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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茶杯的手动作顿住。
宋轶辞的眸色微紧,许栀夏神色中的落寞猝然映入他的脑海。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何她会对这个谢云安念念不忘。
救命之恩。
她是该难以忘怀的。
宋轶辞神色缓和了不少,思忖过后开口:“既是如此,那孤是该赏赐他的,他是孤儿,那便给他自幼长大的青云观添点香火,重金修缮一番吧。”
亲卫当即领命而去。
屋内地砖冰冷。
那块牌位已经被宋轶辞下令带走。
许栀夏静静跪着,膝盖传来钻心的痛楚,她眉头微蹙起。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宋轶辞的声音冷声自后方传来:“起来吧。”
许栀夏神色一怔,她不明白他为何去而复返,听他的声音甚至都没了怒气。
“小姐,奴婢扶您。”
小桃倒是反应快,听见这话立马跑上前来将许栀夏搀扶起来。
双腿已经跪得没了知觉。
许栀夏起身之际,未能站稳,小桃没能扶住,她整个人往前扑去。
宋轶辞却抬手将她稳稳接住。
许栀夏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宋轶辞抱了起来。
“小桃,你下去吧。”
宋轶辞随口说完,便抱着许栀夏往榻间走去。
小桃没敢多留,很快退下,将房门紧闭。
许栀夏却是心头一震,生出了几分烦闷,面上未能显露分毫,她低头道:“殿下不生气了吗?”
“孤已经查到了。”
宋轶辞将她轻柔放在了榻上。
许栀夏心跟着一紧,“殿下查到了什么?”
“孤知道,那谢云安是为了救你才身亡,你祭奠他也算是有情有义,理所应当。”
听闻此话,许栀夏的神色一愣。
良久,她低下头去:“是。”
“但你如今毕竟是孤的侧妃,心里不该再有其他男子,即便是死人也不行。”
宋轶辞的话音一转,带了几分强势告诉她,“孤已经让人给谢云安自幼长大的道观去了赏赐,此后,你不必再有任何挂心。”
许栀夏依旧是淡淡点头。
旋即,宋轶辞的气息却扑面而来,他扶着她的肩膀压下,将她放倒在榻上。
四目相对。
她看见了他眸中升起的欲念火光。
“清月,这么多日,你的伤应当已经无恙了吧?”
第19章
心在这刻猝然收紧。
许栀夏自然明白宋轶辞话中的意思,心蓦然往下一沉。
她是不愿意的。
从前她并不在意这事,如今,她已经不想再跟宋轶辞有任何亲密接触。
许栀夏下意识偏过头去,伸手推拒。
宋轶辞眸色微冷,语气也冷了下来:“你这次又有何理由?”
许栀夏一时语塞。
半晌,她只静静望着面前的男人,低下了头去。
“殿下,妾身来了月事,不宜同房。”
听闻此话。
宋轶辞冷冷打量她,也不知是信了没信,人已经从她榻上离去。
“既是如此,侧妃便好生休息吧。”
他语气冷冷落下这句话后,拂袖扫兴而去。
许栀夏却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的膝盖已经跪得通红,可她恍然未觉似的,忽地意识到什么,不顾双腿的疼痛,起身到了了箱前,将自己晚上写的那封信拿出来想要烧毁。
宋轶辞的疑心极重,指不定何时就会命人发现这封信。
许栀夏怕因此连累到谢云安。
拿出信件,正要拿去烛火上点燃时,她却愣了一愣。
只见那信封赫然被人拆开了!!
许栀夏心口一惊,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将信封封好的。
她将信纸匆忙拿出,却在看清信纸上方的字时骤然怔住——上方多了一句回应。
信纸上她密密麻麻的字被人明晃晃盖过。
纸上只留着一句:想见他吗?
那字迹陌生。
可许栀夏的心依旧狠狠震颤了几分。
无疑,这话中的‘他’定然是谢云安,不,应该说是萧承璟。
她自然是想见他的,她做梦都想见他。
可这个人是谁?
宋轶辞都没能查到谢云安的真实身份,这个写信的神秘人怎么会知道?
而宋轶辞也同她说过,之前就有人写过密信给他……
难道是同一个人?
许栀夏冷静下来,心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过了许久。
她盯着那信纸,将其在烛火点燃,火光骤然明亮,信纸在她手中一点点化为了灰烬。
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时刻记得谢云安曾经同她讲过,他的身边很危险,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也希望她不要随便相信跟他相关的任何人。
一夜未得好眠。
步入五月,初夏之际。
日头晒得人心也不觉急躁。
自那日后,许栀夏没再见过宋轶辞,也没再收到过那陌生的信件,更是不再提谢云安的只言片语。
深宫隔墙有耳,她此时已清晰认知到了这一点。
在这东宫内,除了小桃,许栀夏不敢再让任何下人进自己屋内一步。
许栀夏正在院中修剪葡萄枝,许久未见的宋轶辞却踏入了她院子。
“收拾一下,明日随孤出宫。”
出宫?
许栀夏神色一愣,带了几分疑虑:“出宫作何去?”
“父皇要去行宫出游,去行宫办蹴鞠赛,孤要随行,你身为孤的侧妃自然要同行。”
宋轶辞冷冷看她。
许栀夏心里生出退怯,她忍不住说:“妾身怕举止出错,不如就不去了罢。”
宋轶辞的脸色陡然冷沉下来。
他不禁冷冷讽笑:“就连孤那个病秧子二哥都能去,你倒是好生大的架子,竟不去?”
许栀夏的神色骤然一变,脑中只觉嗡地只剩一个念头。
谢云安,他也会去吗?!
第20章
许栀夏垂眸,低下头:“殿下息怒,妾身去。”
次日,许栀夏随宋轶辞出了东宫,紧随在皇帝的马车后。
车队浩浩荡荡行驶去往行宫。
许栀夏悄然掀开马车帘,往后方看了一眼。
出发前,她便听见说,宋轶辞后方的马车里,坐的是二皇子。
也就是说——此刻她和谢云安只隔了一辆马车的距离。
心脏在这时跳动得猛烈。
许栀夏忍不住往后多看了几眼。
下一瞬,一股力道将她拖了回来。
宋轶辞神色漠然注视着她:“你在看什么?身为太子侧妃,你该有的端庄都去哪儿了?先前学的那些礼仪都忘了吗?”
劈头盖脸的责备声入耳。
许栀夏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低下头称:“是,妾身知道了。”
索性如何看,她也看不到谢云安。
车队在行驶到中途,却猝然停了下来。
马车外猝然传来宫人急切的禀告——
“陛下!陛下!二皇子吐血晕了过去!”
许栀夏的心神陡然一紧,眼见宋轶辞下了马车,她当即也提上衣裙跟着下了马车。
只见几名御医提着药箱匆匆往后方马车去。
宋轶辞的眉头冷蹙:“病得还真是时候。”
他踏步跟上前去。
许栀夏紧紧跟着,视线从未在二皇子的马车离去。
她亲眼看见,那马车里的御医来来回回拿着一趟又一趟的血布。
触目惊心。
一位宫人端着血水从她身侧匆匆走过时,许栀夏忍不住伸手拉住:“这二皇子身子是何病?”
“御医也查不到原因,是历来的顽疾。”
宫人回过话后,急忙退下。
许栀夏还想拉住再问几句,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
回头看去,正撞入宋轶辞不悦的眼神。
“你怎么跟着下来了?你问这么多作甚?”
许栀夏心头一惊,勉强扯了抹笑回答:“妾身随口问问。”
“不必多问,”宋轶辞眉头皱了起来,旋即招手喊人来将她赶了回去,“孤去看看即可,你是女子,不该随意抛头露面,来人,将侧妃带回马车候着。”
“殿下,妾身随您一同去看望一下吧。”
许栀夏忍不住说。
可宋轶辞一个眼神示意,便有宫人上前来带着她往回走。
不过几步之遥。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