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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门合上，顾清宴也转身要走。

　　苏怡宁却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清宴!”

　　顾清宴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苏怡宁飞快地眨了眨眼，将心里的酸楚压下：“再见。”

　　顾清宴笑着挥手告别：“好，等会就见。”

　　车辆启动，顾清宴的身影逐渐缩小在侧车镜里，苏怡宁终于泣不成声。

　　再也不见了，我的清宴。

　　……

　　另一边，顾清宴回到宴会厅。

　　一轮饭吃过之后，相熟的几人又转场到了会所。

　　开了几瓶酒后，游戏的内容在宁夏的主导下逐渐变质。

　　“国王游戏，抽到‘国王’牌的人可以命令其他人做任何事情”

　　宁夏轻晃着酒杯，妩媚地扭身靠近，俯身在顾清宴耳边：“你敢玩吗？”

　　顾清宴直勾勾盯着女人的脸，眼底的欲望毫不掩饰。

　　他勾起薄唇：“奉陪到底。”

第十章

　　苏怡宁却没有回顾家老宅，转而去了海边。

　　海风裹挟着独属于大海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一种留恋。

　　再次踏足湿软的沙滩，她却是为了寻求一种解脱。

　　这片海是她从现实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也是她和顾清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一步步地往前走，海水已经将她半截身子都浸透。

　　这个世界，她来来回回走了一百遍，也落荒而逃了一百次。

　　为什么爱这么痛苦？

　　为什么她那么爱他，却只换来他的背叛？

　　苏怡宁被海浪冲的身形不稳，却还是抚上小腹：“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你下辈子不要选我这样的人做妈妈了。”

　　会所。

　　几个人都已经瘫软着倒在一边，酒瓶也是散落一地。

　　宁夏整个人歪在顾清宴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指骨。

　　顾清宴眼神清明，却任由宁夏动作：“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宁夏听到这句话，却猛地直起身，纤嫩的手指轻轻摩挲在顾清宴的腰前：“你是不是不会醉啊？”

　　“这酒这么好喝，都不见你喝几口，还记得什么味道吗？”

　　话音刚落，宁夏带着三分醉意的炙热的一个吻落在顾清宴唇上。

　　顾清宴眼睛沉了沉，熟练地将这个吻加深。

　　唇舌相离，宁夏的手抵在顾清宴胸膛，粗喘着声：“清宴……留下来吧？”

　　顾清宴眼里燃起火焰，一把拦腰将她抱起。

　　漆黑的房间内，二人衣服散落在地上，轻声缠绵。

　　宁夏气喘吁吁：“清宴，你今天不回去，怡宁姐会不会……”

　　“不管。”话没说完，就被顾清宴打断附身轻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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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

　　冷风刺骨，苏怡宁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样，浑身麻木。

　　她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被抽离。

　　她任由海水将她漫灌，渐渐地听觉视觉触觉都悉数消失。

　　海浪翻涌将她彻底埋没，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她在心里问道：“为什么让一个人真诚和专一地爱一个人就这么难呢？

　　【因为人总是贪婪的。】系统回她。

　　苏怡宁苦涩一笑，未再反驳，任由自己沉入黑暗。

　　第二天清晨。

　　罕见地下起了雨，大雨瓢泼好像能将一切掩埋。

　　顾清宴回了老宅，回了房间却没有看见苏怡宁。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拨通了苏怡宁的电话，却只有一阵忙音。

　　顾清宴心一沉，正要往外走。

　　却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吴妈，上前一步拦住：“吴妈，怡宁昨天有回来吗？”。

　　吴妈思索片刻，如实回答：“没有啊，昨天司机早早就回来了，说是苏小姐去了海边散心，让他先回来。”

　　顾清宴心脏猛地紧缩，疼痛和不安感瞬间霸占了他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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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宾利慕尚疾驰在城野之间，顾清宴的行进速度始终踩着限速向前飞驰着。

　　苏怡宁，你一定不能出事！

　　连声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顾清宴压下怒气，将车逼停。

　　“喂？”

　　“请问是苏怡宁女士的家属吗？”

　　顾清宴扣紧了方向盘，眼神中重燃起希望：“是，请问她在哪儿？”

　　“苏怡宁小姐已经确认死亡，请您尽快来警局认领遗体。”

◇ 第十一章

　　“什么？”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落在顾清宴身上，疼意四散开来，他几乎手机都握不住。

　　喉咙像是被火燎过一样，声音嘶哑：“我知道了。”

　　他发了疯似的踩下油门，一路疾驰到警局门口。

　　顾清宴捏着笔的手有些发软，签下的名字也七扭八歪。

　　放置遗体的房间温度极低，顾清宴有些恍惚，一步一挪靠近那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铭牌上只有简单的一个名字和死亡时间。

　　顾清宴手指发颤，直直地跪倒在地上，失神呢喃：“不可能！阿宁那么开朗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他小幅度地摇着头，手却慢慢地将白布拉开。

　　被水泡了一夜的尸体有些浮肿，脸上更是肿胀地看不出人形。

　　顾清宴不肯接受，想要撑着身子站起，却瞥见了她手腕上的纹身——“Lyndon”。是他的名字。

　　和他手腕处她的名字“Elena”相呼应。

　　他们结婚那天，苏怡宁执意带着他去纹的，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示出不同于寻常的活泼。

　　她牵着他的手在凌晨闯进一家纹身店，笑得肆意：“这样就算是我消失了你也记得我。”

　　一语成谶。

　　张扬的花体字现在更像是对他的嘲讽，他失去了他的妻子。

　　顾清宴捏紧了她有些浮肿的手，放轻了声音叫她：“阿宁，醒一醒……”

　　到最后是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后悔：“阿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家的，你回来好不好？别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顾清宴喊得嗓音嘶哑，寒意顺着他弯折的脊背一点点吞噬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顾清宴才缓缓站起身，眼底一片猩红。

　　他不顾别人的阻拦，固执地将已经凉透的苏怡宁抱起，语气轻柔地像她只是睡着了：“阿宁，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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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欢迎回来。】

　　伴随着系统机械的电子音，苏怡宁慢慢睁开眼。

　　熟悉的纯白空间，看不到尽头。

　　她再一次回到了这个折叠在虚拟和现实的独立空间里，眼角的一抹猩红是上个世界唯一留下的印记。

　　意识回笼的一瞬间，她无意识地将自己蜷缩，声音暗哑：“太痛了，我的心太痛了……下一次能不能不要再让我试探人类的爱了。”

　　【抱歉，我们的任务是根据读者的兴趣度生成的，阅读率越高你就越容易回到现实世界。】

　　苏怡宁悻悻地点头，却仍不死心：“那这次能不能让我成为只冲事业不碰感情？”

　　爱一个人太痛苦，她不想也不愿意再交付真心了。

　　系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书中的世界不是我能控制的，这个是你自己的选择。】

　　苏怡宁见它态度有所缓和，恳求道：“系统，拜托你了这一次请不要让我攻略男人了好吗？”

　　系统沉默了片刻才回复：【稍等，我去帮你申请。】

　　“好的好的。”苏怡宁怕它反悔，连声应下。

　　系统嘀了一声之后宣布下线。

　　苏怡宁独自坐在纯白荒芜的空间里，身上关于上一个世界的所有印记已经被洗刷干净。

　　她摩挲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手腕，脑子里不可遏制地想起顾清宴。

　　“他一定不会为我难过吧，他还有一个阿宁陪着他……”

　　她语气里透露出一丝自嘲，随后双手将整张脸掩住，指缝间雾气环绕。

　　“叮咚！”系统重新上线。

　　【宿主，我已为您挑选出最适合的人物：顾家大哥的养女】

　　【主线任务更新：重回顾清宴的世界，阻止顾清宴和宁夏结婚。】

　　再次听到熟悉的名字，苏怡宁心里还是有些酸涩：“他和宁夏要结婚了？”

　　【是，这是顾宁两家长辈的意愿。】

　　苏怡宁心脏像是漏了一拍，故作无意：“那他还记得我吗？”

　　系统停顿半刻回复：【你的痕迹在世界里仍然保留。】

　　苏怡宁若有所思：“那任务的失败点就是——顾清宴和宁夏结婚？”

　　【是的，你准备好了吗？】

　　苏怡宁犹豫片刻，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 第十二章

　　苏怡宁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飞机上，提示即将降落的声音响起。

　　她的心忐忑却又有些期待。

　　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顾清宴的身边，他还能不能认出她来？

　　苏怡宁一落地就坐上了顾家的专车，一路开到了顾家老宅。

　　眼下正是春末，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原来的身体不算好，只有春末，她才有更多的精神和顾清宴出门。

　　“昔沅小姐，到了。”

　　司机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致意下了车。

　　顾家是一片肃穆的景象，门口站着的侍者胸口都别着白花，见她走近，适时地递上一捧白菊。

　　苏怡宁拿着白菊，她知道自己即将迈进的是自己的灵堂。

　　她屏住呼吸，压住心里的那一丝异样，缓步走进。

　　来祭奠的人不算多，她没有朋友，这些人大多是看在她是顾清宴妻子的面子上。

　　苏怡宁觉得有些好笑，她活这一辈子，真心为她难过的竟然还是伤她最深的顾清宴。

　　顾清宴跪在灵位前一动不动，脸色灰败，眼睛下一片灰青，头发也没有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