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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建蠕动嘴唇，不敢看前面：“那我也是想赚点钱花嘛，我……”

　　慕森非猛地站起，打断他的话：“继续审。”

　　说罢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额角绷紧，便知他气急。

　　慕森非出了审讯室，默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紧攥的拳彰显着他的愤怒。2

　　一条假情报，葬送了两个人的命。

　　这样一个混子，因为一个“赚点钱”这样荒唐的理由，将他最亲近的两个人，送进了地狱。

　　“该死……”

　　我看到他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慕森非心中荡着一股愤懑不平又无处宣泄的气，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手撕了杀害和虐杀小师妹的人！

　　“大师哥……”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心中也生出一丝后悔。

　　师父的死，我的责任最大。

　　如果我拿到线报，先核实一下，会不会不一样？

　　我看着自己的手，只觉无力。

　　一双皮鞋出现在我的视野，我是向上看去，是领导。

　　他拍了拍慕森非的肩膀：“节哀。”

　　“小楚的A级通缉令我已经申请取消了。”

　　原来是为了我。

　　我愣住，看着他熟悉的面孔，心中升起一丝温暖。

　　慕森非一愣，想起当时自己信誓旦旦的模样，懊悔涌上心头。

　　“我……”他顿了顿，“谢谢领导。”

　　领导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似是怀念，缓缓坐在慕森非身旁。

　　他想起了楚宥沐刚进警院的时候。

　　慕森非和楚静瑶是高材生，素质过硬，是自愿选择来到江非的，一来就做出了不错的成绩。

　　反而是楚宥沐，擦着边到这里，一来就闯了祸。

　　他点着楚宥沐的脑袋，评价她：“马马虎虎，胸无大志！”

　　老杨赶紧把他拉开，说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别计较。

　　可曾经那个站在师父身后的小马虎，现在也可以为了保护师父而站出来，生生遭受了六个小时非人的虐待……

　　领导眉头紧蹙，心中一阵伤痛。

　　老杨养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他语气怀念：“宥沐虽然马虎了些，却是个好警察，对得起老杨的教导。”

　　听着领导的话，我鼻一酸。

　　领导与师父同时进警院，一起宣誓，一起作战，对我们都像父亲一般关爱。

　　师父宽容乐呵，对什么都说好；他严肃较真，鲜少能听见一句他的认可。

　　我曾在师兄师姐面前说自己羡慕他们能得到领导的称赞。

　　慕森非抿了抿唇：“她从小就想被您称赞，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

　　我眉头舒展，露出一个笑。

　　大师哥，你不了解我。

　　其实我最想要的不是领导的认可，是这一句“好警察”。

　　我知道自己胆小马虎，不必师兄师姐们天资聪颖，可这世上总要允许人平凡吧？

　　国旗下，我也宣过誓，忠诚也流淌在我的骨子里。

　　窗外阳光中，警院的国旗正在缓缓飘扬。

　　我正面直对国旗，立正站好，像是我第一次进入警院那样敬礼宣誓：

　　“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我将矢志献身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

第13章

　　警局办公室。

　　慕森非双手交叠，倚在椅背上，看着桌面的文件出神。

　　桌面上，写着“楚宥沐”三个大字的档案袋端正放在他面前。

　　那三个大字深深刺痛着慕森非的眼。

　　慕森非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伤痛。

　　他缓缓打开档案袋，露出楚宥沐的照片。

　　大红的底色上，她身着蓝色警服，嘴角带笑看着前方。

　　一双杏眼炯炯有神，满是期待与喜悦，似乎透过纸张与慕森非对视。

　　慕森非愣住了。

　　这张照片是楚宥沐进入江非市警院的第一天他陪她拍的。

　　他还记得，那天楚宥沐拉着他到警院的拍摄室，声音雀跃：“新的开始，当然要拍新的证件照！”

　　而自己不解风情，笑她：“什么新的证件照，就是想炫耀你的警服吧？”

　　“哎呀，别说破嘛！”

　　当时她满心欢喜，叽叽喳喳地与每个人报喜，好像树上圆滚滚的小麻雀。

　　慕森非手抚上我的照片，带着不可察觉的轻颤。

　　“小师妹……”一声低低的呼唤从他口中说出。

　　照片上的楚宥沐明眸善睐，笑容开心。

　　与法医室解剖台上的闭着眼睛冰冷的人全然不同。

　　慕森非呼吸一滞。

　　小师妹再不会笑了。

　　她死了。

　　楚宥沐的死在他心里终于有了实感，撕心裂肺的痛传来。3

　　“啊……”慕森非手捂住心口，绝望地张大了嘴，还是觉得心脏疼痛，呼吸不上来。

　　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提醒“注意安全”的，在他忙碌时默默将热腾腾的饭放在他手边的，一直笑语盈盈陪他度过失落的小师妹，真的回不来了。

　　他再忍不住，泪水毫无征兆的滑落下来。

　　泪水滴落在楚宥沐的名字上，将黑色的字迹晕染开。

　　慕森非一顿，手一擦，却将这三个字彻底擦晕……

　　他眼前泪水氤氲，看着被自己擦拭得模糊的字，说：“对不起……”

　　这是小师妹留下的唯一的资料了……

　　慕森非的手还在摩挲着那处被打湿的纸，缓缓低下头，重复道：“对不起……”

　　愧疚与后悔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将他挺直的脊背压弯。

　　小师妹没有背叛，没有杀害师父。

　　是他错了，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像个笑话。

　　还……

　　“对不起。”他看到档案中那一张证书，更是觉得自己可笑。

　　小师妹虽然马虎了些，可她也是个警察啊。

　　那些国旗下宣过的誓，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信仰，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被放弃呢？

　　他只觉心如刀割。

　　自己不仅怀疑小师妹杀了师父，也质疑她的信仰……

　　慕森非看着楚宥沐的照片：“要是你在天有灵，看着我怀疑你，该有多心寒啊……”

　　他的声音消散在空中，得不到回复。

　　慕森非默默将脸上的泪擦去，把档案装好放进抽屉。

　　门口传来敲门声，刚才的协警带来消息：

　　“昌建交代了宏仔曾去过的场所，有一处是晟业。”

　　慕森非眉头一皱，“那是高级会所，与宏仔家也有一段距离。”

　　协警点点头：“昌建说宏仔不止一次说要带他去二楼体验足疗服务。”

　　“二楼……”

　　慕森非手指敲了敲桌子。

　　晟业。

　　金色的大灯与红色的字映衬，配着阔气的凯旋门和两侧石狮子，显得此处高大恢宏。

　　门口的接引小弟点头哈腰，为贵宾按停旋转门，引进室内。

　　“看了八百遍，也不像是宏仔能来得起的地方。”解昀霄在评价。

　　慕森非挑眉不言。

　　经过他们昨天的摸排，在洗浴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了黄毛一伙人中刀疤脸的踪迹。

　　担心打草惊蛇，大队分作三组，分别乔装潜入五楼和一楼进行排查。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摸清情况，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慕森非放下对讲机，主持大局。

　　“一楼厨房，看到一个人提着大量盒饭下到了负三层停车场。”

　　慕森非回复：“收到。”

　　他目光看向停车场出口，只一瞥，便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包车。

　　“这是……”解昀霄眼光一凝：“车牌换了，但确实是那辆面包车。”

　　慕森非默默握紧了手，看着熟悉的车从面前闪过，开车的人是——刀疤脸。

　　他拿起对讲机，命令道：“三组跟上那辆面包车，不要打草惊蛇。”

第14章

　　话音刚落，耳机里就传来声音：“二楼足疗，发现黄毛！”

　　“跟上。”

　　“是。”

　　慕森非看着面前的电子屏，代表耳机里人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