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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听顾医生这话的意思，你这个名分是快要到了啊，可喜可贺。”

　　顾云霆道：“目前看来还任重而道远，不过我还在继续努力中。”

　　安檀心头一颤，嘴唇轻启了好几次，ʝʂɠ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顾云霆既是这样心如明镜，那她准备好让他死心的话根本就没有再重申的必要了。

　　顾云霆看着她的反应，眼神稍显落寞，收回手故作潇洒道：“如你所见，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该解释的我也解释清楚了，现在我的话已经说完，这里就留给你们了，我该带大褂下楼散步了。”

　　他从带来的购物袋里取出新买的幼犬牵引绳，一伸手就将大褂招了过去，给它穿戴完毕后便扭头走了出去，离开时没忘记留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宴西呵呵：“顾医生放心，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顾云霆没理，只对安檀笑了笑：“走了。”

　　伴随着关门时发出的“咔哒”轻响，偌大屋子里就剩下容宴西和安檀面面相觑。

　　顾云霆离开后，屋子里安静了很久。

　　容宴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吃完一个三明治后，又拿起面前的餐具盛了碗粥，自顾自的只是吃早餐，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只是，他现在坐的位置是她的，餐具……也是她刚刚用过的。

　　“容宴西。”

　　“……”

　　“这套餐具……”

　　容宴西眼睛都没抬：“用完我带走扔了，顾医生不是喜欢逛超市？正好看看新餐具。”

　　“……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便，我懒得猜你什么意思。”

　　说着，他继续用她的汤匙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安檀犹豫再三，还是闭了嘴，容宴西爱洁成癖，这种事还是别提醒他为好。

　　她问：“我听顾云翰刚刚说说，你在附近有项目，所以才会离家在这边租房住，什么项目这么要紧，从前怎么没听说过？”

　　容宴西喝粥动作一顿，食不知味的回答：“新项目。”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哦，这样。”

　　容宴西挑眉：“没话说可以不说，你以前可从不关心我在做什么项目。”

　　“我只是觉得，你搬来这里……有些突然。”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我没有这样以为。”

　　“林棠你是见过的。”

　　“嗯。”

　　“那就不要想太多，是云翰给我租的房子，我昨晚也是第一次来，当时喝醉了没注意，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把房子租在了你隔壁。”

　　安檀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转而问到：“你要在这边住多久？如果你总是不回去的话，白阿姨就只能一个人在家了。”

　　容宴西感到意料之中似的嗤了一声，头也不抬道：“陈妈会陪着她的。”

　　安檀看他言简意赅，一个字都不愿多说，暂时也没有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的打算，她拿起桌上另一个没用过的碗，开始慢慢吃饭。

　　顾云霆准备的早餐不仅菜式丰富，分量也不少，等两个都没什么食欲的人吃饱，桌上还剩下不少。

　　安檀默默无言的起身收拾。

　　容宴西仍旧没有抬头看她，只垂眸往室内地面扫了一眼，他目光落在靠近厨房方向的角落里，望着堆叠着的超市购物袋说：“顾云霆对你还真是上心的。”

　　安檀默认了。

　　看样子她今天是注定要辜负顾云霆的好意了，容宴西这副态度，有些事肯定是谈不成了。

　　下一秒，容宴西撑着餐桌站了起来，他哑声道：“谢谢你的早餐。”

　　安檀礼貌的回了句：“不客气。”

　　容宴西身上的酒气相比于进门时淡了许多，气色更是好了不少，他缓步离开，再没留下一个字。

　　安檀独坐家中，想到安馨和段艾晴的事，摸出手机打开了消息栏。

　　现在时间还早，安馨估计还在赖床，段艾晴也没消息。

　　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一声关门的轻响。

　　应该是容宴西出门了。

　　安檀从猫眼看了一眼，只见他直奔电梯方向，看样子是要去处理工作。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了容宴西却没立刻进去。

　　顾云霆牵着大褂回来，刚好同容宴西打了照面。

　　没有安檀在场，两人间的火药味一时烧不起来，只是照旧看彼此不太顺眼，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更何况是主动打招呼或者给对方让路。

　　大褂在楼下撒欢够了，见顾云霆忽然不走了，当即坐下摇起了尾巴。

　　容宴西气定神闲的站在电梯门前，仿佛没看见这一人一狗似的不肯挪步。

　　短暂僵持后，顾云霆将手中的牵引绳紧了紧，示意大褂跟自己一起后退，给容宴西让出了一条路来：“容总有正事，你先请。”

　　容宴西目不斜视，同他擦肩而过时毫不客气的抛下一句：“狗不错。”

第436章 根本就没法谈

　　顾云霆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等到再次敲响安檀家门时，神情已经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微笑道：“我们回来了。”

　　大褂跟着他一起汪了一声。

　　“嗯。”安檀回应完毕，魂不守舍的坐回到窗边的沙发椅上，目光飘忽的望向了虚空。

　　顾云霆没有打扰她，见餐桌收拾的差不多了，便主动走进厨房，把用过的餐具清洗完毕，放回到了橱柜中。

　　客厅里，安檀还是先前的模样。

　　顾云霆来到她面前，关切道：“怎么了？谈的不顺利？”

　　何止是不顺利，根本就没法谈。

　　安檀在心中无声的发出苦笑，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淡淡的说：“他那个样子，什么都谈不了。顾医生，真的非常谢谢你，但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儿。”

　　“好，那我走了。”顾云霆起身动作微僵，见大褂跟着他走到了门边，俯身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低声道，“你好好陪着她，我先走了。”

　　大褂呼噜一声，很通人性的没再往外跟。

　　安檀独自在家等到下午，别说讯息了，就连一点音信都没收到，她再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到段艾晴，主动打了电话过去想要询问情况。

　　“很抱歉，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无论打多少次，回应她的都是人工客服。

　　安檀想到最近段家发生的事，还是的打车直奔段氏公司所在的写字楼而去。

　　曾经风光一时的段氏早已不复从前模样，大厅里没了保安不说，前台也不知所踪，仅剩的几个还留在工位上的员工更是一问三不知。

　　安檀焦急的询问：“你们能联系上段小姐么？”

　　员工果断摇头：“电话一直打不通，银行的人都来了，看样子是要贴封条，卖写字楼和办公设备了，我们已经打了一上午电话了，都是无人接听。”

　　话音未落，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刚好带着几名身穿银行制服的职员从更里面的办公区走出来了，他们一边拍照一边谈论，看样子是来做最后的资产评估的。

　　安檀连忙走过去，拦下了领头的律师：“请问……您是银行的委托律师么？”

　　律师审视着她反问：“是的，请问您是段艾晴段小姐吗？”

　　安檀摇头：“我不是，但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律师抬手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段氏的情况比较复杂，恐怕不只是破产清算就能了事的了，凭这几间屋子和设备，根本还不上贷款。”

　　安檀倒吸一口冷气：“你们打算怎么办？”

　　看样子段家的情况比她预想中还要来得更严重紧迫。

　　律师这次答得很有分寸：“我们会走法律程序对公司法人进行起诉，继续追讨欠款，有什么事就法庭上解决吧。”

　　安檀听段艾晴提过，段氏的法人就是段伯伯。

　　安檀没让律师离开，仍旧拦着他追问：“她们家里现在出了点急事，能不能宽限一下，等他们处理外家人的事立刻回来处理。”

　　律师甩不掉安檀，又不认为段氏能还得起钱，不得不透露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是律师，只为我的当事人办事，如果段氏的法人规定期限内还不上的话，那就只有坐牢了。”

　　“……”

　　“小姐，麻烦让一下。”

　　“等等，”安檀咬着唇：“再给我点时间，行吗？就半小时，我再试试。”

　　律师有些狐疑：“拖了这么久都还不上，半小时能改变什么？”

　　“送人进去坐牢，你们还是收不到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半个小时也耽误不了多久，如果半个小时后我还是筹不到钱，你再走你的程序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