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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听得见魂魄的声音，医生把死亡通知书递过去：“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家属签字吧。”

乔敏红着眼接过通知单，没签字，却颤抖着拿出手机拨号出去——

“沈慕归归，知黎难产去世了，你来第一医院签死亡通知书。”

姜知黎一愣，接着就听电话里传来男人冷酷的警告：“姜知黎还没闹够？她非要在卿卿生日这天找不痛快？”

“你告诉她，再闹就离婚。”

“闹？”

乔敏喉咙一哽，忽然就崩溃了。

“沈慕归归你听清楚，姜知黎死了！你老婆死了……”

“嘟嘟嘟——”

电话那头直接挂断。

姜知黎再一次感受到沈慕归归对自己的绝情，一如六个小时前——

那时，她独自在家跌倒，拼着最后一口气给沈慕归归打电话：“慕归，我羊水破了，好疼，你赶紧回来送我去医院……”

话没说完，对面却清晰传来一句：“阿归，我们要切蛋糕了，谁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来？”

“不重要。”男人的声音如冰。

那一瞬间，她的心凉透了。

她命悬一线，而她的丈夫，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不愿意回来救她，只是为了陪青梅切生日蛋糕。

她疼的浑身抽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哀求：“你要是不回来，我可能就要死了，一尸两命……”

而沈慕归归却给了她致命一击：“姜知黎，我受够了你的无理取闹，真要死就死快点！”

如他所愿，她真的死了。

“呜哇——呜哇——”

孩子的哭声把姜知黎扯出回忆，她看见乔敏推着育儿箱来到她的枕头边，巴掌大的孩子身上插满管子，却往她那边凑。

或许，他想要妈妈抱一抱。

看着这小小的一团，姜知黎的魂魄都在颤。

她俯下身跪在病床边，魂魄透过育儿箱，贴着孩子的泪脸：“……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好想抱起他，拍拍他安慰，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头顶上方，乔敏似有所感，哽咽低喃：“知黎，我知道你担心孩子，所以临死都闭不上眼……”

姜知黎抬头，却见乔敏抬手盖上她身体。

缓缓合上那双眼，对方一字一句保证：“孩子我会好好养大，你放心去吧，来世……找个好好爱你的人过日子吧。”

话音落下，姜知黎的眼前黑下来。

可下一秒，一道亮光刺来，她刚一睁眼，就看到人群中央，沈慕归归搂着李卿卿，深情拥吻。

第2章

姜知黎原本以为魂魄没有痛觉，可是看到相拥的两人，她依旧感到撕裂般的痛。

人群哄闹着，沈慕归归很快和李卿卿分开，此刻男人脸上的温柔，姜知黎在热恋期也曾拥有过。

有人起哄——

“玩个游戏，沈哥竟然都能和李小姐抽中夫妻接吻，你们真是有缘分。”

“两人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实在般配。”

这时候，不知道谁接了句：“沈哥，你什么时候和姜知黎离婚？”

或许这话问到李卿卿心里去了，她羞涩望向沈慕归，却见沈慕归归陡然冷下脸：“高兴的日子，少提乱七八糟的人。”

姜知黎就飘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的话没有一丝迟疑，兜头冷水一样浇的她浑身冰凉。

哪怕他们看不见她的魂魄，她仍然难堪。

是啊，她是无关紧要，乱七八糟的人，而李卿卿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的白月光，他们最配。

所以，自三年前李卿卿回国后，只要一个电话，沈慕归归就鞍前马后，像是李卿卿身边一条乖乖听话的忠犬。

而她这个在他最困难时期，陪着他一路走出低谷的人，成了他幸福路上的障碍。

心痛难以压制，姜知黎再也待不下去。

她转身想离开，可刚走到大门口，却凭空窜出一股吸力，猛地把她拉扯到沈慕归归面前！

之后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离不开沈慕归归十米远。

接连一个月，姜知黎被迫跟在沈慕归归和李卿卿身边，看着他们恩爱。

沈慕归归对李卿卿是真好啊。

爱也好，钱也罢。

只要李卿卿开口，沈慕归归什么都给。

就因为李卿卿一句想看海，沈慕归归二话不说直接让人买下一辆游艇带着她出海。

爱情海，在蓝天下像一颗璀璨的蓝钻。

听说来这儿的情侣，能一生恩爱，白头偕老。

五年前，姜知黎曾经也想跟沈慕归归一起来，那时候他怎么说的呢——

“阿黎，等我重振沈氏财团，我一定会陪你游遍大江南北。”

如今，沈慕归归确实东山再起了……

可他却陪着别人，这一个月，他一次都没想起她。

姜知黎站在椰子树下，看着男人熟悉的背影，眼眶又涩又疼。

这时，远处的沙滩上，有个大肚子的孕妇漫步而来。

这一幕，或许刺激到了浪漫的两人。

她听见李卿卿问：“慕归，之前我不小心听到你和姜小姐打电话，说要离婚……你们是吵架了吗？

“她快生了吧？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服个软？”

服软？

姜知黎摇头，怎么可能呢？

相处七年，就算是沈慕归归的错，他也从来没跟她低过头。

飘到了沈慕归归对面，姜知黎果然见到男人沉下了脸。

只见他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没有她的骚扰短信和电话，界面干干净净。

这一次，沈慕归归会不会因为她的‘安静识趣’而高兴？

可接着，就听他轻蔑嘲讽：“她一个什么都做不来的肾衰竭病秧子，要是真有胆子离婚，我还高看她一眼。”

第3章

沈慕归归嘴里这句不咸不淡的‘肾衰竭病秧子’，给了姜知黎当头一棒。

她凝着男人无情的脸，踉跄着退后。

她原本也有一个好身体。

脑海闪过陪沈慕归归熬过的那最苦的几年——

那时候，沈氏财团破产，沈慕归归父母被逼到双双自杀，追债的人不择手段，为了替他挡灾，她曾被打断小腿骨……

沈慕归归要拉投资，却酒精过敏，为了帮他挡酒，她一杯一杯喝到胃穿孔。

甚至她的肾衰竭，也是为了他……

她的身体活生生被拖垮，可没有想过到头来，只换得一句——

肾衰竭……病秧子！

姜知黎的魂魄晃荡着，将手死死压在心口，那里已经没有跳动，却还是疼。

无论用到大力气按住，都无济于事。

“……沈慕归归”

“沈慕归归！”

她用经全力喊着，委屈的一句又一句，却没人听得见。

……

等姜知黎缓过来，才发现沈慕归归一个人开车回家了。

佣人王妈迎出来：“先生，您回来了。”

沈慕归归扫了一眼王妈身后，没见到熟悉的瘦弱身影，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她人呢？还跟我闹？”

姜知黎麻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