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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雯茵浑身拘谨，只感觉他的腿温度滚烫。

她不禁想到了晚膳前为尽之事。

战萧抱着浑身僵硬的宴雯茵进入寝室，随后将她放到床上。

第十七章

室内烛火闪烁。

宴雯茵躺在床上，害怕的紧闭双眸。

今夜难道真的要逃不掉了吗？

战萧低眸看着她半晌，他的面容蒙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最终，他将她放开，往屏风后走去。

宴雯茵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想象之中的事，缓缓睁开双眼，便只看见床帐。

她终于舒了一口气。

两人洗漱完，便躺上床。

和往常一样，相顾无言。

宴雯茵辗转反侧，忽地瞥见了一旁，似是熟睡的战萧。

真是讽刺，平日里她如何都留不住他，可她请他离开，他却一定要留下来。

宴雯茵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幕幕，双手抚上自己的心。

她心底涌起一股愤怒。

她其实是生自己的气，明明战萧害死了她父王，又包庇杀害她母亲的凶手，枕边人变仇人。

可她却无力反抗。

甚至，今日种种，她那冷却的心，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夜，就这样度过。

早上，宴雯茵醒来时，就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

“醒了？”

男人嗓音低沉，因早晨刚醒，还带着一丝沙哑，有些像勾人的男妖精。

宴雯茵瞬间清醒过来。

看到战萧，才恍然想起百官闭朝，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

这是宴雯茵第一次醒来过，战萧还在。

战萧同往日一个时辰醒来，本想去书房，可忽然瞥见她的睡颜，便留了下来。

两人起床用早膳。

宴雯茵一点也不适应有他在的清晨。

用过早膳后，战萧看向宴雯茵问道：“今日你有何打算？”

宴雯茵手一顿，略带嘲讽道：“院中守卫重重，我能做什么？”

战萧提议道：“今日街市有等会，我带你去逛逛。”

宴雯茵一愣，没想到战萧会这么说。

可被关了这么久，知道可以出门，心底还是止不住涌上期待。

只是话音刚落，云二便在门外禀报道：“大人，楚小姐有重要事寻您。”

宴雯茵的脑袋仿佛被砸了一下，一下清醒过来。

战萧看了宴雯茵一眼，临走前对她道：“今夜我定会带你去。”

说完，才起身离开了。

宴雯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

中途被楚然唤走，这种事情发生多次，她早已不抱任何期望。

战萧离开后不久，王嬷嬷照例又端了药进来。

“少夫人，该喝药了。”

宴雯茵结果那碗冒着热气的药，当着嬷嬷的面，来到了窗户旁。

王嬷嬷见状，面色一沉，质问道：“少夫人您要做什么？”

下一刻，只见宴雯茵冷着脸将药往窗外一倒。

对面色大变的王嬷嬷说道：“我知这是老夫人特意寻来的生子秘方，只是我不想生孩子，这药，便也不必了。”

王嬷嬷想要说的话被噎了回去。

宴雯茵转身，将药碗交还给嬷嬷，淡淡道：“劳烦嬷嬷帮我转告老夫人一句，这药往后也不必了，我无福消受。”

王嬷嬷瞪大眼：“老奴定会转告老夫人。”

她冷哼一声离去。

素霜连忙冲到宴雯茵身边：“郡主，奴婢真担心您会喝那药。”

宴雯茵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不傻。”

果然，战萧被叫出去后，这晚都没回来。

一室昏暗灯光，照着如往日一般冰冷的卧室。

素霜难过的看着宴雯茵。

却只见她面色如常，抄完写给母亲的经书，便要吹灯就寝。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第十八章

素霜将门打开，见是战萧身边的云二。

宴雯茵来到门口：“何事？”

云二禀告道：“郡主，大人忙于公务，今夜不能陪您了。”

宴雯茵淡淡道：“我知道了。”

云二见她对战萧一点也不关心，有些生气，僭越道：“您可有话要属下带给大人？”

宴雯茵瞥了他一眼道：“无话。”

说完，便转身进门，吩咐道：“素霜，关门。”

书房。

战萧站在书桌前，屏风后是今夜要同他议事的官员，云二来到他面前。

“大人，话已经带给了夫人了。”

战萧面无表情，语气却泄露了一丝紧张：“她怎么说？”

云二冷声回答：“没有。”

见战萧面色不善，云二连忙补充一句：“夫人已就寝。”

闻言，战萧脸色却更沉，寒凉如水。

他明明交代过她等自己，可她却早早就寝？

她是根本对他不抱希望？

一想到这个可能，战萧心中隐隐作痛。

翌日，除夕。

战府上下一片喜庆热闹。

战萧午时被皇上召进宫，晚上，才是战府吃团圆饭的时候。

因战父早逝，战萧一脉单传，所以战府子嗣凋零，因此每年的年夜饭便只有三个人，十分冷清。

战萧还未回来，只有宴雯茵和战老夫人坐在正厅。

两人相顾无言，隐约还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忽然，战老夫人意味深长道：“今日，会比往常热闹。”

宴雯茵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心中一片平静的冰冷。

不多时，门口便传来动静，嬷嬷一声“楚小姐，小少爷”的声音传进了宴雯茵的耳朵。

宴雯茵神情一滞，往外看去，便见楚然穿着正红襦裙，牵着一个孩童走进来。

孩童也穿着正红夹袄，好似仙童下凡。

那抹正红刺痛了宴雯茵的眼，她桌子底下的手颤了颤。

战老夫人的视线一下就被孩童吸引。

“拜见老夫人，郡主。”楚然向战老夫人见礼，战老夫人神色淡淡。

楚然见状，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快，瑾儿，给祖母磕头。”

瑾儿松开楚然的手，便朝着战老夫人而去。

他的语气脆生生道：“祖母，瑾儿给您请安，祝您新年康健，万事如意。”

这番吉祥话哄得战老夫人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将瑾儿抱进怀里，便松口让楚然落座。

“坐吧。”

楚然在另一边的空位坐下，楚然和战老夫人中间还留了一个位置。

宴雯茵看着这番祖孙和谐的场景，不由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宴雯茵竭力的压抑着，只觉待在这里，无比窒息。

宴雯茵起身道：“老夫人，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

自从知道战老夫人对她做的事后，她变再也没唤过老夫人母亲。

战老夫人瞥了宴雯茵一眼，没好气道：“一点规矩也不懂，这么喜庆的日子，却着一身白。”

目的达到，战老夫人却还不忘嘲讽。

宴雯茵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语气沉沉道：“老夫人，我母亲是堂堂荣王妃，我乃荣阳郡主。我不止要自己守孝，还可以让战萧明日也披麻戴孝。”

一句话，将战老夫人气得够呛。

宴雯茵一身冷意，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转身离去。

刚到门口，一身寒意的战萧迎面走来。

宴雯茵愣了愣，绕过他便要离开。

战萧面色微沉，抓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屋，不容置疑道：“今夜，一人都不能少。”

第十九章

屋内的两人脸色一僵。

可战老夫人很快便恢复寻常，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位置道：“萧儿，来坐。”

战老夫人指的位置便是她和楚然中间的位置。

宴雯茵听见此言，站在原地不再挣扎，只冷眼看着战萧。

其中嘲讽如冰刺般。

战萧却不放手，冷声质问楚然：“你为何会在这里？”

然而楚然还未回答，战老夫人便摸瑾儿的脸，维护道：“是我让她们来的，我可舍不得我的孙儿孤零零过年。”

战萧冷厉的视线看向楚然。

楚然对上他的视线，心中一凛，可随即便有恃无恐。

战萧眼神更沉。

他一言不发，拉着宴雯茵坐到了另一边，两人紧挨着。

楚然和战老夫人脸上的笑都僵了僵。

战老夫人给楚然使了个眼色，她便起身出去了。

宴雯茵没想到战萧会这样做，忍不住偷偷的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将心底的涟漪压下。

她告诫自己，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一会，楚然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上菜的丫鬟。

楚然走上前，站在宴雯茵和战萧中间，端了一道菜放到他面前，婉约道：“战萧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松鼠桂鱼。”

“战萧哥，还记得吗？当初我最爱吃这道菜，你也说定要尝尝是什么味道，吃过后，便爱上了。”

宴雯茵心中闷闷的，她记得战萧爱吃这道菜，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楚然嘴角擒笑，为战萧夹了一块鱼放进他的碗里，继续道：“当初战萧哥不爱上学堂，经常被伯父责罚，每次你一被罚，我便偷偷带食物给你……”

宴雯茵听着，心越来越涩，想不在意却忍不住想知道从前的战萧是怎样的。

原来，状元郎，年少时不爱读书。

原来，他受罚时，是楚然陪着他。

难怪战萧会对楚然念念不忘。

那样的战萧是她全然无法触碰到的存在。

宴雯茵心中不是滋味。

她紧了紧手，想将这些情绪抛开。

战萧沉默着，目光在堂上老夫人和楚然身上划过。

楚然悄悄的用眼神示意瑾儿。

瑾儿立刻笑着道：“爹爹，我也最爱吃娘亲做的鱼鱼了。”

战萧看了瑾儿一眼，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楚然见状，心底得意。

转身离去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挑衅的朝宴雯茵一笑。

那抹笑，深深的刺进宴雯茵的眼底。

她垂下眼帘，没再看身边的男人一眼。

这段年夜饭，宴雯茵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宴雯茵走在前面，回到畅映阁。

战萧跟在身后，眼见她越走越快，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