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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傅玉行)最新章节在线阅读-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分类: 语录大全  时间: 2024-08-02 09:56:16  作者: ting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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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笑的含义。赵蘅只是又一次被提醒,无论她期盼了多少年,从幼时到少年再到青年,那个她期待中温情的母亲永远不会向她走来。她用一种释怀的语气,忽然和她说起了当年,“我从前一直希望有人爱我,过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可你不爱我。你恨我。”

  她母亲麻木的眼神随着她轻轻落下的这个“恨”字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后来我遇到玉止,可后来他也不在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想过,往后的人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赵母先是诧异,而后开始逃避她的目光。

  赵蘅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她最绝望时真的考虑过死。赵母也从不知道这一点,生存对他们这种人太残酷,温情从来是奢侈的,她只来得及考虑自己,只顾得上心疼自己,至于女儿,连她这个母亲都是这样过来的,她怎么就不可以?

  赵蘅道:“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和你抱怨,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已经不在意了。你爱我或不爱我,这世上有没有人爱我,对现在的我来说,不那么重要了。”

  那时以为天崩地裂的一件事,如今也就这样说出来了;那时以为生命中不能失去的人,失去了,也走到今天了。这么多年的阅历和经验给了她底气,不需要在心里寻找任何依赖也能好好活下去的底气。从前的赵蘅怎么会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天。

  最后,赵蘅还是给了母亲一笔钱,并叮嘱她和父亲往后换个地方过日子,以他们旧日的作风,在乡里的人缘好不了,继续呆下去还会被人找麻烦。

  赵母临走前回头看了赵蘅一眼。好像她终于意识到,她的女儿已经走得很远。作为她生命的延续,也背负着她无止境的埋怨不甘,最终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她这辈子也无法到达的地方。

  赵母走后不久,傅玉行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院门外,进门的第一眼视线就落在赵蘅身上,写满慌张和担心。

  赵蘅从自己的思绪里转向他,“出什么事了,跑这么急?”

  傅玉行还是喘气,“我听说……你娘亲来了。”

  “已经走了,你干嘛慌成这样?”

  傅玉行还是喘气,目光仔细翻看赵蘅每一寸脸色,像查看一件珠宝是否蹭了伤落了灰。

  赶回来,是因为……怕她伤心。

  他知道她母亲对她而言是什么样的伤口,他甚至曾经亲手在那伤口上撒过一把盐。早年那些如气味般附着在她身上的自卑、要强、敏感,向见到她的每一个人无声倾诉着这种后天的残缺。

  可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像一道清浅坦然的溪流,已没有任何幽深的不可言说的部分。

  傅玉行看着她,发现自己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原本沉沉压在身上的紧张一时都荡开了,可他还是喘气,还是仔细看着她。身体无知无觉地蹲下去,靠着身后的灰墙,和树下的她隔了一个院子的距离。“那……你不要紧吗?”

  赵蘅微怔。

  他赶回来,就因为这个?

  “我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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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连她自己也以为会伤心,可原来真的不伤心了。

第六十四回 团圆和美

  赵蘅和红菱、瑞兰在亭子里说话时,方道怜从院子另一端走了过去。看到她们,也就那么瞥一眼,自己过去了。

  瑞兰道:“你这弟妹嫁进来都快tຊ一年了,还是这么面冷心冷的,从来也没见她有过笑脸。要我看,你做长嫂的也实在是为她尽心了,回回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她是受过不少苦,可你又不欠她的,跟你做什么怪?”

  赵蘅没说什么。她感觉道怜对她有着日渐深重的敌意——不是一视同仁的冷淡,也不是从傅玉行身上转移而来的迁怒,是只对她一人,那种越发阴沉的审视目光,和越审视越加深的怨怼。

  这话她也没法和任何人说,她知道道怜心里有一道坎,而且她也清楚,她并非没有对不起道怜的地方。

  瑞兰又道:“都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个身孕。”她有着已婚女子的敏锐,始终觉得傅玉行和方道怜之间隔了一道芥蒂的墙,忽然一拍桌子道,“他们两个该不会,还没有——”

  赵蘅一开始没听明白,反应过来后,偏开头,“你在这议论什么呢。”

  瑞兰拿胳膊撞了撞她,“这有什么?你做长嫂的本来就该留一留心,哪有做夫妻的像他俩那样。”

  红菱素日是多话的,但是在傅玉行和方道怜的事情上,她却一句也没有推过赵蘅。因她心里清楚,这里面有一笔说不清的账,不要说外人,只怕连赵蘅自己也不过装作寻常过日子罢了。

  这些背后议论的话,方道怜不是听不到。

  她知道自己在傅家所有伙伴下人眼中是什么样,阴沉刻薄,难以相处,明明是被他们从泥潭里救出来,却把所有好意漠然置之。

  可她不在乎。在她看来,赵蘅和傅玉行对她的好也并没有那么珍贵。

  这两个人与其说对她好,不如说是“努力”对她好。他们在体谅她,忍受她,并无意中用这种方式,把她划开在两个人的世界之外。

  真可笑,先是对不起她,然后又用她来弥补心中的愧疚。不,更重要的,是用她来掩盖他们之间不干不净的那点事。

  所以他们对她越好,她越要挑衅,绝不能让他们心满意足地成了圣人。——咱们就这样相互折磨下去吧,看是谁先原形毕露。

  可她想不到的是,赵蘅会在凶神恶煞的钱粮官闯进傅家时护在她面前。

  钱粮官是负责替官府筹措军费的,但宣州的商户本就因战争阻断货运、赋税名目频出而叫苦不迭,对所谓军费更是能推则推,眼看筹了一个多月,筹款还不到十万,这钱粮官也失了耐心,于是生出个杀鸡儆猴的心思,盯上了作为药行行首的傅家。从一进门开始就满脸狞笑,言语威吓,身后跟了一大帮手拿刀枪的差人。

  道怜因为多年饱受欺凌的生活,本来对这些官吏差人就恐惧得厉害,见他们个个来者不善,更是吓得面如白纸浑身抖筛。赵蘅把人往身后一带,朝着这群官吏厉声道:“哪怕是官府,做事总要讲个规矩律法。知州大人爱民如子,你们以他的名义筹措军费,却干出这样强闯民宅恐吓女眷的事情,岂不顾着知州大人的名声!”

  她身边的一众护院保镖因赵蘅气高胆粗,也都壮着胆拿棍棒护着主家。如此一番毫不退让的对峙,对面的人虽然没有散去,但也不敢再放肆。

  这时傅玉行也回来了,那钱粮官嘴上说着“商贾贩子有何足惧”,但真的见到傅玉行,还是颇为客气。被傅玉行不冷不热应酬了几句,自己带着人去了。这一回闹剧才算平定下来。

  过几日,傅玉行回来时,把这事的结果告诉了赵蘅,说知州下令,当着他的面将那钱粮官痛打了一顿,戏倒是做得很真。赵蘅也冷笑:“到底是谁的主意也未可知,到头来还是那钱粮官担了虚罪名。”

  道怜自那一天受了惊,着实在房中将养了好几日,再不敢到前院去了。赵蘅带了珍珠粉和雪花糖来看她,也把傅玉行的话转述给她听。道怜倒不太关心那钱粮官的下场,她心里有另一道坎过不去,“那日那官大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挡在我前面?”

  赵蘅一开始还没想起她说的哪件事,等她又说了一遍才意识到,笑起来,“这有什么,既是一家人,我又是你长嫂,本就该护着你些。我和那些人打交道惯了的,心里也比较有数。”

  方道怜心中很绝望,她心想,这就完了。她其实宁愿赵蘅根本没有帮她。

  一旦这样,她就再没有办法恨他们。

  在这样一个家里,若可以干干脆脆地恨,反倒活得轻松些。最可悲的就是,她知道赵蘅其实是个好人。

  不,其实她早就知道,只不过一直不愿承认。这回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

  往后的几十年,她要怎么在心底安置赵蘅,怎么安置傅玉行,怎么安置自己?

  傅玉行这晚回房的时候,方道怜正对镜卸妆。他问她吃过药没有,觉得好些了吗。方道怜对着镜子,嘴上一一答了。

  然后就无话。

  玉行觉得,她今晚有些奇怪,不像从前那样出言就是挖心的讽刺。虽然还是冷淡,但好像有点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酝酿完成。

  对于道怜,他自然是怜惜的。她的命运因他而改变,这让他对她生出了一种不求回报的责任。无论她做了什么打算,他总是愿意尊重她。

  他又交代了几句用药的话,拿了本医书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声音,“你今晚又不在这里睡吗?”

  玉行道:“我去书房。”道怜一贯也不愿他接近她,所以他也自觉。

  可今晚,道怜却道:“你预备一辈子都不碰我吗?”

  傅玉行在门边定住了,回过身,看到她仍坐在镜前,对着镜子里的影子,以一种随时可以被裁下来入画的姿态和手势,取下头上的钗环,好像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她。

  道怜道:“你当然可以想碰就碰,想不碰就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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