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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杉停止用餐后,桌上的菜被他俩瓜分了个干净。
忽然之间,二楼的琴音止了,叶嘉荣又一次站在楼梯口:“你们有什么想听的吗?”
彭霖澍头也不抬:“《分手快乐》。”
李宜杉悠悠说道:“《白桦林》。”
何屿从一而终:“《卡农》。”
三个人三首歌,逗的叶嘉荣咯咯笑:“三首啊……”
“可是只能选一首,弹完我就要下楼啦!”
李宜杉继续吮着杯中的酒,最终何屿和彭霖澍对视一眼:“那就《白桦林》吧。”
叶嘉荣很是开心:“好呀!我姥儿最爱听的就是这首。”
她转身前留下一句:“稍等一会儿,我弹完就下来。”
萨莎在一旁说:“你在说什么?你姥儿最爱的不是这首,你太姥儿最爱的才是这首。”
说话间,萨莎动手将盘碟撤下,她问:“用的如何啊?”
李宜杉带着笑:“还不错。很……特别!”
“就是想知道,格瓦斯还可以续杯吗?付费的那种。”
萨莎眯眼笑着应道:“当然可以!”
一曲《白桦林》终了,叶嘉荣迈着欢快的步子下了楼,在往李宜杉这桌走的途中,她停在二楼楼梯口,欣赏了一眼自己的作品,随后出发去见从照片中走下来的那对情侣。
她在李宜杉旁边坐下来,双手自然地撑起下巴,说了一句:“很奇妙的感觉。”
李宜杉得空去瞧停留在自己身边的姑娘,几代下来,她的模样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混血感,柔顺的褐色头发绑成马尾垂在脑后,女孩的鼻梁依然高挺,一双很有灵气的棕咖色眼睛嵌在眼窝里,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矜贵的猫儿。可偏生她又那么活泼。
“很感谢你当时在桥上拍下我们的照片,今天还能亲眼得见,是我的幸运。”
叶嘉荣闻言一脸兴奋,她望了望李宜杉,转而又向对面的彭霖澍跟何屿看过去。
“我很喜欢摄影,摄影可以捕捉到很多的精彩瞬间。在我看来,照片是一个个可视化的故事。”
彭霖澍问她:“小妹妹,那晚桥上那么多人,你是怎么想到要给我们俩拍照片的?”
叶嘉荣瞪大一双漂亮眼睛:“因为你们最特别呀。”
“当晚大家都在桥上合影,家人、朋友或者情侣,他们大多站在铁桥上,摆好姿势准备拍一张‘到此一游’的相片留念”,她指了指彭霖澍,“只有你们没有,而且这个哥哥是背着姐姐的。”
“我发现你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走的很慢,就想起从前我姥儿讲给我听的那些老一辈的爱情故事。特别美好。”说这话的嘉荣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叶嘉荣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何屿“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妹妹你接着讲,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
彭霖澍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何屿为什么笑。
叶嘉荣眼里的“模范情侣”,一天前刚刚分手,如今却同在一个下雪天,在这家店里,重温着数日前的甜蜜,关键当时两人还各自心怀鬼胎。
什么美好,什么爱情,真是讽刺。
彭霖澍心中正波涛汹涌,李宜杉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成功岔开话题:“嘉荣,你说……老一辈的爱情故事,方便讲给我们听吗?”
彭霖澍腹诽:你可真够八卦的。
叶嘉荣却很是兴奋:“姐姐愿意听吗?”
她又说:“实不相瞒,我指的是我太姥姥的故事,就是刚才我妈妈提到的,喜欢《白桦林》的那个太姥姥。她是我妈妈的姥姥。”
“我准备过两年报考创意写作方向的研究生,据我所知,那个方向需要作品,所以上学期我将这个故事写成了一个短篇小说。”
叶嘉荣面露窘色:“其实我还是更擅长文字叙述,口头讲故事我不太行,让我妈来讲吧。”
于是,午后的哈尔滨中央大街,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有着可以续杯的格瓦斯,李宜杉拉住另外两位同行的男士,即使对于他们而言这个故事可听可不听,三个人却还是一齐在这个下午,听萨莎和她的女儿叶嘉荣,讲述了一段如《白桦林》所唱那般动人的中俄爱情故事。
萨莎说,故事的男、女主人公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分别出生于中国和前苏联的姚克戎与瓦伦蒂娜。
前苏联的爱情故事,一听就很罗曼蒂克,但也会很虐!
没看够,期待下文~抱歉,今晚来不及更文啦,明日双更哦!
第0035章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故事发生的有些早。
1917 年俄国十月革命后,国内掀起一阵移民潮。持续到 1923 年苏俄国内战争结束时,侨居哈尔滨的俄国人一度多达二十万,当时的哈尔滨成为了中国最大的俄侨聚居中心。作为一个商人之家,瓦伦蒂娜的父母自愿前往中国经商,夫妻俩一路上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过海参崴时,女儿伊莲娜在拥挤的人潮中与父母哥哥们走散,当下遍寻无果。
失去女儿的夫妇二人异常悲痛,抵达中国后,他们一边看顾自己的生意,一边托人寻找伊莲娜。直到 1930 年,瓦伦蒂娜的出生给整个家庭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自那以后,生意越做越顺,一家人也终于在异国他乡站稳了脚跟。
姚克戎和瓦伦蒂娜相识在上小学的年纪。只因两家在生意上有往来,七岁那年冬天,姚克戎第一次见到了大人口中的“小毛子”。
瓦伦蒂娜小小的身体裹在深棕色的斗篷里,露出一双灰蓝色的大眼睛,视线再往上就能看到挂满霜的长睫毛。
两家人分别后,小小的姚克戎仰头看着母亲说:“妈,这小毛子有些漂亮。”
姚母并未扫兴:“既然你觉得漂亮,长大了讨来当媳妇儿,咋样?”
姚克戎乐的在冰天雪地里一蹦一跳:“好!”
自那以后,两家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然而天下却不太平。没过多久,残暴的日军侵占东三省,两家一路南下躲避战乱,也正是在那途中,一同长大的姚克戎与瓦伦蒂娜暗生情愫。
40 年代末,流亡结束,一行人又返回哈尔滨,重拾旧业。
许是看出两个孩子对彼此的心意,两家便做主让二人成了亲,当时,姚克戎和瓦伦蒂娜都是二十岁。
1953 年,23 岁的瓦伦蒂娜生下女儿,姚克戎为她取名“姚佩华”,俄文名叫做“娜嘉”。
1955 年中苏关系破裂,国内计划逐步遣返俄侨。俄商夫妇二人漂泊半生,想在生命的下半程回归祖国的怀抱。然而老不能无所依,大女儿伊莲娜始终没有音讯,夫妻俩只能希望小女儿可以一同返回,陪伴身侧。
此时的姚克戎已经开始接手家中的生意,面对此等无奈之举,他只好向妻子保证,日后一定会利用中俄通商的机会常过去看她。
年仅两岁的小娜嘉被母亲做主留在了哈尔滨。
同年年底,瓦伦蒂娜回了国,临走前她对丈夫说:“我出生在这里,我也一定会回到这里。”
可她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当时的情况并不乐观,姚克戎后续几次三番寻找机会前往苏联,却都未能成行。
七十年代末,国内、国际形势向好,姚克戎这才能够以通商的名义,带上女儿前往苏联寻亲。彼时的娜嘉已经二十多岁,她结了婚,还生下了自己的女儿萨莎。
可惜父女俩按照先前瓦伦蒂娜留下的地址找到瓦伦蒂娜居住的地方时,邻居却很抱歉地告诉他们,你们要找的人早就去世了。
听闻这一消息,原本满心欢喜的姚克戎紧握着女儿的手不住地颤抖。不料二十几年前的那一别,竟是夫妻俩最后一面。
身为人母的娜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对于母亲的印象,而今只能停留在幼儿时那短暂而又模糊的记忆之中。
父女俩悲痛欲绝,就地祭拜了瓦伦蒂娜。归国后的姚克戎在第二年患上肺癌,不久后便去世了。
即便当时的娜嘉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可双亲的离世,依然成为她心中的隐痛。
萨莎阿姨说,自己是十五岁的时候才见到姥姥的。
一九八五年,从学校回家的萨莎一进门就发现家里来了一个混血长相的老奶奶,她和自己的母亲紧紧拥抱,十岁的萨莎听到自己的母亲喊她“妈妈”。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七十年代那趟苏联之旅,姚克戎带着娜嘉找对了地址,却找错了人。而那个已故的瓦伦蒂娜,仅仅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多年后,当真正的瓦伦蒂娜满怀希望重新踏上故土寻亲时,得到的却是丈夫去世的消息。
五十五岁的瓦伦蒂娜出生在这里,早年为了陪伴父母她才回到那个于自己而言完全陌生的国度。而今父母均已离世,丈夫和女儿都在此地,她没有理由不回来。
只可惜时过境迁,旧地早已物是人非。
萨莎乖乖跟在妈妈身后,带上姥姥去祭拜姚克戎。
容颜不再的瓦伦蒂娜望着山上的一座孤坟,她告诉娜嘉:“百年之后,请将我们埋在一起。”
对于娜嘉来说,母亲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没有什么爱好,只喜欢听歌。萨莎记得儿时家里那台老式留声机里,经常播着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苏联民歌。
叶嘉荣积极补充道:“太姥儿那时候还组建过一个夕阳红乐团呢。”
八十年代初,娜嘉在中央大街开起了俄侨餐厅。瓦伦蒂娜回国后,将悲伤化作爱好,召集了同样热爱音乐的老年朋友,组建了夕阳红老年乐团。天气好的时候,傍晚时分的餐厅二楼,总会有乐声响起。
1999 年 1 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