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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高兴，也称不上高兴，说畅快，也没有多畅快。

只是木着脸，一遍遍地轻拍谢景丞的后背。

第35章

谢清寒反过来安慰了谢景丞许久。

离开东宫时，雨已经停了，晴空万里。

谢清寒有时也不明白自己。

她可以原谅自己的哥哥，原谅偏袒的父皇，哪怕这份原谅之后仍存有芥蒂。

唯独萧璟恒，谢清寒无法原谅。

兴许因为是爱之深，恨之切。

谢清寒早已对父兄渐渐失望，那段时间里，萧璟恒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可是希望最终还是熄灭了，两次。

谢清寒摇摇头，不再多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次日清晨。

谢清寒早早醒来收拾了行囊，去宫门前与谢景丞汇合。

她去得很早，不曾想却又撞见了熟悉面孔。

萧璟恒看到她的身影，眸光一亮：“公主，您是来……”

是来为他送行的吗？

谢清寒却停住了脚步，眉头轻颦，只觉得冤家路窄：“本宫来等父兄一同前去寺庙。”

萧璟恒的眸光一瞬又暗了下去。

这时，副将过来通报：“报告将军，时辰已到，清点完毕。”

萧璟恒攥紧缰绳跃于马上，转身离开前深深望了一眼谢清寒。

谢清寒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本宫祝萧将军一帆风顺，战绩累累……为了百姓，为了大曌。”

想来萧璟恒是听见了，没有回头，却回了她四个大字。

“如您所愿！”

马匹与军队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阿兰小声说：“公主，我看萧将军对您情深不悔，您当真不心动？”

谢清寒瞥她一眼：“阿兰，本宫身上可有婚约。”

事实上，曾经心动过，如今心死了。

阿兰讪讪一笑：“也是，那可是国主大人……”

“不论是谁都好，本宫都不会接受萧璟恒。”谢清寒摇了摇头。

这时，忽然身后又传来声音。

“谁都可以，所以我只是一个挡箭牌？”

谢清寒愣了一下，一回眸，就看见了阿兰才说的‘国主大人’。

谢清寒皱眉：“你怎么又来了？北越无事可做？”

蔺舟祟一脸无辜道：“怎么会呢，我可是特地抽空来找公主的。”

谢清寒根本不信。

“本宫今日要出宫，无法招待。”

“我知晓，你们要去寺庙祭祀祈福，我也去，顺道吧。”

谢清寒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太子殿下告知我的。”

谢清寒抿了抿唇，无话可说了。

片刻后，谢景丞与父皇也来了。

谢清寒站在一旁看着蔺舟祟和父兄寒暄客套了一阵，马车便上路了。

谢清寒看不明白蔺舟祟。

这人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应对各种人都游刃有余。

可他又常常对她说一些半真半假的奇怪话。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谢清寒分不清，也不全信。

听着蔺舟祟与谢景丞的谈话，谢清寒倚着软垫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谢清寒醒来时，马车仍在行驶着，鼻尖嗅到了淡淡草药味。

谢清寒还未完全清醒，愣了一下。

片刻后，谢清寒才发觉自己歪着头，靠在了谁的身上。

很温暖。

正恍惚时，耳边传来蔺舟祟的声音：“醒了？”

第36章

谢清寒猛然清醒，马上坐正了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谁知，马车却忽然颠簸了一下，谢清寒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手稳稳拖住了谢清寒的腰身，扶稳了她。

蔺舟祟声音含笑：“你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谢清寒还在大喘气，手掌抵着蔺舟祟的胸膛以保持两人的距离。

“一醒来，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任谁都会如此。”

“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

“你若是做了什么，你以为我还会心平气和地与你说话？放手。”

蔺舟祟挑了挑眉，松开了手。

谢清寒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轻声说：“刚才多谢了。”

“不客气。”

“兄长去哪了？方才他还在这里。”

“被天子唤走了，见你睡得熟，没有叫醒你。”

“……他们倒是放心。”谢清寒不禁撇了撇嘴。

“因为我叫人放心，可不会胡来。”

谢清寒无奈地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卖自夸，我记得过去你分明不是如此性子。”

初次在猎场相见，还有后来的几年里，蔺舟祟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形象。

谢清寒还挺欣赏这种话不多，但武功不错的人。

可是现在，蔺舟祟的身份明了了，他这个人也截然不同了。

蔺舟祟微微一怔：“一个失忆的人，本该就有防备心吧，这性子也该从一而终。”

谢清寒顺着问下去：“所以，五年前你究竟为何会出现在猎场？”

本以为蔺舟祟会转移话题，却不想他只是耸耸肩。

“就是很老套的话本故事，我被追杀，刚好逃到那里躲藏罢了。”

说着，蔺舟祟忍不住发笑：“谁知会与公主殿下有了这么一段孽缘，那伤口如今还有一道疤在呢，公主可要好好负责。”

谢清寒自动忽视了他的戏谑话语，又问：“所以你便顺水推舟，留在了宫中？”

“也不全是。”

“哦？从何说起？”谢清寒微微扬眉。

“其实我一开始的确失去了记忆。”

谢清寒一愣：“所以是后来才想起来的？”

“是啊，所以公主可莫要污蔑我别有用心。”

“什么时候？”

“两年前。”

谢清寒没有说话，定定地打量了蔺舟祟一番。

看他眼中是认真还是戏谑，可谢清寒看不出来，蔺舟祟总会伪装。

蔺舟祟察觉她的意图，轻笑说：“不惨半句假话。”

谢清寒将信将疑。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马夫说：“大人们，寺庙到了。”

谢清寒也没有追究下去，率先下了马车。

她此行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给母妃诵经祈福罢了。

其余的，皆是零碎之事。

祭祀结束后，谢清寒与父皇打了声招呼，独自一人便去了那灵位前跪下。

“母妃……寒寒如今过得很好，你呢？”

“母妃，我快要记不清你的模样了，你来我梦里看看我好吗？”

“母妃，我有一个秘密……我只和你说哦。”

“我已经活过一世了，上一世……算了，还是不说了，等到了梦里寒寒再给你看。”

第37章

谢清寒跪了许久，直到夜里才起身。

双腿麻木不已，缓了许久才恢复了知觉。

蔺舟祟次日便离开了，据谢景丞所说，这一次他是真的回了北越去处理事务。

谢清寒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

仿佛又只剩下她一人。

谢清寒的生活又回到了伊始那般。

她常常回想，自己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很不真切。

不知不觉间，三年过去了。

谢清寒又长了个子，越发地亭亭玉立，成了不少京中少爷的爱慕对象。

这日，谢景丞举办的诗会在京中最大的酒楼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