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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墙的思绪突然有了出口，秦子墨眸间一亮。

“不，不可能。”这想法被他自己否认。

尸体还停留在停尸房，怎么会还活着？

他心中微弱的期待被扑灭，眼眸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秦子墨拉开抽屉，将纸条放进，暂时不去理会。

余光中却瞥见下面的证物箱，一个牛皮纸本吸引着他的注意。

这是……

“相册？”

秦子墨看着封面上被血洇湿的字，心中又是一痛。

单依依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师哥，你一定记得去拿礼物哦……是我亲手做的呢！”

彼时她声音雀跃，笑容灿烂，普通枝上叽喳的麻雀，而现在……

他隔着证物袋的塑料轻轻抚上封皮上的暗色血迹，又想起停尸房中的冰冷尸体，心像被揪起揉搓一般，泛着酸痛软麻。

这本相册，他还未看过呢……

他带上手套，将相册取出，翻阅起来。

相册简单，一幅图配几行字。

拍的图也各不相同，有的是景，有的是物，走的是人。

相同的是，每一个物品，都承载了他们的共同回忆。

秦子墨翻开第一页，师父的躺椅映入眼帘，他手一顿，看到旁边配着的小字：

“第一次见面，你站在躺椅旁。我叫你哥，你拍了拍我的头。”

秦子墨呼吸一滞，心中酸软。

他没想到单依依还能记住当时的事。

她被老头带回来的时候太小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

老头让她叫哥就叫哥，眨着大眼睛，乖乖的看着他，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应了声。

他当时说：“我是大师哥，被欺负了就找我。”

可秦子墨却食言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出现。

秦子墨鼻尖酸酸，舌根泛起苦涩。

照片从躺椅到天台，从老头的茶缸到他们的办公室，最后一张，是警院的国旗。

秦子墨看着照片旁边的字，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阿墨，我会追随你的脚步，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他的心如同被鞭笞过千遍又曝晒数日，疼痛到几乎麻木，只剩尖酸的痛苦。

依依，我不值得。

秦子墨反复摸着那几个字，想到自己对她的污蔑，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拽出来砍断。

“你已经是了。”

他目光看向照片，仿佛见到单依依刚进警院信心对着红旗敬礼的模样。

你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中，你是一个好警察。

秦子墨手指反复摩挲那几个字，目光一凝，竟是看到角落里三个特殊的字符。

与便签纸上的图案明显如出一辙。

这是他与小师妹的独有密码。

这三个符号的意思是：【我爱你】

第17章

街边小巷。

一辆灰扑扑的不起眼的小轿车中。

“你确定这里会有……”解昀霄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

秦子墨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训斥道：“你不信，就别来！”

解昀霄摘下耳机，追问道：“你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消息，我要知道清楚吧？”

秦子墨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人群，头也不回，道：“……线报。”

“哪里的线……”解昀霄不蠢，一眼看出他在敷衍。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

“8点钟方向发现刀疤，已上楼梯。”

“跟紧他，注意周围。”

秦子墨立刻回应，干脆利落地推开门下车。

“你！”

解昀霄的声音被关在车门中。

他无奈地捞起耳机，不再说话。

罢了，总有机会问清楚的。

秦子墨与街旁几人对了个眼色，汇入人潮，向着楼梯走去。

那张纸条上，用密语写下的线索告知他，今天，在楼上的丽发旅店，将会进行一场交易。

秦子墨没告诉所有人，只带了几个信得过的，在这里蹲点。

解昀霄作为接应，留守在车上。

“这边！”

探查地形的小兄弟在楼梯阴影处挥手。

“上下楼只有这一个楼梯，你们两个守好。”秦子墨与他汇合后迅速安排任务。

探查的兄弟点头，说明自己的发现：“他们订的房间临窗，楼下就是大道方便逃跑。”

秦子墨闻言，抚上耳机，正要说话，就听里面穿来解昀霄的声音：“窗下已经安排了人堵死。”

“做得好。你，还有你，跟我上去。”秦子墨点了点头，应声，带着两个人上了楼。

灰尘扑扑的楼梯，潮湿发霉的角落，昏暗的灯光，是指引他们走向黑暗的序幕。

秦子墨一步步踩上楼梯，呼吸沉稳，脚步坚定。

走上楼梯，铁栅栏门开着，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前台，落了灰的招财猫无助的挥手。

他迈步进门，左手边是两列房间。

狭窄的楼道里，白炽灯一闪一闪，发出接触不良的光。

两侧房间的门都紧闭，秦子墨心中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静了……

十分钟前，刀疤脸还带着活蹦乱跳的小孩上了楼梯，不可能……

秦子墨停下脚步，将手伸向腰后。

他回头示意身后两人：“小心。”

突然，耳机里的声音响起：“有孩子跳下来了!”

还不待他反应，身侧一扇门突然打开，带来一阵寒光。

“去死吧你！”

刀疤脸手握匕首，出现在他视线。

他条件反射般偏头躲开，一手格挡住刀，另一手上前欲拉住刀疤脸的手腕，将他拉出房间。

刀疤脸反应迅速，见他挡开，立刻后退，牢牢守住打开的窗子。

秦子墨眸光一闪，立刻意识到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退路。

刀疤脸拿着刀挡在胸前，看似无章法却将他们防得密不透风。

“放下刀，我们有话好好说。”秦子墨一边稳住他，一边伸手背后。

刀疤脸见秦子墨缓步接近，身后窗帘被微tຊ风吹拂，心中焦急。

他猛地上前一刺，秦子墨反应不及，胸前衬衣被他划开。

秦子墨没在意，避过刀锋往前一进，一手拉住他手腕向下一扭一震：

“啊！”

刀疤脸手指颤抖，刀顿时掉落在地。

身后两名警官立刻向前，一个挡开他挥起的拳头将他手扭在身后，一个抽出枪抵住太阳穴。

“啊……”秦子墨手一转，以膝压背，将他拷住

耳机里传来解昀霄轻笑：“孩子救下了。”

秦子墨也勾起唇角，“人抓住了。”

第18章

警院。

审讯室。

秦子墨拧着眉毛看向玻璃里的审讯。

审讯的警官语气严肃，目光如炬：“我再问一遍，你要把那些孩子带去哪？”

对面那人仿佛没听到一样，刀疤像是刻在脸上，神色僵滞。

警官眉头紧皱：“袁大海，这里是警院，不是任由你不说话的地方。”

袁大海——就是刀疤脸——闻言，挑了挑眉，声音轻蔑：“你们不是厉害吗，去查啊！”

“你！”警官脸色一变，又深呼吸将气愤压下，说：“你的所做所为，我们会查的，审讯只是例行公事，请你配合！”

今天逮捕他的地方，是一处转移点。

救下的三个孩子已经送到医院，由女警官和心理医生做疏导。

这些孩子在组织中动辄打骂、灌药，身心都留下很大的创伤，短时间内无法问询。

秦子墨看着袁大海唇角一抹嘲讽的笑，眸光一闪，道：

“你可以不说，孩子们会说的。”

审讯室中响起秦子墨的声音，袁大海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看向玻璃，仿佛能隔着玻璃看到秦子墨的脸。

孩子醒了？

“诈我？”袁大海脸上嘲讽更深，“那几个货被打成那样，还会说话？”

“你可以试试。”秦子墨自带一股沉稳的气质。

袁大海笑容收敛，突然道：“我认罪。”

众人脚步一顿。

“什么？”

小警官赶紧摊开本子：“你承认孩子是你拐卖的对吗？你要将……”

“不是，”袁大海沙哑的声音响起，“是我杀了那两个警察。”

秦子墨看着袁大海，眼中翻涌着难解的情绪。

袁大海的双眼如鹰般闪着精光，隔着玻璃与秦子墨对视：“我认罪，我杀了那两个警察。”

他话音刚落，审讯室顿时安静，气氛凝滞。

“你……”审讯警官眉头一跳，语气焦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