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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在路上又出了事。

　　这都是年前的最后一次日常请安了，还出了幺蛾子。

　　说完，皇后赫舍里氏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瑚图玲额和其他妃嫔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一趟钟粹宫吧。

　　皇后都过去了，她们这些妃嫔更得过去看看。

　　后宫的塑料姐妹情，有时候还是得演演的。

　　只是乌拉那拉氏稍微有点纠结，若是不去吧，就怕皇上知道了，心生不满。

　　可若是去了吧，她也怕在路上出事……

　　其他人就没那么纠结了，穿上斗篷，便和贴身宫女一同往外走。

　　凤辇步程快，早早地就看不到影了。

　　等到瑚图玲额一行人经过银杏口中的石子路，纷纷吓了一跳，都是血迹。

　　大片大片的血迹。

　　现在已经凝固了，但是已经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一旁两个哈哈珠子太监在守着，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趁着混乱销毁证据。

　　众人不敢耽误，便行得更快了些。

　　转画面。

　　皇后赫舍里氏一行人脚步快，很快就追上了不敢快行的马佳氏一行人。

　　宫女听到一旁的声响，微微掀开轿帘往外看。

　　而皇后赫舍里氏也趁机看了一眼轿内的马佳氏。

　　只见马佳氏穿得厚实，瘫坐在软轿内，脸色苍白，神情痛苦，额头上全是细汗。

　　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扶着腰，整个人都靠在一旁的宫女身上。

　　衣裙底下染上了大片的血迹，现在还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

　　皇后赫舍里氏见马佳氏这种神情，心里咯哒一声，连忙焦急询问道。

　　“马佳妹妹，你还醒着吗？”

　　可别昏死了过去。

　　马佳氏听到声响，微弱地张开了双眼，见皇后到了，请罪道：“奴才马佳氏见过皇后娘娘。”

　　声音断断续续的，差不多是用气腔在说话。

　　马佳氏怀着孩子，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现下又失血过多，整个人更加不行了。

　　皇后赫舍里氏一听，安慰道：“马佳妹妹，你别说话，好生歇着，钟粹宫很快就到了。”

　　现在离钟粹宫也就几步路的事了，都看到钟粹宫的大门了。

　　皇后赫舍里氏吩咐一旁的何嬷嬷，道:“嬷嬷，你安排人手，先去钟粹宫，让奴才们先去准备着。”

　　马佳氏的寝室、产室里火地得提前烧起来，还有热水，马佳氏这一身的狼狈肯定得换洗下。

　　更别说，若是早产了，接生姥姥们也得跟着动起来，接生的物件也得提前检查……

　　何嬷嬷是经历的多，连忙点头道:“主子，奴才这就去。”

　　说完，便带着丫鬟往钟粹宫快步走去。

　　皇后赫舍里氏转身对着大太监江海平，吩咐道:“江海平，你再去催催太医院，尽快！”

　　别耽误了事。

　　马佳氏躺在宫女身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刚开口想要道谢。

第55章 哈蟆油

　　此举被皇后赫舍里氏瞧见了，连忙轻声阻止道。

　　“马佳妹妹，你别着急说话，留着体力，现下你腹中的孩子最为重要。”

　　谢恩的话，日后可以慢慢说，不着急现下这一时半会儿的。

　　马佳氏微弱地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作为已经生过一次孩子的人。

　　这一次，她的心里慌慌的，不仅是因为肚子疼，还是因为有种不适的预感。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留得住……

　　等到马佳氏一行人回到了钟粹宫，安置在了产房，太医院一行人才到。

　　姜俊生刚准备跟众位太医一起请安，就被皇后赫舍里氏阻止了。

　　“快，快给马佳妹妹看看。”

　　太医姜俊生一行人见状也不敢耽误，连忙依次上前把脉。

　　退下来的人相互围在一起，低声商讨治疗方案。

　　马佳氏已经吃过保胎丸了，但现下依旧脉象混乱，不成样子。

　　众位太医商量了一下，最后推出经验最足的，太医院院士姜俊生向皇后赫舍里氏禀告。

　　“主子娘娘，马佳主子脉象混乱，血流不止，有早产的风险，且现下生产，皇嗣可能保不住。

　　奴才们商讨了一个法子，先让马佳主子先止血。

　　等止住了血，再熬上一碗保胎药，看看能不能先把皇嗣保住，再多留些日子。

　　马佳主子身体弱，现下不适合生产，最好再养上一个月，足月生产对皇嗣最好。”

　　原本以为马佳主子能熬到足月，那时候生产，皇嗣和马佳主子活下去的概率也能高些。

　　可现在，能拖几日是几日了，多养养。

　　要不然皇嗣一出生就得吃药，伤身子骨。

　　皇后赫舍里氏想了想，道:“众位太医医术高超，那就听各位太医的，先止血。”

　　若是不止血，人也熬不住。

　　太医院一行人见状，连忙下方子、熬药，一群人忙碌了起来。

　　方子里含一味百年人参保命的。

　　等到瑚图玲额一行人来到钟粹宫时，马佳氏已经喝上了止血药，血也渐渐止住了。

　　延禧宫乌拉那拉氏还是选择来钟粹宫一趟，小心一点肯定没事，她现在不能失宠。

　　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能让皇帝对她有任何不满。

　　也不知为何，男人总是认为，同侍一夫的女人们会情同姐妹，和睦相处……

　　虽说，马佳氏已经止住血了，但是为了防止再次出血，众人根本不敢移动她。

　　她还是穿着之前的衣服，再加上后来血流不止，衣服已经脏得不能看。

　　产房里也一股子血腥气，就连熬过孕反的乌拉那拉氏都有些受不住。

　　一时间，反呕声不止。

　　皇后赫舍里氏之前紧张，一时也没注意。

　　现下倒是察觉了，只能微微拿出巾帕，遮了遮下半张脸。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康熙急匆匆地进来了，略过众人，直接往床榻上走去。

　　“姜俊生，跟朕进来。”

　　外头的太医低着头，心里松了一口气，默默祈祷着“幸运儿”一定要撑得久一点。

　　“幸运儿”姜俊生连忙低头弯腰，跟在康熙身后。

　　床榻上，马佳氏盖着薄被，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布满了细汗，唇色淡如月光。

　　高高凸起的腹部，显示着孩子还在，隐隐约约地还能闻到血腥味。

　　康熙伸手帮着马佳氏理了理额头边的碎发，用手背感受了下脸颊的温度，对着一旁的银杏。

　　吩咐道:“银杏，护好你的主子。”

　　银杏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轻声行礼道:“奴才明白。”

　　康熙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姜俊生，“说说吧，现下马佳氏情况如何”。

　　姜俊生不敢耽误，连忙道:“主子爷，马佳主子因外力撞击导致大出血。

　　现下已经止住血了，只不过脉象依旧……”

　　马佳氏情况算不上好，但也没那么坏，就看着晚上了。

　　康熙下了死命令，道:“今夜，你和太医院的人都给朕守在这里，好好照顾马佳主子和皇子。

　　想想钟怀仁的下场，多上点心。”

　　钟怀仁，上一任负责大阿哥的太医，因办事不利，被摘了项上人头。

　　就连家人也受了牵连。

　　姜俊生连忙下跪，立忠心，道:“主子爷，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耽误……”

　　再过几年，他姜俊生就能告老还乡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晚节不保呀！

　　康熙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外走去。

　　今日跟户部尚书在昭仁殿密谈，外头服侍的太监不敢打扰，只能等着。

　　结果，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在，在来钟粹宫的路上，赵昌就将前因后果调查清楚了。

　　这次不是意外。

　　马佳氏必经的石子路上被人撒了哈蟆油(不是错别字)，无色无味。

　　哈蟆油。

　　一般呈现不规则的胶质状态，极其稀有，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

　　这是有人专门算计好的，在马佳氏一行人前往坤宁宫的路上撒的。

　　就连延禧宫前、长春宫前以及永寿宫前都撒了。

　　估摸着是想要趁着混乱，将所有皇嗣一网打尽……

　　现下延禧宫前、长春宫前以及永寿宫前的哈蟆油，已经让人清理干净了。

　　顺便又检查了一遍，干干净净的。

　　赵昌除了罪魁祸首没有查出来，其他的都查得很详细了。

　　当然，不出所料。

　　背锅的小太监已经上吊了，跟其有点关系的人，也都被灭了口。

　　速度极快，就是前后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