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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起来。

安雪垂下眼睫，说不出话来。

江故里见状，起身一步步朝着她靠近。

“你说你喜欢我，是喜欢我的钱，对吗？”

安雪被他逼到角落，靠在冰冷的墙上，仰头看着江故里凌厉的下颌线，一字一句：“我喜欢以前的你。”

话落，她弯腰从江故里怀中逃脱。

江故里看着她逃离的背影，目光又落在地上的感冒药上。

他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转身回到座位。

……

接下来日子，安雪明显感觉自己的腹部疼痛加剧，早上喉咙很疼，漱口还有鲜血。

她不得已去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一脸愁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有几年了，之前都很轻微，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的时候疼地不能动。”安雪回。

医生不由叹了一口气，将诊疗单递给安雪。

“直肠癌，应该是遗传，这几年你是怎么扛下去的？”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安雪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

很久过后，她忐忑问：“那还能治疗吗？”

“你的症状和你母亲不同，她发现的比较早，但是……”医生停顿了一下，在安雪期许的目光中，沉声说，“你已经是晚期，就算是手术，生还几率也不大。”

安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到达外面，她感觉整个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

第九章 关心

这天，安雪没有回江家。

她来到河边，抬头看着天空渐渐的暗了下去。

不远处有人在唱歌，还是那首《老男孩》。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该放弃……”

“……转眼过去多年时间，多少离合悲欢，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燕……”

安雪静静的听着，感觉每一句歌词都写进了心里。

天空越渐黑沉，璀璨的星光落入眼底。

唱歌的人和听歌的人接连离开，河边只剩下安雪一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安雪！”

安雪听到江故里熟悉的嗓音，偏头就见他站在不远处。

她不由疑惑：“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江故里几步朝着她走过来，冷声问。

安雪闻言，拿出手机，才发现是关了静音，里面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她正要解释，江故里一把将她从岸边拉开。

他冷着一张脸：“你如果想不开，别拖累我。”

安雪这才明白他误会了。

“我没想到不开，只是想在外面散散心。”

江故里不想和安雪多纠缠，松开手，朝着车走去：“上车。”

安雪跟着上前，坐在车上后，她打开手机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没想到自己在外面待了那么久。

余光不自觉看向开车的江故里，她小声的开口：“你是在关心我吗？”

江故里闻言冷斥道：“你是有妄想症吗？”

安雪喉咙顿时像被卡住了什么，她靠在椅背不再说话，目光落向窗外倒退的景色，想着今天医生的话。

直肠癌晚期……

生命临近终点，她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老公。”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江故里心口一怔，随之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叫我什么？”

安雪偏头看着他：“我叫你老公。”

说完，她涨红着一张脸：“你能叫我一声老婆吗？”

死前，她忽然想大胆一回，就像电影里说的，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下车！”江故里脸色铁青。

“你叫我一声，我就下车。”安雪不知为何心中生起了一股执念。

江故里从来没看到安雪这般模样，他再次发动了引擎，抿唇一个字都没说。

回到家。

江故里就要回自己房间，忽然身后被一双柔软的手抱住。

“今天晚上，你能陪我睡吗？”安雪声音带着一丝祈求。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生病后，她很害怕，害怕自己一个人。

江故里身体顿时僵住，很快，他扯开安雪的手。

“你真贱！”

安雪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明显感觉到一股湿热从鼻腔涌出。

她忙捂住，鲜血从指缝滑落。

她抬眸看着江故里毫不留恋的背影，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回到自己的房间，安雪躺在床上，身体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啃噬着，她强忍着疼痛趴在床上，翻看着手机里江故里的照片，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安雪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有一瞬间的茫然，起身的时候，被子上都是鼻血。

安雪把被套拿去洗，然后赶去超市上班，却因为迟到被开除了，她只能收拾东西离开。

搭乘公交车去医院的时候。

她忍不住沿途拍着荆城的风景，母亲今天出院，她想着去接母亲的时候顺道看顾泽。

然而刚到医院，她就听到顾泽的病房外传来吵闹声。

“死都死了，还要我们来料理后事，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么个外甥。”

安雪走过去，脚步一下僵住。

病房里面，雪白的床上，消瘦不已的顾泽紧闭着双眼，被一张白布缓缓盖住。

第十章 女朋友

走廊上，秋风落在脸上，很冷。

安雪不敢置信地看着病房内。

没多久，她就见顾泽的亲戚不耐烦的推着他从里面出来。

推床缓缓消失眼前，安雪手里的相机都变得沉重了起来，现在她才懂一句话，告别总是苦涩和仓促。

安雪给母亲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去的路上，看着一路风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像顾泽一样，忽然离开。

“妈，我想过两天出国，学摄影。”安雪忽然开口。

她终归舍不得对母亲说出那句自己也生了病的话。

安母也知道这些年是自己拖累了安雪，她没有不同意，只是问：“江故里知道这事吗？”

提及江故里，安雪有些舍不得。

曾经她有两个梦，一个是做著名的摄影师，另一个则是嫁给江故里。

嫁给他的梦实现了，她不能贪恋更多。

“他也支持。”安雪声音平静。

安母这才放心。

把母亲安顿好后，安雪将身上所有的钱都转给了她，又私心动了江故里给自己的卡，划了一部分进去，算是以后母亲的生活费。

陪了母亲一天，安雪才回家。

江家别墅。

安雪刚从计程车上下来。就看见吴瑶站在门口。

她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吴瑶也看见了安雪，顿时想起当初她打自己的那一巴掌：“真是冤家路窄！”

安雪没理她往里面走，吴瑶却忽然张口道。

“我知道你和江故里的事了！”

安雪顿住了脚步。

吴瑶这时又说：“当初江母出车祸，是你爸以身相救不假，但那件事和江故里无关，你凭什么让他报恩娶你？！”

安雪听见这话，眼尾一下红了。

八年前鲜红的一幕一下浮现脑海，当初江母出车祸，是自己的父亲把她拖出来救下的。

但父亲在救江父的时候，却被燃烧的汽车波及。

安雪赶到的时候，就见父亲被人抬上担架，面目全非。

吴瑶越发得寸进尺：“你知道吗？江故里在娶你的时候，有女朋友……人家家世好，又是高材生……”

安雪脑中轰得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吴瑶。

那句有女朋友，让她久久都无法回神。

吴瑶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Ӽɨռɢ不记得了。

安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她恍惚间想起一开始住在这里的时候，江故里忽然在梦中说，我喜欢你。

原来这句话，真的不是对自己说！

晚上，江故里回来。

整栋别墅冷情至极，他打开灯，就看见安雪衣衫单薄坐在沙发上。

他还没开口，安雪仰头看着他：“我们没有结婚前，你有女朋友？”

江故里的脸色顿凉：“谁准你打听我的私事？”

安雪顿时确定。

她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过了许久，她张了张干涩的唇：“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江故里脸ʟʋʐɦօʊ上尽是不耐，只觉安雪像一个疯子，昨天恬不知耻今日又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人做错事，只要道歉就行？”

话音刚落，他径直上楼，“嘭”得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这一夜，安静得可怕。

第十一章 再见

安雪蜷缩在沙发上，浑身疼得厉害，根本睡不着。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翻来覆去的声音。

等疼痛稍微减轻，安雪看着窗外依旧黑沉的天空，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