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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面色一怔。
　　这只手很臃肿，虎口还有颗痣，我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秦子俊经常趁我洗衣服时将我摁进冰凉的河水中，取笑我因窒息而挣扎的姿态。
　　我不得不穿着湿衣服回家，中途还要遭受着混混们的调戏。
　　而我妈只会冷眼旁观，无声地助长秦子俊的气焰。
　　后来秦子俊越来越过分，他爱上了赌博。
　　但他没钱，他把我卖给人贩子。
　　为了自保，我跳车、躲猪圈，最后跑进有野兽出没的深山才摆脱抓捕。
　　我度过了三天裹满野兽粪便，啃食野菜的日子。
　　事后秦子俊见我完好无损地跑回来，居然丧心病狂地说再卖我几次，多赚几笔。
　　直到奶奶将我从这个地狱一般的村子带走。
　　我没有无用的怜悯心。
　　这都是秦子俊应得的报应。
　　我按灭手机，收拾一番准备去上班。
　　正要出门，婆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买个菜还打扮成这样，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
　　闻言我就要反驳，但婆婆直接把我的话堵死。
　　“回来给我带早餐，我只吃得下菜市场南门口的酸菜包子，然后买条鱼和腰子，给我儿子和小婷补补。”
　　婆婆神情自然，仿佛昨晚的争执只是我的幻觉。
　　这老不死的，看来我昨天那一巴掌给她的印象不深刻，还把我当保姆使唤？
　　我白了她一眼，径直朝门外走去。
　　婆婆脸一黑，几步拦在我身前。
　　“耳朵聋了？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我看了眼时间，时间很紧，再拖下去我上班第一天就要迟到了。
　　“让开！”
　　婆婆看出我的着急，突然咧嘴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堵着门。
　　“想出门？老娘今天偏就不让你出去！”
　　婆婆双手死死扒住门槛。
　　“你去上班了我怎么办？谁来照顾我？昨天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去医院！你是我儿媳妇，你必须得照顾我，不然我就去告你！”
　　我气笑了。
　　“行啊，你去告，看是你告得快还是我的巴掌来得快！”
　　说着，我抬起手就要打下去。
　　婆婆神情惊恐，手脚并用赶紧爬远了，嘴里叫喊着：“打人了！来人啊！”
　　我抓住机会出门，叫车赶路。
　　……
　　“上班第一天就迟到，不想干就滚蛋，别浪费时间！”
　　我低下头：“对不起主管，以后不会了。”
　　主管冷哼一声：“秦晓，什么态度？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半小时！你这样还不如回去当家庭主妇，别浪费公司的资源！”
　　我鼻尖发酸，但不敢反驳。
　　主管训了我半小时，之后才开始第一天的工作。
　　因为与社会脱轨两年，我现在只能做点行政的活。
　　但即便如此，我依旧有些力不从心。
　　一天下来，我不记得自己弯了多少次腰，说了多少句道歉。
　　入夜，我身心俱疲地回家。
　　刚进门，一个巴掌迎面而来。
　　我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就感觉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