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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寅礼却没再重复，反而走开几步，背过身去点了根烟。

　　那熟练的动作，一看便不是第一次。

　　林妍可陡然攥住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明明记得，贺寅礼为了成为一名最好的医生，为了对病人完全负责，烟酒不碰。

　　自己离开的这五年，贺寅礼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贺寅礼顿了一下，却还是把口中的烟雾吐了出去：“医者难自医，如今，我也算是一个病人。”

　　“五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好，最后日日失眠，不得不服用药物。但那种药物吃多了会影响大脑，展鸿凌强逼着我戒了药。所以出现焦虑的时候，我只能抽一根烟。”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所以很少主刀了，大多时候都做一助——我清楚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但我的心理变差了。”

　　林妍可无声深吸了口气：“戒断反应？”

　　贺寅礼点点头，敲落烟灰：“是的。”

　　只抽了两口，他便将烟给掐灭。

　　但也没有上前，他还记得林妍可不喜欢烟味。

　　如果不是真的焦躁到了极点，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抽烟的。

　　贺寅礼垂下眼眸，觉得相比林妍可，自己倒是变得最不像从前的样子了。

　　林妍可喜欢的是从前的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敢奢求林妍可原谅自己？

　　“小柠，你没事，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表白你也不必当做一回事，我只是想告诉你。”

　　“自从知道系统的存在，知道自己的感情在被操控后，这件事就像块石头堵在我心里。”

　　“现在说出来，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新的生活……你也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贺寅礼便转身离开。

　　没有一点迟疑，转眼，林妍可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林妍可原本以为他是来质问自己的。

　　可没想到他解释了曾经，还说喜欢她，就是没有质问。

　　喜欢她……

　　林妍可回想着贺寅礼的那句表白，不能否认她当时听到时，心尖曾狠狠一颤。

　　但她不相信。

　　可转念她又想起系统的一系列操作。

　　系统骗了她，声称是来帮助她攻略贺寅礼的，实则它是不想让她和贺寅礼在一起，以此来获取她身上的痛苦。

　　但只要贺寅礼不爱她，她就会痛苦。

　　为什么……系统为什么每个世界都安排了另一个女人在身边？

　　又为什么系统要操控贺寅礼的感情？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指向了一点——

　　如果系统不这样做，它的目的就达不到。

　　也就是说，贺寅礼会和她在一起……

　　并且九十九世，他都会爱上她。

　　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系统才会安排另一个女人出现，并且操控贺寅礼的感情。

　　林妍可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或许系统骗她的不止一件事——她不是这个世界的配角。

　　她才是女主。

　　有人欺骗了她的认知，并夺走了她的爱人。

第36章

　　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吹过。

　　四月份，天气还不算太冷。

　　但林妍可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思绪乱成一团，想竭力找出证据来反驳自己作出的这个猜想。

　　可是她一点蛛丝马迹都再找不到。

　　结合种种事迹来看，她的猜想就是对的，也只能是对的。

　　但她不能接受，原来自己和贺寅礼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却被迫分开了九十九个世界。

　　她以为贺寅礼从没喜欢过自己，贺寅礼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被利用，被操控更改了感情。

　　这一些，都是那个系统做的……

　　他们都被欺骗了。

　　林妍可喉咙发赌，有些呼吸不畅。

　　就在这时，她听见天台的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谁在哪儿？”

　　林妍可皱起眉，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句。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面目了，柯医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挂着不正经的笑容走出来，“我是展鸿凌，贺寅礼的朋友。”

　　朋友。

　　这个词让林妍可不由得皱了下眉。

　　从前贺寅礼的朋友，只有她一个人。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不是觉得贺寅礼这个人太装，瞧不上他，就是觉得他这个太冷，不好接触，就算认识了也不能交心。

　　林妍可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男人：“朋友？你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

　　展鸿凌往前走了几步，但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当然，柯医生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吗？”

　　林妍可没有客气：“的确不像。”

　　“柯医生这么猜测我，可就让我太伤心了。”展鸿凌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当初我可是听说了贺寅礼的光荣事迹才特地转到启明医院来的。”

　　“我就是为了和他成为朋友而来的。”

　　这话任谁听了都要以为展鸿凌是个有目的接近贺寅礼的人。

　　林妍可也下意识想到了系统。

　　难道那系统没有消失，而是还在他们身边潜伏吗？

　　林妍可有了些戒备：“只是因为他的医术，你就特地来到启明医院，和他做朋友？”

　　展鸿凌笑着点点头，再开口时却是说：“就算我目的不纯好了。柯医生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贺寅礼的事呢？”

　　“是偷偷消失了五年的朋友，还是余情未了的……”

　　林妍可皱起眉：“你都知道什么？”

　　“知道很多。”展鸿凌笑得人畜无害，“我知道贺寅礼这些年来有多痛苦，知道他有多想念你，知道他的状态有多么不好。”

　　“不知道柯医生是否知道，贺寅礼有一次差点就不能继续当医生了？”

　　林妍可狠狠一震：“什么？！发生了什么？”

　　这五年来，她之所以去了国外学习工作，就是想离贺寅礼远一点。

　　她知道他所有平台上的账号，却一次都没有偷看过，虽然她知道贺寅礼也从来不会发东西在网络上。

　　她断绝了自己知道贺寅礼消息的一切来源，就是想和过去，想和那九十九次荒谬的世界告别，想为了自己活一次。

　　她的人生里不该只有贺寅礼。

　　她也没有必要非要绕着贺寅礼一个人转。

　　可不能否认，听到贺寅礼的消息，她的心还是会乱，还是不能保持平静。

　　就像她半个月前得到消息，自己被要被派去启明医院做交流那是一样。

　　冥冥之中，仿佛上天都要她和贺寅礼重逢。

第37章

　　林妍可问完那句话，展鸿凌却并没有回答。

　　他双手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