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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上一回，还是在姜绾离世的葬礼上。

他拿出手机，反复观看自己截图ᴹᴸᶻᴸ的比赛视频。

通过对比，裴九渊几乎可以确认，姜悦瑶的确是在短时间内仿若换了个芯子。

而这种改变，是从春季赛前的那段时间开始……

裴九渊脑中灵光乍现，猛地坐起身来。

想要印证这一点很简单，从前的姜悦瑶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立刻掏出手机联系工作人员：“把我的机票改签，坐最早的那趟航班。”

第十四章

次日，姜绾跟秦汉洲吃完午饭回来。

却见Bking战队成员拖着行李箱成群结队走出来，唯独不见裴九渊的身影。

姜绾微微怔愣之际，却听得一名队员小声议论：“裴队怎么连夜做飞机回去了？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吗？”

“不知道……”

后面的话姜绾再也听不清了，只满眼复杂的扫过有些憔悴的许晓薇。

所以昨晚他们并没有睡在一起？

身旁忽然传来秦汉洲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姜绾摇摇头，将心事掩藏在心底：“没事，昨晚没休息好，有点恍惚。”

擦肩而过之际，许晓薇忽然伸手拦住姜绾。

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声道：“姜悦瑶，我们走着瞧。”

姜绾回以一笑：“好啊，我们来日方长。”

与此同时，另一边——

从首都飞往星城的飞机也落了地。

裴九渊拖着行礼直奔与姜绾之前的住处，那是他空置的房子，哪怕分手后也一直由姜绾免费居住。

他本来还以为用手机解密码锁需要费一些功夫，却没想到姜绾不仅没删除他的指纹，甚至连密码都没换。

推开门的那刻，看着熟悉的陈设，裴九渊有一瞬恍惚，随即直奔姜绾的卧室。

知道随意翻阅别人的隐私不对，可如今的裴九渊理智早已被寸寸磨灭。

越接近真相，他就越濒临奔溃的边缘。

拿到日记本的那刻，裴九渊感觉手中沉甸甸的。

他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打开。

前面的笔记与语气，的确是从前的姜悦瑶。

而当日记翻到2022年11月06日，裴九渊心头猛地一颤。

‘没想到我会在两年后的今天，也就是我的生日，再重活一次，我重生到了Bking战队，也作为裴九渊的女友回到了他的身边，我想……这或许是上天在给我弥补遗憾的机会。’

看到这里，裴九渊喉结颤动一下，他眼里的神色瞬息万变。

先是滑过惊讶和不可置信，然后被欣喜和激动取代。

2022年11月07日。

‘我不知道姜悦瑶和裴九渊之间发生了什么，相比于她，裴九渊更许晓薇更像是一对情侣，和许晓薇的比赛，我一定要赢，只有赢了……才能留在裴九渊的身边。’

2022年11月08日。

‘裴九渊好像变了，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正直阳光的少年，反而变得独断偏私，我真的没有开挂，他却逼着我承认，裴九渊对许晓薇无条件的信任，哪怕分我一丁点……也好啊。’

日记看到这里，裴九渊感同身受般，心脏又是一阵绞痛。

2022年11月12日。

‘今天在春季赛场上，裴九渊公布了姜悦瑶和他的契约恋爱，还官宣了他和许晓薇的恋人关系，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留在他身边了，可要放弃，我又真的很不甘心。’

2022年11月15日。

‘裴九渊搬去了和许晓薇的家，他走以后，这个屋子空了，我的心也空了。’

2022年11月20日。

‘我登录了自己的账号，不小心被裴九渊发现了，他误会了我，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裴九渊对我的厌恶好像又多了几分……’

2022年11月24日。

‘裴九渊不允许我参赛，反而让我去当许晓薇的陪练，在Bking战队的日子，我既是孤军奋战，又毫无存在感，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也找不到自己留下的意义。’

第十五章

2022年11月27日。

‘我们吵架了，我在外面坐到很晚，不想回去面对他们，却遇到一个醉酒的流浪汉，没想到是秦汉洲救了我，多希望当时出现的人是裴九渊啊……’

2022年11月29日。

‘看着他们在赛场上发光发热，我又想起自己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今天裴九渊喝多了，竟然叫了我的名字……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也喜欢以前的那个我，可现在看来，他对我只有厌恶，也根本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2022年11月30日。

‘今天我和裴九渊解约了，因为我终于明白，Bking战队从来不是我的归宿，裴九渊也从来不属于我，或许重生一次，只是想让我领会一个道理，人生在世，要为自己而活！’

这篇日记的末尾，泪珠晕开了一段结束语——

‘我决定做回从前的姜绾，裴九渊……再见了。’

这一刻，裴九渊通红的眼眶瞬间湿润。

他颤抖着合上日记本，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真的会再次失去姜绾，永远失去的那种。

此时此刻。

仍远在首都的姜绾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那熟悉的号码与备注，令她心神有片刻恍惚。

接起的瞬间，姜绾语气佯装疏离：“裴队，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裴九渊声音似乎依旧清冷沉稳，听不出喜怒哀乐。

但若仔细辨别，还是能察觉到那极力克制的慌乱。

“你什么时候回星城？我们见面说吧。”

姜绾微微一愣，本想直接拒绝，却又深知裴九渊的性格，没事是不会找她的。

迟疑片刻后还是应下：“那就后天吧，我会去你的房子收拾东西。”

“战队给我安排了新的住处作为宿舍，既然我已经不是你的队员，继续住着也不合适。”

听完姜绾的补充，裴九渊默了一瞬，呼吸声似乎停了片刻，随即轻飘飘落下一句。

“我等你回来。”

转眼两天过去。

姜绾拖着箱子停在那扇熟悉的大门前，脚步却犹豫着停滞不前。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既然早就做好了抉择，那么面对裴九渊时，自己应该洒脱才是。

定了定心神，姜绾按开了密码锁，黄昏的映照下，一抹高大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等她，显得孤寂而落寞。

片刻怔愣过后，她垂下眸子掩去其中意味不明的情绪，将箱子放在门边，大大方方走到他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裴队，找我有什么事？”

他久久不语，只用那双深邃而悲伤的眸子凝着她，姜绾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与烦躁。

“如果没事，那我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这段时间承蒙裴队照顾，打扰你了。”

就在姜绾起身的瞬间，手却猛地被他拉住——

身体随即不受控制地跌入那个宽阔的怀抱中。

裴九渊每天都会坚持健身，感受到他滚烫而坚硬的胸膛，姜绾的身体也为之一僵。

他低哑而哽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姜绾，我知道是你回来了。”

“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第十六章

姜绾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裴九渊：“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头低低垂下，语气也闷闷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跑回来偷看了你的日记本……”

闻言，姜绾微微一怔，随即自嘲的笑笑：“裴九渊，你为什么宁可自己千方百计找办法验证，也不愿意相信我亲口说的话。”

“其实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或者说……是讨厌姜悦瑶。”

裴九渊眸光一凝，似是不大想提起和姜悦瑶的过去。

“我讨厌她，是因为她逼迫我在最艰难最伤心的时候，做了最不想做的决定，哪怕到现在，我对她的印象也不会有所改观，可你回来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只要是你，哪怕是在我讨厌的人身体里，我都依旧会动心！”

清冷如裴九渊也能说出这些情话，姜绾心中难免有些许动容。

可理智回笼，她也不能回应。

“裴九渊，之前我很想留在你身边，可最终还是被你越推越远……”

“现在我身为JS战队的队长，不会把队伍和个人感情当做儿戏，更不会因为你我的感情，辜负了秦汉洲和队员们的信任。”

裴九渊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懂了她的顾虑。

想到如今这个局面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心中悔恨与酸楚杂糅，嘴唇颤了颤，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姜绾说罢，起身挣开裴九渊的怀抱朝着房间走去。

她的东西并不多，亦或者说，姜悦瑶本身的东西并不多，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里和裴九渊，不会是她最终的住宿。

在姜绾走向门口之际，裴九渊猛地站起身，艰涩的吐出一句：“我们还有机会重来吗？”

脚步微微一顿，姜绾眸光黯了黯：“抱歉，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对于你的伤害我无法释怀，更没忘记自己还有更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着她的离开，那道大门被缓缓关上，也带走裴九渊最后一丝温暖与光亮。

次日。

Bking战队训练基地。

队员们推门走进，看着胡子拉碴的裴九渊坐在电脑前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