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露郭发全文+后续免费阅读_(齐玉露郭发全文+后续免费阅读无弹窗)齐玉露郭发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齐玉露郭发全文+后续)
得到这样一个男人会是一个残忍的杀人犯?他又怎么知道柔软如她,竟然是披着人皮的一尾毒蛇,渐渐将他的心裹紧缠绕,在最关键的时刻,会毫不犹豫蜇进他的皮肉,将他折磨到窒息而亡。
郭发就这样在她的怀抱里和衣而眠,似乎做了个梦,脚下如有断崖,高可百丈,只差决绝的纵身一跃,就是彻底的解脱,齐玉露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一震,他张开眼,原来是梦魇中的惊悸,眼前真切至此,没有悬崖,只有安全的平地,温暖的臂弯。
“会呀,一直陪你。”齐玉露这才回答他说。
指针变得沉重,缓慢行走,手术室的大门闭锁,仿佛要陷入永久的死寂,郭发痛恨这样的时刻,时间变得非常难以打发,坐卧不安,手心出汗。
齐玉露看穿了他的不安:“从前,巨人去探望朋友,说尽了所有的话,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一群孩子占领了自己的家,那是一个美丽的天堂般的花园,他很愤怒,吼叫着驱赶掉孩子们,孩子们害怕极了,再也不敢进这曾经属于他们的乐园,巨人于是在花园里独自生活,忽然发现冬天竟然那么漫长,冰天雪地,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他寂寞极了。”
郭发有些不屑一顾:“私闯民宅还有理了?”
齐玉露轻轻嘘了一声:“有一天,寂寞的巨人忽然听见花园里传来甜美的歌声,他走出去,发现春暖花开,每棵树上,都坐满了孩子!”
“咋进去的?他们不是怕吗?”
“太好玩了呀,他们从墙上的洞钻进来的。”
“胆子够大的,不怕巨人把他们捏扁?”
“小孩子是最有勇气的,”齐玉露继续说,“巨人高兴极了,却发现最远的一角,还是冰天雪地,原来有一个矮个子的小男孩够不到树,正急得直哭,巨人心生怜悯,觉得自己从前太自私了,把小男孩抱上指头,小男孩亲吻他,巨人高兴极了,从此拆除花园的高墙,向孩子们敞开怀抱,可突然发现,那个哭泣的小男孩不见了,那可是他第一朋友,他便等啊,一年又一年,直到他老了,再也无法托举起一个又一个孩子们。”
郭发捏着她的手,忽然缀满泪水,他发现的泪水不止在痛苦的时候出现,也会为虚拟世界的旁人而感伤:“小男孩去哪儿了?”
“巨人也整天想他,他说,我有好多漂亮的花,但小孩子才是这世上最美的花朵,他就要死去了,忽然不害怕冬天,他知道那是春的沉睡,花的休眠,他从容不怕,却在花园一角,曾经和小男孩初见的角落里,看见纷纷落下的花树下,出现自己一直期盼的身影,可是小男孩的手掌和脚上都被钉子刺穿,浑身是血,容貌还和过去一样,巨人难过极了,扬言要为男孩报仇,”
郭发揩了揩眼角:“谁干的?”
齐玉露不厌其烦地说:“这是童话,你不能老是这种问法,特别怪。”
“那你继续说。”
“男孩不要巨人为他报仇,告诉他,这是爱的伤痕,巨人忽然感到敬畏,跪了下去,男孩笑着对他说,曾经你让我进入你的花园,今天,我也要带你去我的花园,那里,就是天堂。下午,孩子们又和往常一样跑进花园,里面却超乎寻常寂静,而巨人已经跪着死在树下,身上落满白花。”
郭发沉默良久,他什么也不问,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下:“真他妈的是个好故事。”
齐玉露从包里拿出一枚十字架,递给郭发:tຊ“送给你。”
银白的十字架上有些别致,缠绕着玫瑰,带着她的体温,郭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不真切的儿时,圣光下一尘不染的女孩儿给他最好的施舍,他的记忆贯通起来,忽然叫起她的名字,发现她的名字竟然这样好听:“齐玉露……”
“怎么了?”她歪过头。
“我们见过吧?以前在那个红顶大教堂。”他艰难地说出那几个字眼,仿佛有千钧之重。
齐玉露似是而非地笑,指向红灯熄灭的手术室:“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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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刀,没有致命伤,险些进ICU,郭发之前已经把积蓄全都花光,只好开口向师父师母借钱,手术费连同住院费,足有数千块钱,万碧霞爽快地给他汇款,没问多余的话,
郭发记得很清楚,杜建树在电话另一头很轻地在那边说了一句,不差钱,你就是我们俩的孩子了,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语气小心而婉顺,只令他觉得心头沉重,不堪其负。
“你师父师母对你真好?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好的人呢?”齐玉露在他屁股后问道。
郭发摇了摇头,反问她:“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很好吗?你喜欢吗?”齐玉露来了个反反问。
“不喜欢,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郭发面沉如水。
“谁说的,你就欠我的,”齐玉露抬手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欠我一顿饭。”
小城春梦(三)
病房里,余祖芬处在昏迷之中,郭发呆坐着,想要抽烟又塞回去,齐玉露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安慰地拧上一把。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肯定让他不得好死。”郭发忽然来了一句。
阳光在余祖芬苍白艳丽的脸上攀爬,齐玉露笑道:“郭发,你的嘴吧和眼睛很像你妈妈呀。”
郭发软下来,沉默不语,昏迷之中的她没有攻击性,呼吸平稳,猫一般的唇缓缓翕动,只有慈爱和残破的美丽,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希望她就这样活着,最好永远不要苏醒,他将获得一个温柔的母亲。
郭发觉得空气窒闷,便到住院部的花园里踱步,铅灰色的晨空低垂如逼到头顶,身后,则有齐玉露跟随:“在想什么?”
“啥也没想,你不上班吗?齐玉露。”
“刚才打电话,崔海潮可以替我一天。”她轻巧地回答。
她记着他的号码?郭发愀然变色,不发问,在手里兀自捻灭烟头,习惯性的钝痛里掺杂了一点尖锐,仿佛来自心头。
郭发呼了口气,胃里荡着浊气:“你留下陪我干什么?”
“不是你要我陪你的吗?”
“梦话你也信。”
齐玉露沉默了一会儿:“我说的那些童话,你也信了吧。”
郭发冷下来:“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因为我看书。”
“不是,关于我,我感觉你老是在研究我,”郭发又记起来她是个行骗的高手,“我有什么你是不知道的?”
“你去哪儿?”齐玉露看出他反常,虎口里不断地飞出烟沫儿,不看自己,一个劲儿地往院外走,“你去哪儿呀?”
“回家给我妈拿点换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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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发在余祖芬的房间里翻找,在一众花花绿绿的衣服里,勉强找到几年日常宽松的款式。齐玉露就在房间里逡巡,问些有的没的,通常都是些没头没脑的话。
比起和齐玉露接吻做爱,郭发更喜欢听她说话。
“有时候早上起来,做了个美梦,阳光温柔,看什么都顺眼,我觉得我能原谅一切,到了晚上耗尽了一切力量,我就又开始愤世嫉俗,恨不能杀光所有人,你呢,有这种感觉吗?”齐玉露走近客厅的木质沙发,瘫在陈旧起球的坐垫上,手里摆弄着摇摇欲坠的流苏穗子。
“没有,我是想杀死我自己,”郭发瓮声瓮气地答,将余祖芬的外套卷起来,规整地放在格子手提袋里,他出狱的时候,就拎着这个彩色的包裹。
齐玉露无声地靠近他,从背后猛地把这个庞大的人给抱住,怀里呆木的家伙惊慌地抖了一下,心脏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泵,出奇躁动,待他安静下来,她伸出舌尖,舔他的后颈,遍布淡淡的绒毛,上面滚着细密的汗珠,更有几个零散的痣,这里是容易晒黑的皮肤,有些咸,有些苦,像是撒了一层粗盐:“我饿啦。”
郭发几不可闻地闷哼,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