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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无色液体从他的眼角划过。
　　沈景洲泪流满面，悔恨至极。
　　我缓缓捏紧我手中的佩剑，面无表情。
　　“沈景洲，晚了。”
　　沈景洲眼底的光缓缓熄灭，视线还落在我身上，却被修罗宗弟子扛着离我越来越远。
　　齐星瑾就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秘境塌陷之后，世间的妖兽却突然四起。
　　比上次那村子的妖兽破坏力还要惊人得多。
　　从临仙宗被派出去查探的弟子口中得知，这些妖兽确实是被魔气附体了，只不过这一次，与上次有所不同。
　　上次的妖兽还尚且有自己的意识存在挣扎。
　　这次的妖兽则是彻底沦为了魔气的傀儡。
　　许多村子皆被破坏，连四大氏族的府邸都难以幸免。
　　沈景洲再次求到了我的面前，这一次，不是求我原谅。
　　而是求我救他的族人。
　　“晚棠，我知你恨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
　　“但沈家和其他族人都是无辜的”
　　沈景洲跪在地上，双手扯着我的裙摆。
　　哪里还有那副高高在上的沈氏族长模样？
　　离开沈家和我的扶持，他什么也不是。
　　可他嘴里的无辜还是刺到了我。
　　“呵……”我面露嘲讽，“无辜？我的乐苒不无辜吗？我不无辜吗？”
　　“可你又对我们母女俩做了什么？”
　　剖骨……碎尸……斩仙台……
　　一桩桩一件件，哪件单拎出来，他都没有这个脸求到我面前。
　　沈景洲目露空洞，扯住我裙摆的手缓缓失力，最后跌在地上。
　　“我帮不了你。”我下了最后的通牒，“我不亲手将你沈氏一族灭掉已是仁至义尽，你求我还不如求你们修罗宗。”
　　“没用……没用……”沈景洲捂着脑袋，喃喃自语。
　　我没再理会他，一脚将他踢开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沈老夫人突然赶来，抱住跪坐在地上的沈景洲。
　　“景洲，你来求这毒妇有何用？她巴不得我们都死去！”
　　我的脚步停住，一转身便对上了她怨毒的眼神。
　　她说得没错。
　　我巴不得他们全都去死，最好个个都碎尸万段才好。
　　“走走走，别蹲在这丢人现眼，求谁都不会求她。”
　　沈老夫人伸手就是生拖硬拽沈景洲。
　　沈景洲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完了……沈氏一族完了……”
　　沈老夫人见他不为所动气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沈景洲被打蒙了，捂着脸没再说话。
　　“你这个不孝子，别净乱说这些话。”
　　“我沈家，定会好好的，可别着了那些恶人的道！”
　　沈老夫人说这话时，还恶狠狠地盯着我。
　　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嗤笑一声，缓步离去。
　　临仙宗身担维护天下安定之责，对付失控的妖兽是职责所在。
　　但是拯救沈氏一族的事，没我发话，也无人敢管。
　　我听闻弟子说，我拒绝之后，沈景洲再次回修罗宗搬救兵。
　　修罗宗见沈景洲再无利用价值，便将沈景洲逐出了宗门。
　　沈景洲只能只身一人回去。
　　当然，他肉体凡胎之躯，当然护不住这沈氏一族。
　　在发狂的妖兽啃噬下，沈氏一族无一幸免。
　　听说那沈老夫人被啃得骨渣都不剩。
　　曾经是四大氏族之一的沈氏一族，便这般陨落了。
　　听完弟子的一番言论之后，我的心里并无波澜。
　　这一切均是沈景洲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只是可惜了我还没有亲手将乐苒的至尊骨取回。
　　夜里，我宿在房中，在漆黑的夜中点了一盏长明灯。
　　乐苒，你看见了吗？
　　沈氏一族都为你陪葬，这是他们应得的。
　　长明灯跳动的烛火照亮了我的面容。
　　若是面前有铜镜，我必能瞧见我的脸上全然是密密麻麻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