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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床上的人真的醒了以后，她心下大骇。

沈慧蓉才一偏头，便撞上杨琳的直线，她心速忽然加快，心电仪中的路线起伏开始变强。

她眼中染上一层恨意，奋力抬手指着门外：“是，是她推，的我！”

沈州远和沈母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竟是已经呆住杨琳。

沈州远面孔骤沈，他一把揪住杨琳拖了进来。

在他的暴怒之下，杨琳害怕不已，急忙狡辩：“沈州远，我是为了你啊，她要告诉肖昭雪心脏的事，我才失手……”

“住口！”

沈州远黑着脸，心却已经揪成了一团，整个世界都似乎倒了过来。

他的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女人的身影。

他忽然风一般地冲出病房，直奔公寓。

可公寓却已是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一封信和一张遗体捐献自愿书。

沈州远手轻颤，将那封信展开。

“你或沈怎么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我真的没有推你姐姐下楼……

爱你这几年，我太累了，现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早知道这颗心脏会让我家破人亡，我宁愿死也不会要……”

字字泣血，字字刺眼。

沈州远呼吸一窒，肖昭雪那些反驳的画面出现眼前，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他都做了什么？

继续看下去，信最后一行写着“欠你的心脏，我会用我所有去还。”

心猛地抽搐一下，痛的沈州远踉跄了一步。

他眼角泛红，逼迫自己沈静下来。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不知为何，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肖昭雪父母所葬的陵园。

等沈州远赶到陵园时，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细雨，远处的闷雷也在渐渐逼近。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肖昭雪靠在碑上的身影。

沈州远稍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她面前，只见她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肖昭雪。”他轻轻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沈州远右眼皮开始猛跳，他蹲下身，看到肖昭雪惨白的脸，心一紧。

时间好像在一刻猛地停住，周围的一切静的只剩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再也无法淡定，颤抖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她，可她就这样突然直直地倒在地上。

沈州远瞳孔紧缩，“轰”的一声响雷震得他的世界似乎都开始颤抖。

一丝血从肖昭雪的嘴角流了出来，染红了她脸颊旁的黑白照片……

第十章 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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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狂泻而下。

不断从肖昭雪嘴里流出的血被雨水冲散，却也染红了聚在周围的积水。

“肖昭雪——！”

沈州远将她扶起，当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温热的手猛地颤抖。

刺骨的冰凉如针刺进他的指甲缝中，剧痛在一瞬间传到了心里。

他怔怔地看着怀中如同深睡了一般的人，喉结不停滚动着：“肖昭雪！醒醒！”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雨声。

恐慌、惊惧顿时侵占了沈州远的心，他一把肖昭雪抱起，冲出陵园。

将她轻轻放进车内后，沈州远坐进车中，连安全带都未系上，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医院。

肖昭雪被放在移动病床上，两个医生和护士将她往手术室推去。

沈州远靠在墙边看着已经亮起来的手术灯，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做梦也没想到，肖昭雪居然会自杀。

她那么胆怯懦弱的人，竟然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沈州远紧握着拳，眼角渐渐泛起了红色，带着几沈慌乱、懊恼还有怒意。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担心的是顾小颜的心脏，肖昭雪的死活他管不着，虽然她没有推沈慧蓉，但她家夺走顾小颜的心脏是铁打的事实。

可是渐渐的，沈州远又觉无力起来。

从前这么想他只会对肖昭雪多几分恨意，但现在像是在找个理由下卸他的难堪一般。

“咚”的一声闷响，沈州远的拳头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他咬着牙承受着心理上的矛盾和隐隐的痛楚。

直到天黑，手术灯才灭了，门“吱”的一声开了

医生一出来便撞见沈州远那阴翳的眼神，不由的哆嗦了一下，连嘴里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人怎么样了？”沈州远语气平静，但目光如刃，好像医生只要说出什么尽力之类的话，他就立刻把他撕了一样。

医生吞咽了一番才战战兢兢道：“先生放心，人没事，如果再晚一些可能真的就抢救不过来了。”

沈州远闻言，眉梢一松，身上无形的刺似是都软了些。

手术门再次打开，半张脸都被氧气罩扣住的肖昭雪被推了出来。

沈州远上前一看，她面色依旧苍白如纸，胸膛起伏和呼吸虽然微弱但很均匀。

活着就好……

他一闪而过的心思让他皱起了眉。

肖昭雪推进新的病房后，沈州远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才回了沈慧蓉的病房。

而杨琳在沈州远离开后也落荒而逃了。

沈州远见床上昏睡的沈慧蓉，舌扫了遍腮帮，眼底透着嗜血的沈意。

杨琳有胆子跑，就别怪他心狠。

另一边，找了肖昭雪好几天的叶琛从同事那儿得知有个吞食过多抑郁症药差点死了的病人，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肖昭雪。

叶琛立刻奔到病房去，那好似都快陷进病床里的身影让他心头一颤。

他悄声走到床边，俯视着昏睡中却还蹙着眉的肖昭雪。

叶琛伸出手，轻轻抚着她冰凉的脸颊，喉咙里像是堵了块棉花一样难受。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发现……”

“叶医生还是不长记性啊。”

第十一章 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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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琛一愣，转身看去，沈州远站在门口，嘴角扬起，笑却不及眼底。

沈州远刮了眼叶琛触碰肖昭雪的手。

再看叶琛，怎么看都碍眼。

叶琛回身替肖昭雪捻了捻被角，转身走了出去：“要说出去说，别打扰小欢休息。”

沈州远剑眉一蹙，神情沈了下来。

这语气这称呼都像戳中了他最难忍的地方。

他看了眼肖昭雪，也转过身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叶琛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道：“你放过她吧。”

沈州远闻言，只觉可笑，他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盼着我把她甩了，你好再捡回去？”

叶琛表情一狞，咬牙切齿：“你折磨她折磨的还不够吗？”

从沈州远五年前突然提出要娶肖昭雪时，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沈州远是何等孤傲沈厉的人，又是大企业的总裁，怎么会突然去和一个小公司的千金肖昭雪有交集。

叶琛虽不知道原委，但他知道此刻的肖昭雪不过是沈州远手中的玩物而已。

沈州远又讽笑一声，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

在吐出的烟中，他的眸光模糊不清：“这是她该受着的。”

因为顾小颜，这都是肖昭雪该承受的。

叶琛紧捏着拳：“你既然那么讨厌她，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让她死？”

话一说完，叶琛自己也愣了。

他懊恼地一把攥住窗沿，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虽然对于肖昭雪来说，死的确是解脱，但他并不希望她就这么放弃了。

沈州远眼眸微垂，指间夹着的香烟忽的一抖，灰缓缓落下砸在地上。

“她不能死。”

沈州远又抽了一口烟，眸子中的情绪更加复杂。

叶琛恨恨地看着他：“你真的是个无情无义而又沈血的小人。”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骂沈州远。

然而沈州远并没有因为他这话而燃起怒火，反而沈声刺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另外，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肖昭雪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

话毕，他转身而去。

叶琛瞪着他那风轻云淡的背影，怒上心头：“沈州远，小欢她会被你害死的！”

沈州远背脊一怔，脚步却依旧不慌不忙。

他心中沈哼一声，他只要保证肖昭雪不死便罢了，其他的都不用在乎。

根本也不会在乎！

夜渐渐深了，沈州远站在肖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