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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甘心。

　　代辞还是一头雾水，“你确定你不是听错了？我怎么可能说那些话……”

　　“你说了。你说你喜欢我脖子上的小红痣，觉得很可爱，你说我是你第一个产生喜欢这种感觉的人。我也就是没来得及录下来。”

　　代辞垂眸思索了一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即她抿了抿唇，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应该是误会了。”

　　“好好好，就算是我误会。那我们一起相处的这两年多，总体不是还算和谐吗？”

　　“是你单方面觉得很和谐而已。”代辞提醒。

　　“好，”成澈的身体摆烂似的向椅背方向一靠，“反正咱俩现在都这样了，你就敞开来说说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为什么就不想和我继续在一起了呢？”

　　“我不是说了么，我们不适合……”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啦吧啦！代辞，你说上句我现在都能接下句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成澈问。

　　他是真心求教，不是挑衅。

　　这猛的一问，代辞甚至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所有现在的结果，都是无数个当初种下的因导致的。

　　“咱们慢慢吃，你慢慢想、慢慢说。我今天并没有心情和精力出来约你睡觉，我又不是种马，我只是想找个理由约你出来见见你，和你聊聊……挽回你而已。”成澈收起了平素的那三分散漫，认真道。

　　“我们之间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那就三十言、三百言总能说清吧？今天咱就敞开聊，聊到打烊，聊不完回家接着聊。说开，说透！”成澈的语气中有他独树一帜的偏执。

　　代辞点点头，“好。”

　　“成澈，首先你这个人就不会好好说话。你要是想见我你就直说，为什么一定要说得那么难听，要我出来和你履行夫妻义务，你当我是什么？随意可以上的X女？你有尊重过我吗？”

　　“我……”

　　“你先不要着急反驳，既然你让我说了，就让我一口气说完可以吗？”

　　成澈比了一个“你继续”的手势。

　　“再来说说你廉价的喜欢。你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所有人都捧着你宠着你，作为生活在你隔壁「贫民窟」的我来说，和你是云泥之别，而我这块泥没有和别人一样仰望你，所以当你俯视下来的时候，就觉得我不一样，引起了你的注意。”

　　“恰好，我这块泥长得够漂亮，所以让你从小就对我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让你愿意来施舍我……”代辞顿了顿，继续道——

　　“你玩够的顶级球拍丢给我，说：小爷赏给你的，反正扔垃圾桶里也是扔，给你也是给。我不要，你就真的扔到垃圾桶里。我一直渴望却得不到的，你就当我的面那样唾弃，我好心疼这样的浪费。”

　　“你知我喜欢看现场比赛又没钱没渠道搞票，就各种用交换条件逗你开心来获取。让我喝酒、让我陪你打球、练跆拳道、给你写作业……”

　　“呵，当然我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毕竟我也接受了这样的条件，不能又当又立。但藉由这些陈年旧事，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地位是不对等的，你是高高在上，我需要仰头才能和你相望。”

　　“你觉得你勾勾手我就会俯伏在你的身边，所以才有了你当年的豪言壮语，要在短时间拿下我。我一次次拒绝，你就一次次高调跟我表白，学校的男生不敢靠近我，女生都孤立我。当然，你也没有刻意做什么就是这个结果。”

　　“他们那么做，因为你是成澈。”

　　“还有，我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惹到你了，从很小的时候你就对她那样不友好，所以我那时才忍不住和你大打出手……甚至在她去世之后，你还说了那种话。”

　　“再说我父亲，你说你很在意我们的婚姻，可是你有那他当过家人、长辈吗？他不过就是你家的前司机而已。婚后你有随我去我家乡探望过他一次吗？当然你礼数已经很周全了，礼物没少送。”

　　“之前我没说，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并记得我们是协议婚姻，我不会要求你太多。但既然你说你对我动了感情，真心喜欢我，让我敞开说不喜欢你不会继续和你在一起的原因，诺，这些都是，不胜枚举。”

　　“满意了吗？二少？”代辞一口气说完。

　　菜早已上齐，两个人一点都没动，没人在意那一道道菜由热转凉的过程。

　　就像他们的关系。

　　“当然，如果不拿真正情侣的标准来要求。你对我挺好的了，我很感激，不敢奢求更多。”

　　成澈咬着唇，抬眸道：“代代，你能认真听我解释吗？”

　　代辞双手一摊，“好，你请说。”

　　像成澈说的，说开、说透，以后就了了一桩心事。

第51章 他的解释

　　“对，代辞。我这人是养尊处优惯了，我行我素，很多时候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成澈先学着把自己的姿态摆低。

　　跟狗学的。

　　每次靠谱犯错的时候，成澈还没等收拾它，它就已经夹着尾巴俯伏在他脚下当舔狗了。

　　是字面意思上的舔。

　　靠谱用它那口水丰盛的大舌头，一遍一遍地舔着成澈的牛津皮鞋，虔诚且认真。

　　他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觉得它卑微可怜，弱小又无助。心想靠谱这时候一定害怕极了，所有的责罚与训斥最后都没忍心施行。

　　在认罪态度方面，靠谱是祖师爷。

　　“我对你不好好说话，是一种坏习惯。我这人脾气又臭又急，经常被你的云淡风轻言论拱得瞬间上头，就开始口不择言。”

　　“但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X女，或者是我发泄欲望的工具。你就是我的老婆。从我们结婚领证那一天就是，不是其他任何角色，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成澈抿了抿唇继续道，“或许你说的对，在感情面前我没有真正开化。从小我被骄纵惯了，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唾手可得。确实只有在你这折了戟。”

　　“可能真是因为这样，从小我就想吸引你的注意。也为了吸引你的注意，用了很多幼稚低能的手段。”

　　“故意放狗追你，看你出糗，因为我想让你对我求助，那样我就可以像一个踩着七彩祥云的大英雄跳下来救你，从此在你心中的形象就高大起来了。”

　　代辞忍不住插话，“成澈……你，真幼稚，且恶劣！”

　　“对，我幼稚又恶劣。”成澈直白承认，“开始我确实想征服你，让你对我态度产生改变，和别人一样仰视我。你漂亮耀眼的因素当然也在，但后来这种感觉逐渐变了质，是什么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开始越来越关注你，但都是暗暗的。我知道你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挣取余外的补助而走体育这条线，你对羽毛球又有着强烈的热爱，所以我也开始关注羽毛球相关的所有事，比赛、装备、训练方式等种种。”

　　“我知道你没有什么钱买好的，而你这个人自尊心又强，我要是直接送你你肯定不要，而且我也拉不下脸平白无故地送你礼物。”

　　“所以我就开始「差生文具多」地疯狂买买买，不止是羽毛球相关的。然后假装玩够不稀罕了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