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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瑾年没看出她的异常，拿起她的病历翻看了两页：“我已经和脑科主任打过招呼，你不用担心，医院会给你最好的治疗。”

　　柯雪晴握着杯子，沉默好一会儿才问。

　　“瑾安，你还记得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你说的话吗？”

　　祁瑾年手指一顿。

　　九年前柯雪晴二十岁生日。

　　他曾说：“如果等到你三十岁，我们还男未娶女未嫁的话，我就娶你。”

　　祁瑾年眸色微暗：“记得，怎么了？”

　　柯雪晴仰头看他，语气轻飘飘的：“我想结婚了。”

　　“你娶我吧。”

第2章

　　病房里好一阵静默。

　　柯雪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但她是真的想嫁给祁瑾年。

　　她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病，他不会立刻拒绝。

　　可不料，下一秒祁瑾年却淡凉开口：“我不能娶你。”

　　柯雪晴狠狠一震，心像被丢进雪水里一寸寸冷了下去。

　　“为什么？”

　　祁瑾年回答的很认真：“小柠，那句话只在我们都没有喜欢的人的前提下才成立。”

　　“而现在我有喜欢的人。”

　　柯雪晴的心脏像从万米的高空砸落，摔得稀巴烂。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急诊站那个被他温柔对待的女人。

　　是她吧……

　　自己陪伴十年都没能得到祁瑾年的心。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柯雪晴不知道，只是比起那个答案，她现在更觉得无地自容。

　　就好像被扒光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忍住心痛，不敢去和祁瑾年对视：“既然这样，就当我没提过。”

　　“我等下还要做检查，你……先回去忙吧。”

　　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平静。

　　祁瑾年好像没察觉，自然地点了点头：“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柯雪晴强撑着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脑科医生，告诉你有什么用？行了，快走吧，我没事儿。”

　　祁瑾年不再多留，抬步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柯雪晴眼睛就红了。

　　但她死死掐住手心，不肯让眼泪轻易掉下来。

　　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这些年的相处中，她早就知道祁瑾年不喜欢自己。

　　他有了喜欢的人也好，至少等她死了，还有人陪在他身边。

　　也幸好祁瑾年不喜欢她，不然他还要为了自己的死难过。

　　柯雪晴越想越崩溃，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等情绪缓和好，她才出门做检查。

　　结束时，外面天色都黑了。

　　柯雪晴穿着病号服往回走，迎面走来几个医生。

　　她看着他们身上的白大褂，眼里尽是羡慕。

　　也有遗憾。

　　从业医生五年，因为想多陪在祁瑾年身边，她放弃了做主刀的机会，给他做一助。

　　她以为来日方长，主刀的梦想总有机会去实现。

　　不想自己会患上脑瘤，双手开始震颤，再也不能握手术刀！

　　柯雪晴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

　　一推开门，却望见祁瑾年来了。

　　她不免惊讶，却又难忍高兴：“你怎么来了？科室不忙吗？”

　　祁瑾年听到声音转回身，指了下放在桌上的餐盒：“给你带了饭，检查还顺利？”

　　“顺利。”柯雪晴自然的想要跟他说发生的事情。

　　可话没出口，就停住了。

　　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

　　柯雪晴咽下苦涩，逼着自己疏远：“谢谢你帮我带饭。”

　　祁瑾年微皱起眉：“怎么回事，和我还这么客气？”

　　柯雪晴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异样：“这不是怕你喜欢的人误解吗？”

　　“你下次不用特意给我买饭的，我可以叫护士。”

　　祁瑾年察觉到她心情似乎不好，刚想追问。

　　病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女声：“祁医生。”

　　柯雪晴跟着祁瑾年一起转头看去。

　　就见病房门口站着个女医生。

　　柯雪晴认识她。

　　陈佳霓，一个刚毕业被分到急诊的实习医生。

　　而她的身形也有些眼熟……

　　柯雪晴还没想清，目光先往下落。

　　这一落，她如同被人一剑穿心般猛然僵直——

　　只见祁瑾年那块从不离身的玉雕佛牌，竟然挂在陈佳霓的脖子上！

第3章

　　那块玉雕佛牌，是祁瑾年的祖父留给他的。

　　他很看重，从小就戴在身上，不肯摘下。

　　可现在却给了陈佳霓……

　　柯雪晴不可置信地看向祁瑾年。

　　他没看到她的诧异。

　　在陈佳霓出现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就都在她身上了。

　　就连语气都变得温柔：“怎么了？”

　　陈佳霓微微一笑：“祁医生，有病人在找你，快过去一趟吧。”

　　祁瑾年没有半点迟疑：“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就抬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才想起来还有个柯雪晴，停下脚步回头：“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我。”

　　柯雪晴已经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胃里突然翻涌起来。

　　她甚至来不及去洗手间，抱着床边的垃圾桶就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有护士听到疾步赶来：“柯医生，你没事吧！”

　　柯雪晴无法回答，直到吐干净了，才挂着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要告诉祁医生我的状况。”

　　护士不解：“你和祁医生不是好朋友吗？他很关心你。”

　　好朋友。

　　是，他们是好朋友。

　　而且从今天开始，也只能是好朋友了。

　　柯雪晴闭上眼，紧攥的手松开，掌心全是用力抠出的血印。

　　……

　　柯雪晴没让护士帮忙，自己把一切收拾干净。

　　她性子要强，不到瘫痪那一步，绝对不会麻烦别人。

　　就算真的瘫痪了，她宁可死，也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等弄好一切，刚在病床躺下，手机响了。

　　看着屏幕上母亲的名字，柯雪晴心底刚压下去的情绪又泛上来。

　　她没告诉家里人自己生病的事。

　　而她刚吐完，状态实在不对，怕母亲担心，就没有接电话。

　　想着等明天早上给回个消息，就说自己睡着了，或者在手术。

　　电话自动挂断后，柯雪晴很快睡着。

　　第二天房门被推开时，她就醒了。

　　只见祁瑾年拎着早餐走进来，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

　　瞧见她睁眼，他声音清冷：“你这有点声音就被惊醒的毛病看来是治不好了，以后我晚点来。”

　　说着他走近了，垂眼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他昨天买的晚饭。

　　严丝合缝，一点都没动。

　　他皱起眉看向柯雪晴：“你什么也没吃？”

　　柯雪晴昨晚吐完没胃口，但又不能说实话。

　　她慢慢坐起来：“昨天太累，直接睡着了。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辛苦给我买饭。”

　　祁瑾年冷脸将凉透的晚饭丢掉，又亲自把热粥盖拆了放在她面前。

　　“你治病要有力气和精神，胃里不能没东西，我看着你吃。”

　　他好像是生气了，但柯雪晴不明白为什么。

　　只能乖乖拿过勺子一口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