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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城快速路两侧夜晚中不同风景，右侧太多超30层的居民楼，夜色中星星点点开着几顶灯，方窗露台宣示高空领地。
　　与之对应的左侧，能见远处公路夜灯是唯一可视物，满天的漆黑把夜空缠绕一圈又一圈。
　　沿快速路出口下来后到小陈所住社区，路边狭窄位置侧方位停车。
　　门卫大爷扣着帽子睡觉，看坐姿就知道常年工作坐盘很稳，练成了铁腰。
　　石南好心没打扰大爷瞌睡，手撑门杆翻进小区，一路小跑上六楼敲门再锤门。
　　“小陈，小陈。”也顾不得扰民，边敲门边喊。
　　开门是小陈母亲，披着外衣，头发挽着额头包块毛巾。认出这是儿子同事，往屋里请。
　　石南把鞋脱下放门外，进屋问小陈睡哪间卧室，队里有紧急情况联系不上他。
　　门没锁，屋里也没人。
　　他母亲讲今天到晚小陈没出去，找一圈屋内没有人，手机还放在床头柜充电。
　　“阿姨，小陈回来让他给队里说一声。”石南告别，屋子里里外外看过，车钥匙拿走，卧室拖鞋也被穿走，看来走得很着急。
　　再次来到门口，直接推门进入门岗房间，推门声让坐姿端正打瞌睡大爷调整了睡姿，还是没睁开眼。
　　“大爷，大爷。”石南坐旁边已经包浆到发亮的椅子上，一声比一声高试图叫醒。
　　“咳，哪呢，哪呢？”秒醒的大爷发现有人说话，抬头透过玻璃往外看看，没见其他大爷，才知道屋里这男子应该喊他呢。
　　“市刑警队，小陈同事。”石南把证件亮出来。
　　“是睡着会儿，影响严重吗？”大爷给来人亮证件吓到，还以为现在制度这样严格，刑警要查他在岗睡觉。
　　“不是什么大事，帮忙查下近三个小时监控录像。”石南说明来意。
　　调取监控录像发现小陈确实回过家，可到目前没有再出门过，石南赶紧去地下停车库，在出口处碰见了小陈正在半坡起步。
　　熄火溜车，又挂一档上来。出入口因为施工改建，安装电子装置，这样没有车位的住户就不能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可能因为调试原因，电子眼拍摄感应不够丝滑，需要半坡停下后杆子才升起。
　　每次升起时候，松离合松刹车不协调以至于熄火，再次打火后溜车杆子又降下来。
　　穿睡衣的小陈来回倒腾好几次，觉得有些奇怪。仔细看他眼神有些呆滞，好似在神游。
　　石南从墙边走出来，歪着头注视着，掏出手机拍照开着闪光灯，曝光后小陈脑袋吓一缩脖，身子抖动一踉跄。发现竟然在车上，一脚离合一脚刹车踩死。
　　“队长，你怎么在这？”小陈放下车窗问。
　　“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石南走过来说。
　　“这，对，是啊。”小陈一下指前，一下指后，无意识做出一套说唱rap动作。
　　“驾照是手动挡吧，怎么开得跟自动挡。”石南问。
　　“水平一流，瞧好吧。”小陈说罢，打火，松离合半联动，松刹车，轻点油门上去。
　　回到家小陈不记得为什么回神游，准备开车去哪里也不知道，问她母亲从小没有这样习惯，石南让他左右手都戴上手环，睡觉后注意步数变化。
　　好在虚惊一tຊ场，石南回去后把手环给脚上也绑了个，若是猜想没错。他们今天在汤头药膳面馆看过那面铜镜，当时出现脑子被偷走的冒犯感，随后便梦中被利诱威逼，小陈则无意识地神游。
　　“全天24小时监察动静，汤头药膳面馆夫妻。”
　　第二天抽调人力核查，男老板叫曾青，户籍闽南人，因盗墓留有案底。刑满释放后在老家待不住，害怕曾青重操旧业把祖坟给挖了，便赶了出来。
　　而陆英与曾青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分，在外打工的陆英认识曾青，因为家里老公不务正业，好吃好赌，除找她拿钱外基本没多少感情交集。
　　思想保守的陆英虽然觉得那个男人千般不好，却也没想着离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打遇到曾青，不在乎以前故事，因为他以前更糟糕，两人就成了搭伙夫妻。
　　来东城开了这家面馆，有市场调研的做派，药膳面一道一道推，准当地人口味后买药材熬制补汤，因为堆积药材增加成本，小本经营讲究船小好掉头。
　　而推出第一道淫羊藿药膳面，郁李仁老头在家里挂掉。推出第二道车前草药膳面，商大横这个钓鱼佬也挂掉，刚把目光注意到面馆时候，博士家具城也死了一个人，死亡时间19:30。
　　时间上刚好能与药膳面推出时间吻合，现场留下中药材也和主打药膳名字一样，究竟是老板有意为之，还是其他人故意留下干扰的线索，目前都还是个谜团。
　　药膳面馆的老板曾青有过案底，出来后到处借钱，还不上成了老赖。被限制高消费，平常出行要么自驾，要么坐大巴，查清楚一个月前是去过闽北。
　　能查到信息就这些，能有用的点几乎没有。
　　因为他们两口子和现场留下A4纸的话虽然菜名重合，时间重合。但是他们之间没有直接联系，有不在场证明，没有作案动机。
　　“没作案动机，要什么动机。那面铜镜能偷人脑子，操纵意识。”小陈对昨晚事情有后怕，今天不把人抓起来，晚上都不敢睡觉。
　　“有谁解释下什么是动机？”石南问。
　　“有好处，有目的，有出发点。”
　　“还有习惯，猎奇，满足性格变化。”
　　“说得都对，有时候可能就是单纯想试试，打个比方啊。”石南看看确定黄芝和其他女同事没在，“喜欢我的女人躺在别人怀里；我喜欢躺在别人怀里的女人，后面就叫动机。”
　　“所以喜欢也是动机？”小陈问。
　　“错了，主动！”
　　聊许多也搞不定，那面铜镜若真能操控意识，每天去饭馆吃面的顾客，都有可能休息时被意识侵犯。
　　石南想起夜里出现梦中的变化，结婚、升职、报复。最后出现曾青身影，被瞧见时候明显很慌张，那是在暗处被突然找到的手足无措状态。
　　如果这一切不是幻想，那就是曾青有进入他人梦境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极有可能是通过“风月宝鉴”铜镜获得，从小陈表现能看出，可现在还无法确定，又不敢让同事当小白鼠再冒险，想要再次验证一下需要找个内心无比坚定的人，最好是认定某件事十头牛也拉不回的犟驴。
　　“结婚，伴郎中怎么会有那个家伙？”石南回想中觉得奇怪，要不问问他是不是也做过梦。
　　两人在某件事情上水火不容，联系方式没有，却能深深记得对方名字，因为他们都爱上同一个女人秦艽。
　　秦艽喜欢石南，可父命不可违，石南不知就里没入秦老眼，不同意两人交往。
　　程远志则不相同，东城开了家私人侦探所。祖上也没有中药世家传承，秦老就觉得这小子很对胃口，偏偏女儿不喜欢。
　　“在干吗？”石南给秦艽发了信息，往常都会把事情直接说明，今天因为有事相求有点难为情，用了舔狗问候。
　　“吃饭。”
　　“吃了什么？”
　　“米饭。”
　　“哦。”
　　手机拿起来又放下，聊天框输入文字又删除，抖腿习惯这时候又上身作法，双腿连抖。
　　抽屉里有秦艽送姜丝，拿几根咀嚼。中医讲，谷味辛，先走肺。当时以为石南开始抽烟，才送姜丝，现在派上用场。
　　“程远志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终于忍不住问上关键问题，真害怕下一秒朋友圈变成一条线，再发消息时候出现系统提示，不是对方好友请重新添加验证。
　　“有，上午还来医馆抓了服药。”
　　“治什么的，精神失常！”
　　“以为人家像你，背后骂别人神经。神曲丸和真珠散，治眼睛方子。”
　　“有些工作上事情，需要跟程远志聊聊，联系方式能不能……”
　　石南还很犹豫，秦艽已经把名片推送给他，还发了个坏笑表情鼓励，“加油哦。”
　　本就想要个手机号，打电话过去问问，这下直接搞成好友。
　　“为了工作，一切为了工作……”石南口中念咒诵经安抚自己情绪，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有时候不搭理就是拉格局，现在主动加对方好友，就感觉举着白旗上战场。
　　验证信息发送过去，又给嘴里塞几根姜丝，抑制不住抖动双腿。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还没有通用验证。
　　其实程远志在第一时间就看见验证信息，来自秦艽好友名片推荐，知道这肯定是石南。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候，觉得手机现在完全可以戒掉，能说不看就不看，业务信息说不回复便不回复。
　　为了恰饭，程远志有时候不得不接一些出轨的单子，丈夫花钱调查妻子，妻子雇佣调查丈夫。这类单子也好搞定，只要跟拍就行，难的是酒店房间那些事，怎么做到当场抓获。他还能不露面，直接给雇主及时有效提供信息。
　　这块市场需求大，他处理完一些司法案件后，也会接一些。
　　过差不多两个小时，程远志才通过验证，对方验证信息“我是石南”。
　　“石队长，今天去秦氏中医馆我和秦艽还提起你呢。”程远志开局就来了条直戳情伤的回复，看似客气，实则句句刀锋暗藏。
　　石南看后差点气炸，马上平复心情，知道对方特意挑衅。
　　“是是，听秦艽说了，你眼睛不太好。看了脏东西还是帮客户洗脏事搞的，要注意啊。”
　　两人不相上下，各不相让。你投矛我举盾，都打出个零伤害。
　　所幸两人都是有底线的男人，不会争风吃醋到互相伤害地步，程远志大概知道为何要和他联系，因为他同样也有疑问，便直接提出来。
　　“最近几天有没有看过面铜镜，晚上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程远志问道。
　　“汤头药膳面馆看过镜面，有写眩晕感。夜里做了个梦，威逼利诱还见着你。”石南捡最重要说。
　　“咱们遇到同样的事了。”
　　“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