”
她火气上头,反而冷静,厉声质问他,“你现在是在袒护影棠,而诘问我吗?”
“我不该问吗?”云清辞理直气壮,“联姻事关合作,是找伙伴,找队友,云氏现在发展在我,您不问我意见,是要拖我后腿吗?”
云母气势一滞,强撑不落下风,“一次相亲而已,菲菲问过了,你现在支持顾星渊,恰巧他有个项目卡在刘厅长手里,我们这是帮你。”
“云文菲吃喝玩乐的脑子,也影响您了?”云清辞下颌紧绷,眼底凉意惊人,“项目为什么会卡在他手里?您当真觉得是我能力不足,拿不下?”
这话几乎明说了,是她们瞎胡闹,乱出牌。
云母理亏,却也被他刻薄,梗得粗喘气,“刘青松不合适,那你指合适的。”
云清辞脸部肌肉紧绷,半晌后,他走到门口,“影棠的婚事,我有安排,不用母亲操心。”
这话不对。
云母彻底冷静下来,脑海里过一遍他出现后的画面,眯起眼,意味不明的探究,“你今年快三十了,近十年身边就没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
云清辞身形一顿,重新转回身,“有。”
云母手无声攥紧,“是谁?怎么从来不听你说过?”
云清辞风轻云淡,“没到结婚那一步,我不想惊动人。”
云母心中飞速计算,他性格谋定而后动,没有十成把握从不轻易显露。
真有红颜知己,不到走心那步,确实会瞒着。
可这个红颜知己范围太松泛,秘书,高管,出身不好的普通女人,她不在意这些,在意的是另一个。
云母试探,“我见过吗?”
“我身边哪个女人,您没见过?”云清辞抻平衣摆,抬腕看表,“公司还有事,您随意。”
他拉门就走。
云母不问个心里有底,不敢放他走。
追至楼梯口,迎面撞上一个贵妇,她尚未恼怒,就被抱个满怀,“念慈,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原来还在。”
这一耽误的功夫,云清辞背影已经消失在楼下了。
………………
影棠坐在车后座,张安避讳与她独处,自她上车,他就下去,销声匿迹了。
寂静的车厢,更放大外面的声响,皮鞋稳重的踩踏声,由远及近。
一声声沉闷,一声声辗在影棠心上。
独处的时候,总是这样,他高高在上,她惴惴不安。
男人的侵略性,会在静谧里无限放大,压迫得不留空隙,封闭所有氧气,偶尔施舍一点,在她主动开口求饶之后。
影棠今天心力交瘁,思维迟钝,实在张不了口。
“你错了吗?”
影棠喘息都筋疲力尽,垂着头不说话。
天际这会儿悬着最后一丝天光,介于黑夜与白天最后的交界,射入车内的光,是靛蓝色。
她小小一张白皙的面孔无限朦胧,无限梦幻。
耳垂带的珍珠耳扣盈润润的,米白色长裙,清纯又妩媚,云清辞注视了她良久。
气氛危险,绷紧。
却微妙。
远处张安踩着最后一丝天光,为车内带来彻底的黑暗。
第40章她的恨永久凝固
“云先生问清楚了。时恩也是来相亲,女方姓云,我看了走廊监控,影棠小姐是主动进入房间,全程二十几分钟,门关着,聊什么没人知道。”
影棠头皮一紧。
她是误会之下才进的房间,在张安嘴里倒像迫不及待了。
云清辞挥手让张安避开。
不让司机上车。
影棠身体紧绷成一根弦,拉伸到极致,不受控的哆嗦。
“打扮花枝招展,以为相亲对象是时恩这种?”他背着光,面孔阴森晦暗,“不闹不抗拒,坐了二十分钟,对象换成刘青松,怕了想跑了,时恩救你,正好躺在他怀里,勾引他替你出头。”
影棠冷声,“我没勾引他。”
“那你喊他名字,荡漾什么?一见钟情,急不可耐了?”
影棠攥紧手。
豪门子弟家世,特权,财富,造就了他们猖狂嚣张,目空一切的资本。
刘青松那样,是烂摆在明面,恶贯满盈的废种。
而云清辞这种叱咤风云的继承人,再坏也顾及修养。
落人口实的言语侮辱极少,更遑论这种荡妇羞辱。
今天她不愿顺从,损坏相亲,是触到他逆鳞了。
云清辞身影倾轧过来,“他不过是北方万泰集团董事的私生子,没有正式相认,你能嫁他什么?”
影棠指甲扣进手心。“我嫁人就不能看品德,只能算利益?”
这么袒护一个初见面的相亲对象。
云清辞尚能克制的怒火,犹如倾注热油,彻底燃爆。
“品德?”他攥住影棠手臂,逼她凑近,直面自己,“什么是品德?刚见面就确定的品德,聊二十分钟的品德?你有资格看品德吗?”
字字锥耳,一句话的试探,彻底证实他要拿她联姻。
影棠脊背坍塌下来,五脏六腑像挖空的蚁巢,灌入沸腾铝水,火滋火燎的痛苦,连带她往日所有破碎伤乱,永久定型凝固。
无法遗忘,无法抹平。
“我不看品德。”
影棠声调再无半分颤动,冷清的毫无感情。
“衣服是母亲准备的,我穿了;妆要画,我画了;刘青松,我也相了。他有艾滋,我一时接受不了,表现过激,我下次跟他道歉。”
“下次?”云清辞鬓角鼓了鼓,语气更嘲弄,“听起来跃跃欲试?那你现在是接受了?”
云清辞的多疑,是从骨头缝里长出来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