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谢龛)是什么小说-(祁桑谢龛)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祁桑谢龛)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墨色帕子帕子上静静躺着一只玉管墨笔,用的是珍贵异常的顶级狼毫。
邢守约虽如今身为武将,可当初也是文笔自成一派的雅士,对笔墨这种东西自是十分珍惜。
祁桑不由松了口气。
好吧,是她多心了,谢龛从未问过这簪子的来历,自然不会存了坏心思来戏弄她。
邢守约没有去碰那笔,只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便将盒子合了起来:“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
不夙还在外头等着,若他坚持送她,一会儿还要在酒楼外闹起来。
祁桑笑笑:“不了,这酒楼上上下下还都是客人呢,你好好招待他们,日后有机会我们再叙叙旧。”
言外之意也很明确了,她今夜要去总督府。
虽然知晓谢龛同她之间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但太监因身体残缺残忍虐待女子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邢守约不了解谢龛,却也听过这位总督用过何种残忍手段去撬开囚犯的嘴,其中不乏多名女子。
在他们这种人眼中,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分,人命贱如蝼蚁,一日弄死十条八条都是常事。
他瞧不上三厂一卫鹰爪走狗之流,却又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谢龛,桑桑如今也不会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了。
眼瞧着祁桑下楼,他捏着盒子的手指微微蜷曲。
或许心头交织了许多情绪,叫他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发抖,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再次打开了它。
移开了墨笔与帕子,盒子底下静静躺着的,是一只泛着黑色亮光的桃木簪子。
邢守约忽然闭紧了双眼,却仍在下一瞬湿了眼睫。
他整整刻了一年,换了一支又一支桃木,终刻出漂亮的花瓣,终亲手送出,亲眼看着她笑盈盈将它簪于发间的桃木发簪。
他金戈铁马上战场之际,明明从送行的人群中看到她还戴着。
明明……
若先前听闻关于谢龛同祁桑的种种传闻他还心存怀疑,那么如今这支发簪便是一个清晰的结论。
谢龛,要断了他同祁桑之间的情分。
……
马车行走于夜色中,马蹄哒哒声响踩在青石板上,传来一声一声的回响,越发显得长街空旷。
已是戌时,各家各户这会儿都已经回家睡下了。
祁桑喝了几杯酒,后劲上来,靠着马车昏昏欲睡。
脑海中似乎划过几声尖锐的声响,她迷迷糊糊睁眼,努力听了会儿,耳畔只有空荡的马蹄声。
“不夙,刚刚那是什么声?”她含糊着问了声。
隔着一层车帘,不夙只道:“姑娘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没有吗?”她狐疑皱眉。
“不夙未听到,许是姑娘做梦了吧。”
“哦……”
祁桑按按抽疼不已的眉心,又靠回去闭目养神。
没等睡着马车就停了下来,不夙挑开车帘道:“姑娘,到了。”
马车内铺着一层狐皮,又搁着条氅衣,祁桑蜷缩在氅衣里睡了半路,双颊被酒气熏染成粉色,身上热乎乎的,这会儿一出去,夜风虽不似冬日里那般刺骨,却也犹带寒意,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不夙立刻上车取了氅衣过来给她裹上。
氅衣长度刚刚好垂至脚踝,似是量身定做的一般,但祁桑这会儿头晕得厉害,走路都有些飘,哪里还注意得到这些。
不夙忙上前搀扶着,生怕给她摔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堵墙,祁桑脑袋磕在墙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要摔倒,又被一只手稳住腰身。
谢龛将毛茸茸的人儿扣在怀里,食指中指挑起她下巴看了眼她醉眼朦胧的样子,‘啧’了一声。
不夙表情讪讪地:“不夙已经提醒过姑娘不要贪杯,主子还在府内等着……”
祁桑身上酒气并不重,应该喝的不多,只是酒量太差,几杯都扛不住,醉成这个模样。
谢龛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寝殿走去:“备热水。”
夜里祁桑起了烧,一阵冷一阵热,浑身沉沉的像是被灌了沙子,呼出的气都是烫的,翻来覆去的折腾。
不一会儿寝殿的门便被推开了。
谢龛肩头披着氅衣来到榻前,俯身试了试她额头温度,便将连人带被地抱回了自己寝房。
不夙带御医匆匆赶来,一眼看到榻上被谢龛抱在怀里的女人,惊得立刻匍伏在了地上。
不夙哪里由得他打哆嗦,连拖带拽地拎到榻前,御医脑袋低着,一眼不敢看,只扯了条红线试脉,匆匆道了句只是着了风寒后,便匆匆退下去抓药熬药了。
不夙自然也不敢多待,将门关了后便候在了外头。
发了烧的人因为不适缩成小小的一团,脑袋枕着谢龛的胸膛,含糊地呓语,一直掉泪。
“哥哥,还要多久啊……”
“开春……开春能回来么……”
“墙角的玉兰花开了……哥哥……哥哥你说好……会、会陪我看玉兰花开的……”
“我恨你!恨你!为什么连你也总是……总是留我一个人……”
“为什么要怪我?是你!是你作茧……自缚!他不再爱你是我的错吗……母亲……我不是你亲生的吗……我不是你的……孩子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第29章 这不是谢龛的寝殿么?!
夜风刮过院子,呜呜咽咽。
祁桑的眼泪淌成了河,洇湿了身前大片里衣,她的手紧紧攥着,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哥哥,我求求你……我求你……不要……不、不要死……好不好……不要死!!我求你了……”
她忽然凄声尖叫了起来,整个人因为激烈的情绪而挣扎起来。
谢龛终于抓住了她的手,手心滚烫。
他将她按在怀里:“哥哥在。”
他突然出声,祁桑一个激灵像是醒了过来,被泪水打湿的眼睫艰难睁开,自下而上模糊地看着他的下巴。
“哥……哥你还活着……我、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她剧烈哽咽了起来,在他怀里扭了个身,双臂死死抱上他脖颈:“我还活着呢……你怎么可能去死呢……我知道的……”
很难想象,这样的力道出自一个柔弱无骨的姑娘的双臂。
她像是要将他生生嵌入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护好他,叫他不被任何人伤害。
谢龛任由她抱着哭,好长一段时间里,整个寝殿里都是她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那眼泪像是无穷无尽似的,打湿了他的后背,身前的衣衫也被她蹭湿。
御医将煎好的药送来,不夙守在外头摇了摇头:“先热着,一会儿再送来。”
御医听到里头的声响,大气不敢出,忙端着药退了出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祁桑终于哭累了,歪着脑袋趴在谢龛肩头睡了。
他抱孩子似的将她抱在怀里,盯着那张哭得惨不忍睹的小脸好一会儿,才叫不夙进来。
不夙是听着里头没动静了,这才出去亲自端了药到门外等着,听到叫自己赶忙进去。
谢龛接了药,一勺一勺异常耐心地给祁桑喂进去。
不夙趁这功夫接了盆热水过来,拧了帕子在一旁候着,等谢龛喂完了药,又将帕子递上去,看着主子给她擦脸。
“去拿两套里衣过来,然后去睡吧。”谢龛道。
不夙应了,很快送了过来,然后退下。
谢龛先给祁桑换了衣裳,这才给自己换好,折腾完时,天边也泛了微微的鱼肚白。
他将她揽进怀里躺下,搭在她腰际的手安抚地拍着。
同枕一枕,同盖一被,同卧一榻……
当时叫他怒火中烧的一句话,如今竟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成了真。
……
外头有人敲门,祁桑被惊醒,迷迷糊糊中想要睁开眼睛,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她今天的眼睛睁得好像格外地艰难,视野也小了许多,好像……
等等。
她盯着头顶上方陌生的床幔愣了会儿,然后缓缓转头……
这不是谢龛的寝房么?!!
她倒吸一口凉气,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低头一瞧,自己只穿着里衣。
外头人还在敲,传来奉业的声音:“主子,您醒了么?”
“进、进来。”
祁桑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看着奉业推门进来,着急地问:“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嘶哑的厉害。
奉业端着午膳进来,边往桌上放边道:“昨夜主子歇在了这里,今早师父派人叫奉业过来侍候主子,本是不想吵主子睡觉的,可主子昨夜发烧,今早没喝汤药,中午的可万不能再落下了。”
“那、那那我怎么……睡谢龛这里了?”
“……”
奉业哆嗦了下,第十几次提醒她:“主子,咱不要直呼总督名讳好不好……”
顿了顿,才又接着回答:“这个奉业也不知晓,奉业来时主子就睡在这里了,总督大人有事要进宫一趟,就先行离开了。”
所以……
她昨晚……
是同谢龛睡在一处的?
祁桑一口气提在心口,噎得生疼。
这个畜生!!
趁她醉酒,居然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