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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你看冬茗有何用？她可护着你呢，什么都没和我说。”

　　这么一听，她便明白了过来。

　　但还不等她卖乖，将军夫人便已经伸出手揪住了她的耳朵，气道。

　　“娘与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不比北阳关，你一个女儿家家，整日跟个泼猴一般，不是爬树便是翻墙，你莫不是要反了天不成？！你这般模样，日后怎么找个好婆家？”

　　沈锦溪疼得龇牙咧嘴：“疼疼疼！娘，我知错了，您快饶了女儿吧。”

　　听到这话，陈嬷嬷也心疼地跟着上前劝道：“夫人，小姐知错了，你快松手吧。”

　　将军夫人这才松开手，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苦口婆心道：“小五，娘将你从北阳关带回来，就是想在京城为你找个如意郎君，日后好留在这里，不必在边境受苦了，你一定要将北阳关的那些习性都留在关内，知道了吗？”

　　沈锦溪自然不服气，揉着耳朵道：“娘，北阳关怎么不好了？我喜欢北阳关，才不喜欢这京城。”

　　将军夫人起了个仰道，铁青着脸道：“你这性子果然得好好掰一掰了，明日你就跟着九殿下一同在府中诵经祈福，好好正一正你这性子！”

第21章

　　沈锦溪还想反抗，可将军夫人却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带着陈嬷嬷径直离开了。

　　看着将军夫人毫不留情的背影，沈锦溪苦了脸。

　　她颇有几分苦中作乐地想。

　　上辈子，她陪在谢灵曜的身边陪他诵了三年的经，如今换了身份，竟然还要陪着谢灵曜诵经。

　　或许她才是那个真正的，与佛法有缘的人吧。

　　虽然这般想着，但第二天一早，沈锦溪还是去找了一趟沈将军。

　　她并不想真的被拘在府中整日诵经，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首当其冲的，是凉城。

　　上辈子，虽然她抵达凉城才发现凉城的疫毒蔓延，但疫毒的起源，绝不会是短短一段时间造成的。

　　更何况，就算没有疫毒，凉城的百姓也已经饱受南蛮子的骚扰许久。

　　上辈子若不是疫毒率先毒死了凉城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此事定然不能善了。

　　想着这些，沈锦溪来到了将军府的书房。

　　屋内，沈将军和四位兄长正在讨论些什么。

　　沈锦溪走过去，正准备推开门，却听屋内的沈将军突然道：“陛下今日早朝提出的事情，你们有何看法？如今凉城饱受南蛮子的骚扰，你们尽管畅所欲言。”

　　凉城？

　　沈锦溪的脚步顿住，静静地站在门外，透过虚掩的大门，看着屋内的五人。

　　屋内，沈大哥紧皱眉头：“凉城与我们北阳关一南一北，过去消息传递甚慢，我们竟不知道凉城的百姓如此水深火热。”

　　沈二哥也点点头，十分气恼：“南蛮子如此嚣张，凉城的官差是如何当值的？我今日还听闻，凉城的百姓如今已不足十年前的一半了！”

　　沈四哥拍案而起：“能有何看法？要我说就直接带着将士们打过去，给南蛮子一个好看！父亲，我愿意向陛下请命，带兵前去凉城！”

　　沈锦溪听到这里不禁皱起眉。

　　此事恐怕沈家军并不好插手。

　　果然，一向冷静的沈三哥也开口分析道：“老四，你太鲁莽了。二哥说得对，凉城如今的模样，恐怕与凉城当差的几位大人有关，那历代在凉城驻守的李家本就在佣兵自重，我们沈家历来驻守在北阳关，贸贸然前去凉城，恐怕不妥，皆是引起什么误会，只怕是百姓又要受苦了。”

　　沈四哥闻言忍不住咬牙：“可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就这样什么也不做，让凉城百姓如此受苦受难吗？”

　　沈锦溪的心一紧，半晌后，终究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啊，沈家和李家，一南一北驻守的武将世家，历代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她劝沈家人管凉城的事，怎么能行？

　　可是，现在不管，难道要等到三年后疫毒爆发，毒死李家人，在等到疫毒无法隐藏的时候再前去凉城吗？

　　沈锦溪紧紧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骤然响起。

　　“五姑娘。”

　　沈锦溪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去，不远处，谢灵曜正定定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他缓缓走上前：“将军夫人已经遣人来告知在下了，五姑娘，请随在下前去佛堂。”

　　沈锦溪正要拒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定定地看着谢灵曜。

　　沈家不便前去凉城，可这位佛祖座下金童转世的当今九皇子呢？

　　再加上，上一世谢灵曜的佛心就是在凉城毁灭的，那她若是能将谢灵曜带到凉城，那她是不是也能在凉城将谢灵曜的佛心重新唤醒！？

　　如是想着，沈锦溪的眼眸骤亮。

　　如此看来，恐怕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前去凉城了。

第22章

　　谢灵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锦溪。

　　她的表情变化很细微，但却每次都能被他精准的捕捉到。

　　越是看，谢灵曜便越是觉得心口发紧。

　　尽管容貌和身份不同，但是那些细微的小动作无法改变。

　　眼前的人，实在太像他的锦溪了……

　　谢灵曜不自觉地有些走神。

　　而沈锦溪想明白了前去凉城的关窍，也就不抵抗诵经了。

　　她跟着谢灵曜走出了书房的院子，兀自落后了谢灵曜两步，不动声色地侧头看着谢灵曜的侧脸。

　　想到什么似的，沈锦溪突然道：“我应该叫您九殿下，还是大师？”

　　谢灵曜的脚步微顿，淡声道：“唤我灵曜便可。”

　　沈锦溪自然颔首：“灵曜师傅。”

　　谢灵曜也没有反驳。

　　沈锦溪见他似乎还算好说话，便忽然道：“灵曜师傅，你可曾去过凉城？”

　　此话一出，谢灵曜的步子一顿，侧头看向她，许久后才道：“未曾。”

　　沈锦溪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于是道：“我方才听到父亲和兄长们议事，凉城如今是出事了吗？”

　　谢灵曜淡淡点头：“南蛮屡次骚扰我朝边境，凉城的百姓苦不堪言，据说许多都选择北上，导致难民剧增。”

　　沈锦溪隐晦地皱起眉，立即道：“那朝廷和陛下的意思呢？难道就任由南蛮如此张狂吗？”

　　身为女子，说这些话已经算是出格，可是谢灵曜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而道。

　　“此事自然有陛下和朝廷做主，五姑娘，如今你的任务是随在下诵经，为将军府祈福。”

　　沈锦溪被狠狠一噎，抬头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佛堂。

　　谢灵曜自顾自走了进去，可她却并不觉得甘心，连忙追了上去。

　　“灵曜师傅，人人都说你是佛祖座下的金童转世，是来护佑我朝江山和天下黎民百姓的，可如今凉城有难，你怎么能如此冷漠？”

　　沈锦溪紧紧皱着眉，语速极快，带着一点谴责和气恼。

　　可谢灵曜却连脚步都未曾停下：“我虽带着使命而生，可五姑娘，各人都有各自的缘法，我便是不冷漠又能如何？”

　　他的语气惯常的淡漠，可过去，沈锦溪总能从那股淡漠中读出他对万物众生的悲悯。

　　可如今却再无那些了，只剩下冰凉的漠然。

　　他立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佛堂之中那尊金色的佛像，突然笑了。

　　可那笑声带着无尽的苍凉和倦意，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开口。

　　“我善待天下苍生，为黎民百姓祈福，可却未曾有人善待过我的爱人……”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沈锦溪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她只觉得心脏猛然一跳，像是一瞬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丝毫声音。

　　这一刻，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眼圈都突然有些灼热。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朝着佛堂之中走去的谢灵曜，不知为何，她竟然从那一抹背影之中，读出了几分孤独。

　　沈锦溪皱起了眉头。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

　　谢灵曜，真的失了他的佛心。

第23章

　　想到这里，沈锦溪忍不住抿起唇。

　　她抬头看向谢灵曜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在说什么。

　　她如今的身份并不应该过度关注凉城。

　　此事只能循循善诱，徐徐图之。

　　沈锦溪兀自思量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跟了上去。

　　一上午，她都老老实实待在佛堂，跟着谢灵曜诵经祈福。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还是那个孤女沈锦溪的时候……

　　但，这一切终究还是不同了。

　　……

　　一连五日，沈锦溪都老老实实跟着谢灵曜诵经祈福。

　　她太老实，就连将军夫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只不过来看了她好几次，都见她老老实实的，只当她是回到京城，见到了那些举止仪态都十分端庄的高门贵女们，于是收了性子。

　　便也渐渐地对沈锦溪看管松快了不少，也能让她出门走走了。

　　这便也达到了沈锦溪的目的。

　　她整日卖乖，为的就是这个出门的机会！

　　她要找个机会去凉城，可父母兄长不行，她自己是一个女眷，不再是上辈子那个战功累累的沈锦溪了，自然也不行。

　　唯一适合前去还能被她跟着的人，只有谢灵曜！

　　可他现在不像是上辈子那样悲天悯人了，无法用天下黎民苍生说服他，沈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