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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公寓有世界顶尖的医疗团队，五星级酒店服务，我已经给你交够了住到老死的钱，另外，我会给你一张一个亿的黑卡。”

　　段曜忱有条不紊说着条件，把卡放到桌上：“你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我能办到就一定帮你办到。”

　　季昭月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头痛到昏沉，完全没有力气。

　　大厅的玻璃上，倒映着她消瘦如纸的身体和惨白的脸，也倒映着段曜忱冷漠的眼眸，通身上位者的矜贵威严。

　　她的狼狈，她的不舒服，他都看得见。

　　只是他现在不在意了。

　　季昭月迎着男人的视线，忍着撕裂的痛，冲他扯出一抹讽笑：“一个亿……段总还真是大方。”

　　段曜忱微微抿唇，很快淡声从容道：“毕竟爱过。”

　　……爱过。

　　他还真是懂怎么叫她痛心。

　　季昭月压着喉咙涌上的腥甜：“这一个亿我不要。”

　　人都要死了，她要钱干什么？

　　她缓缓走向男人，把桌上的卡还进他手中：“段曜忱，我这辈子没有求过你什么。”

　　“我得了重病，癌症晚期，快死了，不会打扰你和夏晚意，我不想死在异国他乡，让我回国吧，行吗？”

　　段曜忱诧异了一瞬，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季昭月第一次主动冲他示弱。

　　但他却压下心头的异样，没有点头而是淡漠拉开两人的距离：“季昭月，你一直是个聪明人，何必编这些话令我为难？”

　　“我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想好条件再电话联系。”

　　话落，男人拿上她的证件，毫不留情离开。

　　他是铁了心不准她回国。

　　段曜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

　　季昭月死死攥紧了手，拼命想要抑制住眼眶的酸涩。

　　空气中似乎充斥着细碎的玻璃碎片，不然为什么她的每一下呼吸都带着刺痛……

　　鼻腔中忽然涌上了血腥味，不等季昭月反应，一股温热便流了下来。

　　回神后她想要去擦拭，可阵阵晕眩让她浑身无力。

　　眼前一片晕沉时，她恍然听到了一道熟悉亲切的声音——

　　“月月，上课累了吧？周末爸爸带你去艺术馆！”

　　季昭月转过头去，竟看见了爸爸！

　　而妈妈也笑着走了过来，替她拿下了书包：“快去洗手，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季昭月回过了神来。

　　她只顿了一下，随后也扬起了笑脸：“好。”

　　后来，她努力向上，职场顺利，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很快，她迎来了28岁的生日。

　　“月月，生日快乐！”

　　这一天，一群爱她的人将她包围，笑着给她送上了祝福。

　　“快许愿，吹蜡烛！”

　　季昭月置身在幸福之中，在他们的欢笑里双手合十：“希望我爱的人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希望我可以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月月，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呼——”

　　蜡烛被吹灭。

　　烛光熄灭的那一瞬，季昭月醒了。

　　她躺在病床上。

　　周围闹哄哄：“快！打电话联系段总，他早上送来的女士不行了！”

　　“嘟——嘟！”

　　或许是要死了吧，一切声音在季昭月的耳边放大。

　　“轰！”

　　一道雷声传来，不知道是她这里，还是电话那头。

　　但很快，她听见了夏晚意的一声尖叫：“啊！曜忱……外面打雷了，我好害怕……”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同一时间，一道广播新闻传来——

　　#重磅消息！段氏总裁段曜忱与当红演员夏晚意于七天后将举行旷世婚礼！#

第8章

　　“嗡——”

　　剧痛如野兽，在季昭月的脑海咆哮。

　　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视线模糊，耳朵也渐渐听不清了，世界像是一场闭幕的电影，在她眼里慢慢褪色，默声……

　　季昭月明白，她就要死了。

　　听说人快要死的的时候，脑海里会记起最幸福的一幕，挂念最想念的人。

　　可她此刻，却想起醒来之前做的梦。

　　梦里有爸爸，妈妈，梦里……她很幸福，可以大胆说爱。

　　她的28岁的生日，有一群爱她的人陪在她身边。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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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段曜忱刚踏上二楼走廊，就听书房传来花瓶脆响。

　　他揉了揉眉心，对夏晚意抑郁症的折腾有了新的认识，竟莫名有些怀念那个总不说爱他，却什么都能自己扛的季昭月。

　　之前他刚接到曼彻斯特的养老公寓电话，她就说打雷，要他陪，他知道她受不得刺激，不想他多理会季昭月，也就顺着她，没听对面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哄好她，她又意外在书房找了一本季昭月的高中课本，情绪激动，非闹着要销毁。

　　他按照她的要求，亲自把书扔去了后花园销毁。

　　现在，她又怎么了？

　　走到门口，敢要推门进去，却听见书房里传来夏晚意的压低声音的骂声：“小白眼狼！把相册给我！我才是你妈！你护着那个贱人的相册做什么！”

　　段曜忱的心骤然一紧，她怎么能这样咒骂他们的孩子？

　　这时，屋内又传出孩子的哭声。

　　“你是坏妈妈，我都听见你打电话了，你故意抢了季阿姨的妈妈，还故意找人在网上骂自己，让爸爸误会是季阿姨做的。”6

　　“你根本就没生病，却装病自杀让爸爸把季阿姨赶走！这样你就可以得到爸爸，也得到爸爸的庞大财产，你说季阿姨的一切都该是你的……”

　　“闭嘴！”

　　夏晚意忽得一把掐住安安的脖子：“再嚷嚷我就掐死你！”

　　因为他是小孩子，所以夏晚意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想着避开他。

　　没想到他这么聪明，还能如此清晰的说出来。

　　想着，她的脸越狰狞，手不断用力：“我才是你妈！你为什么帮着季昭月那个贱人说话？！”

　　“当初要不是我做局算准了爬你爸床，你以为你能出生？”

　　“咳咳——妈……”

　　孩子被掐得青紫，眼见就要休克——

　　“嘭！”

　　门忽得被踹开，夏晚意浑身一僵，还没回过神便被一只有力的手猛地甩开。

　　她踉跄了几步抬头，便看见段曜忱将安安抱在怀中，双目发沉，一脸冷意。

　　夏晚意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她没想到段曜忱这么快就上来了！

　　反应过来后她连忙上前慌乱解释：“曜忱，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孩子胡乱说话我一时气急了，我发病了才……”

　　“闭嘴。”

　　段曜忱冷冷凝着心虚的女人，眼中是浓烈的失望。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撒谎？

　　“夏晚意，你今天可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抱着安安，他转身朝外走。

　　夏晚意浑身一颤，更加慌了神，踉跄着追了过去：“曜忱，你要相信我……”

　　“曜忱，你不要走！”

　　可回应她的，只有“砰！”的一声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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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段曜忱把哭泣的孩子带到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