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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祝英是不是去找过你了？”陈赞成问道。马祝英比他们提前一天离开，他是那时听说的她的打算。

　　“嗯，她过来警察局找我了，有点像对着忏悔墙倾诉一样，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们听后也觉得感慨万千，”刘正看向齐浩真，继续说道，“这些事情，也与你们说过了吧？”

　　“是，和我们都说过了。浩真也都知道了。”陈赞成代替回答道。

　　“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了啊。”刘正感叹道，“已经太久了。”

　　“是，马祝英说张辅一的家族成员二十几年前就离开了村庄，”陈赞成顿了顿，“恐怕，就算找到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嗯。”

　　不知为何，周天秦死后，齐浩真明显感觉到，刘正放松了不少。也是，多亏了他的死亡，他不必再苦恼浅草祠堂案子的真相，只需要理所当然地认为周天秦是纵火犯就好。

　　“在浅草祠堂的废墟中发现了一个小铁片，刻有Z字，唐丰也辨认过了，就是他交给周天秦的那一条手绳上的铁片。这样的话，至少可以确认，周天秦的确进过浅草祠堂内部。私人谈话不能算作是证据，我只能这样跟您这样说，浅草祠堂的火应该就是周天秦放的。”

　　“是吗，”陈赞成端起茶杯，表情很平静，“看来你和唐丰聊过了。”

　　“是，聊过了。”

　　“聊了什么？”

　　“嗯…聊了很多事情…”刘正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回忆起那日在天台的对话。

　　“他为什么要把手绳给周天秦？”陈赞成直击核心的抛出了问题。“当作战利品？”

　　刘正摇摇头，他似乎很犹豫。“不如说，是为了创造联系啊……”

　　“什么？”

　　“原本我也是像你这样认为的，可昨天我从马祝英那里了解到……马祝英会回围村，最初就是唐丰提议的，唐丰跟她约好在围村见面，所以马祝英才会找理由带着孙女回围村住，”刘正看着陈赞成，“后面发现唐丰爽约了，才会叫你去找他。”

　　陈赞成花了好几秒去思考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随后，一种莫名的开朗之情在心中蔓延开来。若周天秦会回围村也是唐丰的意思，那么换句话说，就是促成了马祝英与周天秦的见面。如果更加大胆的想象一番，或许将手绳视为战利品的不是唐丰，而是周天秦。正是因为清楚地了解这一点，唐丰才会把手绳交给周天秦。

　　“他很矛盾，我只能这样得出结论，”刘正摇着头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确用了一种很模糊的态度回应了马祝英的恐吓信。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他赎罪的表现，不如说，他已经完全从过去那个自己中脱离了出来，用他现在的身份和处事原则，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他没有想过要直面四十年前自己犯下的罪过，很遗憾。”

　　陈赞成没有说话，不清楚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齐浩真看向刘正，说出了今天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那万永老师呢？”

　　陈赞成侧过头来，看着齐浩真，对于造成让齐浩真养成了喊万永“万永老师”的习惯，他现在感到无比后悔。这么多年间，他曾以为万永已经改变，可17岁的那个万永似乎仍然存活在57岁的万永身体内部，那个拥有黝黑皮肤，狡猾又多动的少年，一直都没有变过。

　　“据说他出去旅游了。”

　　“是的，他给我发了信息，”陈赞成点头道，“或许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

　　齐浩真立刻皱眉：“逃跑了？”

　　“逃跑了。”陈赞成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现在看来，每个人都作出了不同的反应。四十年前的事情，你们谁都没有忘记过，尝试遗忘着生活的人、害怕暴露而逃怕的人、放下一切的人、心存愧疚的人、无法释怀的人…还有，被杀死的人。现在看来，你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掩盖自己过去的罪行，竭力努力生活，是因为不这样做，你们内心的负担就会加重。相反，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人，反而活得比谁都烂，像发霉的柿子一样腐烂发臭。事实上，被他抛下的过去最终反而将他置于死地。”

　　“周天秦病得那么重，本来就是会最先死的。”齐浩真直接地说，“都是报应。”

　　“这点倒是真的，但是…本应该属于他的报应…殃及到了其他人。”

　　“那两个消防员？”

　　“他们是…还有…发生在惨案中的另一起惨案，浩真，今天让你跟来也是为了说这个事情，”刘正面露难色，看了一眼陈赞成，又看向齐浩真，“很遗憾，棒球棒上没有任何痕迹。”

　　“什么？”

　　“没有任何痕迹，不如说是被人特意清理过。连一个指纹都没有。我们也再次询问了那三个人，他们都否认了对叶源格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齐浩真咽了咽口水。“那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我已经和同事一起找了叶源格的家人，把叶源格可能遭受霸凌的事情全都跟他们说了，他们很震惊，听我解释完目前的情况之后，最终还是表达了理解。估计叶源格出狱之后，他们全家会换一个城市生活，也有可能回老家，具体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齐浩真眨了眨眼睛，他的心情很复杂。当初，他拜托刘正，至少要告诉他的家人他的遭遇，本来是为了之后成功复仇做准备的，可现在看来，好像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棒球棒上什么都没有，那就是说，警察还是没办法处理咯？”

　　“尽管疑点确实不少，但没错，没有确凿的证据，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也看到了，尽早结案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对此事好不知情的陈赞成来回看着刘正和齐浩真，不过，他现在似乎还没有八卦的欲望，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与警察平等对话的资格。

　　刘正和齐浩真说的是谁，陈赞成不知道，不过，似乎与自己的事情无关。

　　“哦……”齐浩真无心地回答道。

　　“浩真，可以吗？这个结果，”刘正有些犹豫地问道，“你可以接受吗？”

　　“我…还能不接受吗？”

　　“不，我只是在想，”刘正将双手放在桌上，“你会不会有别的想法，毕竟…那是你朋友，不是吗？好吧，实话说，我是在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是，叶源格是我朋友，”齐浩真听到这个词语，干脆地说道，他早就有一股怨气积累在心头了，“就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