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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臣妾来，不是想要落井下石的。”

　　静嫔在苏绛珠惊讶的目光下继续说道：“臣妾尚在王府时，不过是陛下的一个通房丫鬟，多亏了娘娘抬举，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苏绛珠怔了一瞬，没想到自己在宫门沉浮这么久，尔虞我诈，还能碰上人来报恩。

　　“三日后是臣妾的封妃典礼，如果顾统领不愿意帮忙，我也会派人帮娘娘开路。”

　　苏绛珠哑然片刻，才说道：“到时候萧旭瑄要是追究起来……你怎么办？”

　　“那时人多眼杂，人多口杂，娘娘走才是要事，就别担心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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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萧旭瑄感觉苏绛珠格外乖巧。

　　有好好用膳，好好吃药，对他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横眉冷对。

　　让他无端生出一丝希望来。

　　宫外的禁制和守卫也撤下了些。

　　静嫔的封妃典礼上，看着眼前这张脸，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苏绛珠的脸。

　　昨日他问了苏绛珠作为皇后是否要来。

　　被她回绝了。

　　萧旭瑄想起苏绛珠那个眼神，和翻身朝里的动作，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城外十五里亭。

　　苏绛珠与芷茯一同从顾堇府里的马车上下来了。

　　顾堇的下属从旁牵出两匹马。

　　苏绛珠拱手行礼：“多谢顾将军相助。”

　　顾堇脸上神色不明，眸中情绪带着些留恋。

　　“能帮上你就好，况且……其中也有我的私心。”

　　什么私心？

　　苏绛珠懒得再分辨，翻身上马。

　　“顾将军不必再送，一匹马，一条生路，足矣。”

第42章

　　萧旭瑄连典礼上的朝服都未脱，直接赶到了坤宁宫里。

　　里面一切如旧，还燃着自己熟悉的香料。

　　可里头却空无一人，苏绛珠跑了。

　　萧旭瑄大发雷霆：“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连待在宫里的皇后都看守不住！”

　　坤宁宫的守卫在养心殿跪了一地，皇宫中的禁军都被召来问话。

　　顾堇，这个受自己信任的禁军统领，匆匆到了殿内。

　　“皇上，找到皇后娘娘才是要事，责罚的事情，等找到皇后娘娘之后也来得及。”

　　等来的却是一无所获，毫无消息。

　　下令层层关卡严查后，萧旭瑄只能颓然地坐在皇椅上。

　　现在静下来，他又觉得早该有这么一日。

　　苏绛珠像是陪他来的紫禁城。

　　她的性子，就不属于这里。

　　此刻他抬起头，都觉得殿中的装潢格外陌生。

　　“奴才参见陛下。”

　　敬事房的太监在此时来了，畏畏缩缩地跪在殿前。

　　“陛下，皇后宫里的那些宫女该怎么办？”

　　萧旭瑄烦躁不已，皱起眉头喝道：“自然是一切都保持原样，等皇后回来！就这种小事还要来问朕吗？！”

　　敬事房的太监瑟缩了下，领了旨下去了。

　　太监出了殿，十月的天竟觉北风萧瑟。

　　按陛下原本的作风，合该是将宫里的人杀得一个不剩，没想到今日竟然是转了性。

　　只是皇后娘娘，真的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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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城中。

　　几日车马奔袭，时隔快一年，苏绛珠终于回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一路上，皆是流民，城中饿殍遍地。

　　往日里繁华的集市也是一片萧瑟。

　　城中居民闭门不出，只有几处布善施粥的地方聚着零星几人。

　　苏绛珠眼中一片萧条，心中酸痛更甚。

　　济城县令府外，还挂着几只白灯笼。

　　苏绛珠叩了叩县令府的门。

　　等待片刻，还是她熟悉的刘管家来开了门。

　　“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被苏绛珠及时制止了。

　　刘管家心领神会，又瞟了瞟四周，确定无人听到，而后连忙将苏绛珠迎进了府。

　　带苏绛珠去县令书房的路上，刘管家问道：“温小姐，您不是……您怎么来了？”

　　“此事实在是说来话长。”苏绛珠素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还算温和。

　　“有机会再当故事讲给您听。只是，我来此处的消息，别和任何人说。”

　　“老夫懂得。”

　　刘管家将人带到后，又关上了书房的门。

　　此次回来，温小姐倒变了很多，从前那样跳脱的性子，从宫里出来之后，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又冷又静的。

　　刘管家长吁短叹一阵，带着芷茯去了安顿的厢房。

　　见了济城的杭县令，他对苏绛珠的到来也煞是惊讶。

　　杭县令年少时在战场上为苏绛珠外祖所救，对她也亲近。

　　还未撤下的白灯笼也是在为镇远侯府吊唁。

　　两人寒暄片刻，又谈起犬戎进犯一事。

　　情况与苏绛珠预料地大致吻合。

　　数日前，临犬戎地界最近的邬城失守，如今的济城几乎顶住了全部的压力。

　　这也是她到北疆来，就赶到济城的原因。

　　“如今守城，要撑到朝廷的援军和物资来……只是如今政权初稳……”

　　说起战事，苏绛珠眉目凌厉起来：“我从前的本事也能应付一二，犬戎是我熟悉的敌人，杭县令放心，调集城中兵力，定能撑过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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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的战报传到朝廷。

　　看着摇摇欲坠的济城还在支撑。

　　对敌的战场上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将领，已是抵御了好几场犬戎的进犯。

　　不必细说，萧旭瑄都知道这人是从皇宫消失了的苏绛珠。

　　如今，往北疆的援军与粮草皆已整合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萧旭瑄在满殿的武将中看向顾堇。

　　“你去，务必要把朕的皇后给带回来！”

　　说完，萧旭瑄又眸光沉沉地添了一句：“等朕处理完朝堂上的事情，也会亲临北疆战场。”

第43章

　　正是苦战之时。

　　近日来，犬戎的进攻愈发猛烈。

　　济城的将领损失好几，库中的粮草也所剩无几。

　　苏绛珠挡住直袭面门而来的大刀，与敌军僵持住。

　　草原夷族，一身蛮力。

　　只不过她在战场上从不和人拼蛮力。

　　她闪身错开刀锋，身形灵巧地一偏。

　　在对方前倾的惯性下，乘人不备，直接划开了他的喉咙。

　　就这个喘息的间隙，利箭凌空而来。

　　这发箭时机确实好，趁两人缠斗、疲累之时，将有限的弓箭变成致命的武器。

　　可能没死在皇宫里，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上一世自己死时。

　　生前能逃离皇宫，死在北疆，也算是幸事一桩。

　　没想到另一处的箭破空而来，以极快的速度击开了即将射中苏绛珠的箭。

　　扬着庄朝战旗的军队从不远处奔腾而来。

　　苏绛珠凝神一看，那领兵之人不是顾堇是谁。

　　有了援军的加入，场上局势一瞬间转守为攻。

　　不多时，便将今日来犯的犬戎大军赶回了他们的地界内。

　　又度过了一次犬戎的突袭。

　　全军休整之时，乌泱泱的庄朝军队进了城。

　　济城百姓整日担惊受怕，如今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援军，自是一片欢腾。

　　心情稍稍轻松，苏绛珠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萧旭瑄怎么舍得派你来？”

　　顾堇身上血气甚重，目光也沉：“因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绛珠总是不愿多想他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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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来，前线捷报不断。

　　犬戎军队的中坚力量几乎被消灭殆尽。

　　想要彻底绝了犬戎进犯的心思，还需一轮最后的决战。

　　——将他们彻底赶回境内。

　　只是，上天好像向来都不站在苏绛珠这边。

　　银牙山，北疆难得的高山陡坡。

　　暗箭难防，偏偏又是暗箭。

　　待一旁的顾堇发现之时，只来得飞身上前，一身挡剑。

　　只是这箭破空而来，力道极大，两人一同滚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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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绛珠挣扎着醒来，像是小死一次。

　　“你终于醒了！”

　　稍显稚嫩的女声有些欢腾。

　　苏绛珠了解情况后发现，自己与顾堇是被山脚下的一户猎户所救。

　　了解完具体情况，苏绛珠又急匆匆问道：“那前线如何了？”

　　“姑娘这话问得好生笨，如果犬戎入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