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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瑜晚捂住心口，眸光死死盯着他护着别人的手。

见她醒来，他们二人尴尬。

萧厌寒不自在解释：“阿鸢，月禾伤势未愈，流光白玉床是蓬莱岛最适合养病的法器，借给月禾养病，可以吗？”

他的疼惜针一般，狠狠扎进盛瑜晚的心口。

可还不等她开口，乌冥就理所当然发话：“师姐向来大度，一张床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盛瑜晚一口气堵在心口。

那是一张床的事吗？

整个蓬莱都知道，那流光白玉床是萧厌寒豁出了半条命，才给她赢下的定亲礼！

现在，他们却要合力抢给一个替身。

那她算什么？

不过短短十年，为什么她再睁眼醒来，一切都变了？

……

是夜，流光殿偏殿。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殿内。

眼泪划过眼角，有熟悉的怀抱拥来，盛瑜晚恍惚睁眼，就见萧厌寒温柔替她擦泪，眼里是从前的认真担忧。

“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当年我竭尽全力，踏遍了四海八荒才找到月禾救醒你，我感激她让我重新能拥抱你。”

“失去灵根，她现在只是个凡人，最多只能活个十来年，你我修仙千年寿命，就让一让她，好吗？”

盛瑜晚止住泪，抓住男人温柔的手，脑海却浮现他用这双手，小心翼翼抱着林月禾的模样。

压下眼酸，她忍不住问：“你对她，真的只有感激吗？”

“当然。”

男人回答毫不犹豫。

盛瑜晚有些怔愣，此时此刻，男人眼里只有她的倒影，就好像他满心满眼真的只有她一样。

萧厌寒将她耳边凌乱的青丝别到耳后：“如今你身体恢复的慢，不如我们灵修助你，反正我们马上要结为夫妻了。”

亲昵间，他们真的好像回到了从前，浓情蜜意。

萧厌寒抵住她的额头导入灵识，就在他要吻下来的时候——

‘哗啦’，门口忽得传来脆响。

盛瑜晚一抬头，就看到林月禾站在殿门口，流泪满面，一脸心碎。第2章

萧厌寒瞥见林月禾，忽得收回灵识紧张站起身。

灵修被打断，灵力反噬，盛瑜晚倒在床边，气血翻涌。

而林月禾却哭着转身就跑。

“月禾！”

萧厌寒要追出去，盛瑜晚忍痛勉强抓住他的衣角：“……能不能别走？我现在很需要你，蓬莱很安全，她不会有事。”

她从未如此哀求过他。

可男人却蹙眉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温柔如刺：“别闹，月禾身体不好，外头风太大，她会生病，很难受。”

刹那，盛瑜晚差点压不住喉间血腥。

她也很难受啊，她才被取了心头血，他亲手取的……

萧厌寒还是走了。

盛瑜晚垂下发凉的指尖，在男人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忽得呕出一口血。

屋外的风瑟瑟灌进来，吹在心间竟那般痛苦。

整整一晚，萧厌寒没再回来，那扇被推开的门也再没和合上过。

……

翌日清晨。

盛瑜晚面色苍白走出偏殿，意外在门口遇见了乌冥。

苏醒三个月，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找她。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乌冥先是一愣，而后蹙眉：“师姐，你怎么还是这么虚弱，萧厌寒昨晚不是来给你疗伤了吗？”

“你该不会私自偷偷修炼了吧？你经脉没修复好何必急于求成，万一不小心毁了你体内的灵根怎么办。”

似是而非的关心，叫盛瑜晚听得别扭异常。

“你有话就直说吧。”

心里那点心思被看穿，乌冥不敢直视盛瑜晚的眼睛。

犹豫了一会，就说：“月禾虽为凡人却生有灵根，原本可以踏上仙途，但被抽了灵根给你，她从未有过怨言，只说能救人她就很开心。”

“我们当初因为你濒死，个个自责到差点走火入魔，是月禾的陪伴才让我们稳住的道心。”

他说的认真，盛瑜晚没打断，心却一点点冷下来。

乌冥不曾察觉，越说越心疼：“而且，就算月禾被逼打扮成你的模样，学习你说话，学习你的习惯，她也没有怨言……”

“乌冥！”

盛瑜晚再听不下去，忍着堪堪问：“所以你到我这儿来，只是为了告诉我，替代了我十年的林月禾有多不容易？”

乌冥沉默了一瞬，半天才吞吞吐吐开口。

“师姐，月禾喜欢萧厌寒，她为你差点没了命，你能不能把萧厌寒让给她做夫君，反正她活不了多久，等——”

“够了！”

“师姐，算我求你了……”

“滚！我不想见到你！”

心头痛意蔓延，充斥五脏六腑，盛瑜晚紧紧攥拳，眼眶通红。

这是她曾经无数次舍命护着的小师弟啊……

这番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乌冥黑脸离开。

盛瑜晚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本能去找萧厌寒。

可走到萧厌寒的房门口，刚要推门，却从门缝中见到——

林月禾哭着贴着萧厌寒的胸膛：“我知道你喜欢卿鸢仙子，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要我的灵根，我给了，你要我做替身，我一做就是十年……”

“为了你，我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难道……这些就没有换来你对我的半点爱意吗？

盛瑜晚僵住，她秉着呼吸，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那个曾说此生只爱她一个的男人。

却听他说——

“有。”第3章

仅一字，击碎了盛瑜晚所有的骄傲。

手心掐的生疼，她再听不下去，跌跌撞撞离开。

每走一步，从前的一帧就狠狠甩过——

“阿鸢，我萧厌寒对天起誓，我此生只爱你一人。我毕生所念，就是娶你为妻，恩爱白首！”

“你护蓬莱，我护你。”

“我不在意什么尊者大能之名，我也不在意能不能飞升成仙，我只知道，你所愿皆我所愿……”

曾经的爱，成了遍布荆棘的牢笼，每回忆一分都疼得鲜血淋漓。

盛瑜晚漫无目的，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萧厌寒与她定情的灵泽湖畔。

可等她走近却发现，萧厌寒当年给她种下的卿鸢灵花全被换成了凡间没有灵气的普通牡丹。

不远处，杂役弟子议论——

“想当初，这卿鸢灵花是萧厌寒远赴蜀山雪峰，给蜀山当白工陪练，一身伤才带回来的，如今林月禾随口说了句喜欢牡丹，竟然就要拔了。”

“卿鸢仙子都醒来了，她和萧厌寒自小有婚约，萧厌寒为了个替代品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怕伤了仙子的心？”

“林月禾这替代品在蓬莱待了十年，又和卿鸢仙子长得几乎一样，谁还分得清谁是正主，谁是替代？”

越听，盛瑜晚越没有站立的力气，呼吸好像都在痛。

她颤抖着捡起一朵枯萎的卿鸢花，失魂落魄回到偏殿。

不久，屋外淅沥下起了雨。

萧厌寒来偏殿时，盛瑜晚正坐在大开的窗边，半边身体被雨打湿，手中握着一朵干枯的卿鸢花。

目及枯花，萧厌寒神色一紧，忙走过来：“你身体还没恢复，淋雨伤身。”

盛瑜晚闻声回头，看着他的眼神空洞又死寂。

萧厌寒更慌了，他像从前那样认错，将人抱进怀里，温柔劝：“这花没什么灵力，配不上你，我能为你寻来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好不好？”

补偿，伤口就能愈合了吗？

他的怀抱不暖了，甚至……给她无尽的后怕。

她紧紧攥着那朵花，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推开他：“你是在为谁给我补偿？”

萧厌寒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却依旧一个字都不说拔掉卿鸢花的真正原因。

明明质问的是她，可盛瑜晚却反而更慌。

萧厌寒明知道她有多喜欢卿鸢花，却为了林月禾通通换成了牡丹。

是不是林月禾替代她在蓬莱活了十年，也替代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