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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的那只手，移到她肩头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又伸手揪揪她的耳朵，接着打趣：“我就知道咱们李老师是聪明人。”

　　“走吧，哥哥带你去吃烤肉！”

　　彭霖澍带李宜杉去了美食街尽头的一家“小马烤肉”。晚上八九点钟的河西，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两人进到店内，找了一个包厢坐下来，彭霖澍从店员手中接过菜单，随即将它交给李宜杉：“想吃什么，点吧。”

　　李宜杉中午在车上就没怎么吃东西，此时肚子正饿，面对彭霖澍她也是毫不客气，羊肉串、酸辣羊肚、蹄筋、板筋什么的各点了一把，彭霖澍再看着加了些素菜，就将单子交给了店员。

　　“两位喝点什么？”

　　“杏皮水。”在店员的询问下，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说说吧，明明是和同伴一起来的，今晚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晃悠啊？”彭霖澍将透明壶中的杏皮水倒在杯子里后分给李宜杉一杯。

　　“就……其实我和她们都不熟，所以一起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晃悠来的自在。”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可喜欢热闹了。”彭霖澍一眼就将她看穿，“是有不喜欢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

　　“分手这一年多时间，我去学了算命。”说罢，他自己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眼瞅着李宜杉即将垮下来的脸，彭霖澍急忙挽救：“逗你的。”

　　“盛放婚礼那天，何屿来了一趟定城，他告诉我的。”

　　李宜杉吮了一口杏皮水：“他怎么说？”

　　“他说你在和一个男的试着相处，据说是你们学校教数学的老师。”

　　李宜杉盯着店员端上来的肉串儿，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只说：“他没有胡说……不过何屿说的也不全对。”

　　彭霖澍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即便美食在前也失去了应有的诱惑，他很认真地在听李宜杉说话。

　　“那个老师叫方亚东，最开始他来我们办公室找一位快退休的老教师借语文参考书，但是那个老教师比较喜欢撮合年轻人，所以……”

　　“所以……他对你有意。那你呢？李宜杉，你怎么想？”

　　“我们不合适。”李宜杉咬下一口羊肚，依旧是面无表情。

　　彭霖澍闻言松了口气，整个人也不再绷着，在李宜杉的催促下恍然发觉肚子有些饿了，便像她一样边吃边聊。

　　夜场时间充足，很快两人一起消灭掉了所有食物，李宜杉吃的惬意，额外又多喝了两杯杏皮水。结账时她也没有像平时和单位那些人吃饭一样，相互之间抢着买单。彭霖澍站起身时，李宜杉仰身半躺在烤肉店的竹藤椅上，很是惬意地等待他结账归来。

　　尽管两人之前想分手的念头多么强烈，觉得对方哪儿哪儿都是问题，可后来李宜杉又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时依然止不住的再次心动。她好像永远可以在彭霖澍面前做自己，而他也见过很多面的她。

　　彭霖澍的脾气并不算好，却总是对她例外。之前好多次李宜杉冲他发脾气，他都照单全收，又哄又安慰。倘若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他和别人之间，以彭霖澍的态度，指不定还会和对方打起来。

　　在这段彼此冷静的时间内，李宜杉总是这样，她的心一边惧怕重蹈覆辙，另一边又为他说着好话，简直是两个极端。

　　正这么想着，彭霖澍回来了，李宜杉伸出手，撒娇似的示意对方把自己拉起来。然而彭霖澍没有照做，他弯下身在她额角轻轻一啄，紧接着手臂用力，从藤椅里将她带了起来，牵着她走出店门。

　　春夏之交的季节里，河西地区的夜空中露出一点月亮，凉爽宜人的温度下，李宜杉的手一整个儿被彭霖澍包裹在掌中，出了门后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确认过下一站到底去哪儿，两个人只是手牵手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向何处。

　　“杉杉！”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惹得人转过身去，他们刚好遇上卢宁、江潮和方亚东，三个人脸上的表情不一，却都很精彩。

　　刚才那一声是卢宁喊的，见李宜杉和另一个男的牵着手，她在心里猜到这人应该就是江潮常说的彭霖澍了。

　　方亚东的脸上很不自然，对面不远处两人交握着的手落进他眼中，此时显得格外刺眼，可他没有任何资格上前阻拦。

　　江潮就不一样了，他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又作为中间人，引导两边进行自我介绍。

　　随后他又很有眼力见儿地拉着自己的女朋友，和一路上如同“电灯泡”一样的方亚东，火速远离好友的恋爱现场。

　　江潮不出现还好，他一出现，倒是让李宜杉想起他口中“照片”的事。

　　两拨人背向而行，李宜杉拉起彭霖澍的手，来回摇晃着说：“彭霖澍，我想看一眼你的手机。”

　　身边的人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要看手机啊？”

　　“我手机没电了，就想知道现在几点。”

　　彭霖澍一掏兜，随即将手机递过去，李宜杉只按下锁屏键，屏幕就亮了。正如江潮所说，他的手机壁纸确实是一张合照，只是这合照……

　　等待许久，都不见李宜杉说话，彭霖澍凑过去：“你在想什么？”

　　“这张照片……不应该在哈尔滨吗？你怎么会有？”

　　彭霖澍挑挑眉，他将目光集中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李宜杉口中的照片，是他们在哈尔滨中央大街的娜嘉阿姨俄侨餐厅见到的那张合照。也是机缘巧合之时，彭霖澍背着李宜杉从松花江大桥上走过时，恰好被在桥上采风的叶嘉荣抓拍到的那张夕阳、铁桥与江岸共同绘出的蓝调时刻。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李宜杉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望着他的手机，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嗯，分手的第二天。”彭霖澍帮她回忆。

　　“那天我很气愤，也很不甘，虽然分手这个结果是我们当时都乐意得见的。只是当叶嘉荣说起她拍下我们照片的原因时，我才发觉，即便我们自以为当时感情已经千疮百孔，可在别人眼里，我们还是很爱对方。”

　　“你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李宜杉越问越小声。

　　“原本我打算就将那张照片留在餐厅算了，都已经分手了，实在没必要再保留一些让人痛苦的回忆，但你跟何屿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说服我自己，所以我就说想去一趟洗手间。就是那个功夫，我用手机给它拍下来了，然后就设置成了屏保。”

　　“哦。江潮还说你的屏保一直没换过，这么想来，也才用了一年多啊。”

　　彭霖澍拇指与食指围成一个圈，靠近李宜杉的脑袋，弹了她一个脑瓜嘣：“你现在真的行，一点煽情的戏码都进行不下去吗？”

　　李宜杉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她转过身，扬起嘴角，慢慢地靠近他，在面容离他最近时停住，轻声说：“谢谢！”

　　“不用谢！”

　　随后他又问：“考虑好了？能不能重新开始？”

　　李宜杉愣住，继而轻晃脑袋，否认道：“没有。”

　　对方牵着她的手，李宜杉明显察觉到彭霖澍手心出了汗，紧接着她听他说：“杉杉……给个机会……”

　　“我保证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即便在岁月面前，她和他谁都无法辨别这句话的真假。

　　尽管自己曾经在数次“指导”别人感情问题的时候，头脑特别清醒，也能够完全按照个人得失来抉择，可旁观者与当局者的身份决定了有些事情终归是不一样的，有些选择换个角度与立场，立马就会发生质的变化。

　　李宜杉看得出来，他没有在开玩笑。要不要相信他呢？她想再信一次。

　　她想向后一步，面对面跟他说清楚，可在李宜杉预备着退后时，彭霖澍手臂一伸，将她揽到自己怀中，他垂眼端详着怀中的人，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李宜杉一只手被彭霖澍牢牢握在手中，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搂紧他的腰，为了着力，她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空气中逐渐上升的温度。

　　忽然她的左手中指触到了一抹冰凉，两个人喘息着分开，李宜杉低头去看，手指上多出一个金戒圈，图案并不花哨，是她很喜欢的简约款。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话里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味。

　　“李宜杉，我不想再和你玩分分合合的游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玩就玩点儿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