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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法子救她是不是？你是太上老君座下的唯一弟子，你定有法子。”

丹清神君看他一眼，漠然转身。

“这是她的命，早在她被天道选中成为玄女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看着丹清准备离去，龙湛心中一急，还是出声问道：“你所说的诅咒又是怎么一回事？”

丹清淡淡的瞥他一眼，看到龙湛眼中的急躁时，不由得嗤笑了一下：“数年前，神魔大战那日，你兄长龙乾惨遭妖魔毒手，在你龙族血脉中种下诅咒。”

“这些年来，若不是她以心头血滋养你的灵根，一次次替你续命，恐怕你早已灰飞烟灭了！”

说话间，丹清早已腾云而起。

“只可惜，她的好，付错了人！”

“玄女以身祭阵前已在三生石上除去你们的名字，如今，你与她的姻缘线已断，往后，这世间也再无玄女，你是自由身了。”

“你可以去凡间，和你真正的妻子，双宿双栖。”

“龙湛，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丹清神君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彻底消散。

随着他的话，龙湛的脑海中浮现许多破碎的回忆。

每一次，南念曦召他回去时，他冷言冷语。

那适，她眼中藏着若有若无的痛楚，却依旧佯装平静

每一次他从她身边离开时，她总是背对他，身上的灵力也那样虚弱……

想到这里，龙湛再也坚持不住了，捂住胸口弯下了腰，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

第12章

距离南念曦以身祭阵已过去了整整一月。

南念曦死后，天界所有人都惋惜她的陨落。

龙湛被天帝问责，罚了十道天雷后，自请镇守昆仑虚千年。

这一日龙湛坐在昆仑虚的寝殿内，紧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君……”

夜冰莹一身白衣走进来，目光深深的看着龙湛。

看见她，龙湛立刻起身：“冰莹，你怎么来了？”

夜冰莹的目光落在龙湛脸上：“自从那一战后，你便再也没来……夫君，你是不是……？”

龙湛别开眼：“你别多想，我只是公事繁多，有些疲乏。”

夜冰莹的眼眸中泛起一层水汽，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伤痛和迷离。

“龙湛，你后悔了是不是？”

龙湛看着她眼中泛起的难过神色，心中却没有什么波澜，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双眼睛。

那双眼里总是一片清明，即便是在三生石上划去自己的名字时，也只是微微泛红。

想到南念曦的眼神，龙湛一直微微泛疼的胸口，此刻又疼痛起来。

他闭了闭眼，移开目光。

“冰莹，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公务要忙。”

夜冰莹看着龙湛冷硬的下颌线，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她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距离和龙湛拉开些许。

夜冰莹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难道连我们的孩子，你都不在意了吗？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玄女，你要这样到什tຊ么时候？”

龙湛的深情一怔，像是被那个死字刺痛，他放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

他沉默着没说话，可周身的冷意却越来越强。

夜冰莹看着他的背影，哽咽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可夜冰莹脸上的难过神色在转身那一刻就尽数消失，只剩下她眼中的一片暗色。

龙湛撑着桌子缓缓坐下，看着不远处那张空荡荡的床，他脑海中闪过一片刺目的白。

那日，是他和南念曦成婚千年来，她第一次来昆仑虚。

就在龙湛出神的时候，昆仑虚中的传音牌忽然响了起来。

“龙湛，速来见我。”

天帝威严的声音从传音牌中传出，龙湛立刻回神。

不过片刻的时间，龙湛已经跪在了天帝面前。

“龙湛，你可知罪？”

龙湛昂首看着天帝，上次昆仑虚破阵之事依然罚过，天帝所说的绝不是破阵之事。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天帝垂眸看着龙湛，他手轻轻一挥，龙湛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

那是之前他带夜冰莹进入昆仑虚的时候。

深夜，夜冰莹趁他熟睡，悄无声息的出了他的寝殿。

深重的夜色中，夜冰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封印妖魔的阵法，一团黑色诡谲的光在夜冰莹的掌心凝聚。

她猛然抬手，妖力便倾泻而出，重重的击在那阵法之上。

只是夜冰莹的妖力终究与那阵法不敌，夜冰莹的眉心一拧，猛地后退一步。

“公主，救救我们……”

那阵法之下被镇压的妖魔发出令人心惊的声音。

夜冰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那阵法：“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再给我点时间！”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快，夜冰莹一次次向那阵法出击。

最后一次，便是龙湛收到南念曦的讯息，让他回战神殿那日。

第13章

“看看你干的好事！”

龙湛还来不及想其他的，天帝的声音便从他头顶传来。

“如今玄女以身祭阵，虽修补了被这妖女破开的封印缺口，可难保这妖女日后不在继续作祟。”

“龙湛，你既镇守昆仑虚，便由你去处置了这妖女！”

龙湛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笔直，可思绪却一片混沌。

直到站在他与夜冰莹在凡间的家时，龙湛依旧思绪不明。

他与夜冰莹相识多年。

虽然夜冰莹是妖族公主，可在他面前时，总是十分纯良的。

数年前那场妖魔大战时，他与夜冰莹都尚且年幼，那时候，妖魔残骸凡间百姓，民不聊生。

夜冰莹还曾说过要与他一同收拾那些妖魔……

“啊！”

一阵刺耳中带着癫狂的声音传来，龙湛猛然回神。

他快步闯入眼前的屋内，往日温馨的小家一片狼藉。

夜冰莹一身黑衣，周身都被妖魔之气笼罩，而在她面前，则是一团黑色的秽气。

那秽气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体内，她张开双臂，面目狰狞可怖，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夜冰莹！你在练禁术！”

龙湛挥手，手中出现一把闪着赤光的刀，他猛地抬手，那黑色的秽气便被斩断。

夜冰莹闭了闭眼，她眼中都是黑紫色的光晕。

此刻的她与平日那个身着白衣，深情温柔的她完全不一样。

“龙湛，你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

她抬起手，手中的秽气与妖气凝结，朝着龙湛袭去，龙湛只好抬手回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那些妖魔被放出来会发生什么？”

夜冰莹冷笑一声：“你问我为什么？”

“龙湛，你如今身为龙族神君，难道还想儿时一样幼稚吗？”

她的眼中满是恨意与疯狂：“那是我的族人，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会做什么，他们都是我的族人！”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们，谁也不能阻拦我！”

那张明艳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莫名诡谲的疯狂神色，被那双仿佛带毒的眼睛一盯，龙湛心头忽然窜出莫名的凉意。

看着眼前夜冰莹的样子，龙湛如梦初醒。

他在抵抗夜冰莹的一招一式时，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些久远的回忆。

那是数年前的神魔大战，他随着南念曦赶到战场时，他的兄长龙乾已经奄奄一息。

南念曦抱着龙乾，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他清晰的看到南念曦的泪水滴落在兄长的脸上。

后来，南念曦将龙乾带回了神界，也是从那之后，南念曦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的笑容少了很多，也少了许多活力。

龙湛一直期盼她像以前一样，可是没有。

某一天，龙湛看着南念曦的战神殿的方向出神时。

夜冰莹轻轻饿拍了拍他的背。

“又在想什么啊？”

看着龙湛失魂落魄的样子，夜冰莹垂下头。

“对不起啊龙湛，都是我的族人不好，害得你哥哥……”

“龙湛，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玄女啊，我听人说，她自从你哥哥死后都不怎么笑了。”

那时候的龙湛还并未察觉夜冰莹这几句话的用意，但却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龙湛心里一直隐藏的某种情愫慢慢的变了。

嫉妒和怨念开始滋生，将他心底对南念曦的爱意掩埋。

再后来呢，一切都开始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第14章

看到那根姻缘线停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龙湛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有多么的复杂。

那一刻，他心里隐隐约约是有一丝丝欢喜的。

可欢喜只有很短的一瞬。

欢喜过后，龙湛又骤然想起了南念曦在龙乾死时的样子，想起她眼中曾流露出的痛苦。

直到与南念曦大婚过后，龙湛的心中依旧有着怀疑。

他不相信南念曦对他是有情的，所以，每每面对南念曦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刺痛她。

再后来呢，他们约定，百年相见一次。

他守在他的昆仑虚，她待在她的战神殿。

可龙湛和夜冰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南念曦。

每当他要动摇的时候，夜冰莹便会在他耳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他心中的妒忌和恨意滋生得越发厉害。

那时候的龙湛，对夜冰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