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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齐王党羽夫人们说说话，就马不停蹄奔向秦王府，去看文晏的热闹。

我的丈夫的丈夫要娶妻了，这种惊天大热闹怎么能错过。

秦王府的后宅聚集着女眷，她们在洞房里打趣着新嫁娘，这边有人说一句：“王妃等了秦王殿下这么多年，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侯细姿就不咸不淡说一句：“还没死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剩下甜了。”

……

谢韫玉来晚了，秦王已经出去迎客，洞房里只有掀了盖头的侯细姿和一群诰命夫人，满眼的金钗翠冠闪耀极了，大红的喜字贴满屋，烛火烧的通明，熏香炉里散发着甜腻腻的香。

侯细姿头顶凤冠，金灿灿的头冠以金为底，凤用翠鸟毛粘贴，色彩艳丽，镶嵌珍珠、宝石、珠宝花、翠云、翠叶，冠上两边插凤头金簪，凤嘴衔长缨，长缨之下有步摇。她有一副很刚烈的模样，喜欢直直的看人，眼珠子漆黑没光，坐着都很有派头，让人不敢僭越。因此房间内的说笑声不多，她说话太噎人了。

直到她在人群中看见了谢韫玉的脸，才算是来了点兴致，挑了挑眉道：“秦国夫人打扮的可真好看啊。”

谢韫玉盛装打扮，比她自个成亲那天都上心，高高的发髻戴上金冠，玉梳子插在两侧，几朵春日的花点缀在鬓发上，轻盈温柔，眉心正中花了两朵红粉交织的朵牡丹花瓣，脸颊涂的粉白，彩霞一般的脸颊，藕荷色的花粉扫在眼皮上，眼角用笔勾勒过，眼睛大了一圈，纤细的线条越发妩媚多情。

她里面穿着一件米白色竖领圆襟长袄，满身绣着圆如意，长到小腿，正好露出暗红色织金葡萄藤马面裙，那葡萄叶鲜亮，一个叶子为了区分明暗，还有嫩绿和墨绿两种颜色。外边罩着青蓝色的大袖衫，袖子和衣领都是密密麻麻的葡萄藤。

侯细姿觉得她这是给自已添喜气的，寓意着多子多福，人丁兴旺。

谢韫玉其实是为了给文晏看，她笑着说：“王妃娘娘貌美如花，不打扮清丽脱俗，如今一打扮真是国色天香。”

侯细姿咯咯笑着，好像听见了笑话，这张脸先是刮大白，接着上腮红，整张脸涂的比猴屁股都红，喜庆是喜庆了，吓人也是真吓人。

“你以为我出门前没照镜子吗？”

谢韫玉拍马屁不要钱，“那您成亲前就见着倾国倾城的美人了，我如今才看见。”

众贵妇心想，难怪秦国夫人混的开，齐王、秦王都能沾边，原来是因为真不要脸。

也有人想学谢韫玉拍马屁，夸奖道：“王妃娘娘的秀外慧中，美丽而聪明，又惠心纨质，温柔雅静，有林下幽静的境界，闲雅超逸的气度。实在是女子中的表率啊。”

侯细姿随意地说：“你也很会夸人。”

众人寻思，王妃好像不怎么买账，于是绰约多姿、仪态万方这些美好的词汇都咽下去了。

侯细姿拉着谢韫玉的手问：“三殿下放你走啦？”

谢韫玉低眉一笑，东风才不放人，他要求谢韫玉在齐王府从头待到尾，帮他探听一下，柳小姐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觉得顾留春都不知道柳小姐的情况，肯定有大问题！

鬼才帮他打听。

谢韫玉怂恿顾留春把东风灌醉，悄摸就跑了。

“王妃成亲，我无论如何都要来观礼。”

侯细姿以为她是冲着自已来的，还挺感动，“我不方便招待你，待会出去了别客气，想吃什么就跟下人要，往后这就是我当家做主的地方了。可惜我不能陪你出去喝两盅，大好的日子啊，我父亲把女儿红都挖出来给我陪嫁了，好酒当和你分享。”

谢韫玉看新娘子说话间袖子都撸上去，似乎想大喝一场，赶紧帮人把袖子撂下来，安抚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出去了，你安心等着洞房花烛夜。”

侯细姿看了看四周，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辛苦了，再耐心等等吧。

谢韫玉生怕新娘子拉她喝酒，她还有正经事没干，便连忙离开了。

时候的确不早了，她们闹洞房也不好打搅太久，新娘子也要洗漱一番的，就都陆续离开了。

“秦国夫人。”刑部尚书的夫人叫住了谢韫玉。

两人是熟识，谢韫玉停下脚步等她，脸上带笑：“夫人近来可好？”

尚书夫人摆了摆手：“不好。我现在睡觉都不踏实，心惊胆战的，生怕户部尚书倒霉了，工部尚书倒霉了，下一个就是刑部尚书，谁知道哪天一个雷劈下来。”

谢韫玉心想，真有这种可能，这个雷很有可能叫顾留春。但她不动声色道：“夫人说话忒风趣了。”

第294章 小楼

两人说着话，就去了待客的厅，妇人们在内院坐席，方桌井井有条的摆放，礼部懆持的规格差不了，齐王府和这是一模一样的，东风戏言：我这二婚排场这么大，都是借了二哥的光。

秦王成亲，按理说文晏无论是从身份上来说，还是心里上来说，都不应该出来晃荡。从身份上说，妾室是没资格出来给人添堵的；说心里，丈夫娶大房一般人都要蔫一蔫。

但文晏显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她如鱼得水的融入了这场宴会，长袖善舞，结交了一批大臣家眷。

谢韫玉瞅着她轻松的模样，淡淡笑了笑，等着她拿着酒杯来到自已这桌敬酒。

期间秦王妃的丫鬟随喜跑出来找谢韫玉，行礼道：“夫人，我家王妃问你有没有解酒药，她不小心喝多了，说上次在你家喝的解酒药丸很有效果。”

谢韫玉当然没有随身携带，而且那不是解酒药丸，是开胸利膈丸，苦到人原地升天，瞬间清醒，当然解酒了。她无奈说：“你去厨房弄点蜂蜜冲水给你家王妃服用吧。”

尚书夫人感叹道：“哎呦，你们真是好姐妹，王妃有什么事都来找你。”

另一个墨绿色如意暗纹比甲的妇人开口道：“糊涂丫头，你去问秦国夫人做什么，府里的事情当然要问侧妃了。秦国夫人反应快，也回答上了，但侧妃才是王妃正经的姐妹啊。”

谢韫玉不认识这个妇人，但妇人屈膝向她行礼了，她不知道要不要还礼。

刑部尚书夫人提醒道：“你受着吧，当初杜状元郎没被榜下捉婿，是他家中有花了。”

谢韫玉了然了，这个妇人是杜升的妻子。论年纪，对方大点，论什么身份，她高出一截。

杜升的妻子和文晏认识，两人牵了牵手，笑着交换视线，文晏才吩咐金屋陪着随喜去取醒酒药。

文晏一身素雅的云凤衔桃立领斜襟大袖衫，青草一样的绿色，款式普通，但她就喜欢这种的衣服，就连脸上也是不施粉黛，简单挽着发髻插了一根白玉簪，有一种素到极致的冷感。

“侧妃。”

“秦国夫人。”

文晏屈膝。

谢韫玉享受她卑躬屈膝，笑意渐浓。

文晏缓缓来到谢韫玉面前，微笑道：“秦国夫人到场，王爷和王妃会很高兴的。”

谢韫玉亲昵的拉住她的手，问：“侧妃高兴吗？”

四只手握在一起，一时间不清楚谁的手更凉一些。

“当然高兴了，我一直都很想和夫人说说话。”文晏口吻凉凉，神情又很真挚。

“择日不如撞日，侧妃有空吗？我今日便和侧妃聊聊。”

文晏不是一个遇事怯懦的人，相反，她有着一股超出寻常人的勇猛，很自然道：“这边请。”

两人离开厅堂，身后似乎有窃窃私语，但很快就被喜悦庆祝的声音盖住了。今天她们两个都不是主角。

出了门左拐就是蜿蜒深去的长廊，庭院深深，一栋独栋的小楼伫立着。

谢韫玉饶有兴致：“这是单独给侧妃建造的小楼吗？京都很少有。”

文晏点头：“是啊，我喜欢站在楼上登高，栏杆凭倚，感受着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她们上了绣楼，站在房檐下，帘幕低垂，墙壁也被月光染成银白色。燕子已在梁上栖息，放眼遥望，可见春意正浓，杨柳依依，在火光的映衬下潋滟的湖光围绕着树木，仿佛是一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