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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灏然一手拿着酒瓶，面无表情看着她。

“谁告诉你我心情不好的？”

乔安然心一跳，声音发涩，缓缓开口：“你出院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纪念室，呆了一下午才出来，整个消防队的人都来看的出来你心情不好。”

这三年来，齐灏然除了出任务的时候，其余时间只要有空就去纪念室。

一呆就是半天，ɖʀ谁都喊不动。

齐灏然不愿多说，语气冰冷。

“之前是我话说的不够清楚吗？我对你的态度，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乔安然心脏狠狠一揪，酸楚的眼泪瞬间溢出眼眶，一脸不甘的看着他。

“说到底，你就是心里还有姜念欢，所以才不愿意我的靠近，对吗？”

齐灏然心猛地一颤，语气中没有一丝隐瞒：“姜念欢本就是我的妻子。”

乔安然鼓大眼睛，嘴唇止不住颤抖。

“可她都已经死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一无是处，整日疯疯癫癫，她活该死在那场泥石流里，是老天有眼！”

乔安然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就朝自己伸来，狠狠锁喉。

齐灏然用力掐着她的颈脖，由于微微酒意眼底泛着噬人的红光。

“闭Ṗṁ嘴！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眼见乔安然面色涨红呼吸困难，他才甩开。

乔安然如释重负，大口的呼吸着。

齐灏然看着她狼����ℨ狈不堪的模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当初姜念欢生育后，是你提出要陪着照顾她，我信了你的鬼话。你却在她耳边挑拨离间致使她患上产后抑郁，还多次在站里散播出我与你的谣言让姜念欢误会……当初小允蛋糕的检验报告也是你动的手脚吧，借此冤枉姜念欢还要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三年前做的事我早都查明白了，看在师父师母的面子上一直没有揭穿你，你是以为那些事只要你不说，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吗？！”

“乔安然，当初姜念欢的丝巾怎么会在通信室，你应该最清楚！！”

第十八章

齐灏然一连串的话，惊得乔安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齐灏然，你听我说，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摇着头拼命想解释，却发现在齐灏然冷漠眼神的注视下，自己不管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是姜念欢自己敏感多疑，患得患失才会产后抑郁……而且，我怎么会害小允，那个蛋糕没有问题，就是她想陷害我……丝巾，丝巾的事我����ℨ根本不知情，我对你的爱是大家看在眼里才会那么说，我从没说过……”

乔安然结结巴巴一边哆嗦一边解释，尽管知道自己的解释已经得不到齐灏然的信任。

门口的齐灏然冷冷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撒了一个谎，然后用无数个谎来圆，你没去演戏还真是可惜了……我原本念着师父师母的情分，不想揭穿你，想着与你保持距离就好……但你，根本不知分寸！”

乔安然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我不知分寸……好……”眼眶湿润，泪从眼角滑落，脸上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齐灏然，你明明早就知道了一切，还假装无事发生与我客气，真是辛苦……呵，可惜你爱着的姜念欢，她可是永远回不来了，死在了泥石流，尸骨无存！”

“啪——”

齐灏然狠狠扫了她一巴掌，逼得乔安然停下了口。

“从明天开始，你不再是宁城消防队医，我会跟师父说，叫他给你安排到别处，以后你就好自为之！齐灏然一字一顿说完，抬手重重将门关上。

嘭的声响，似乎还震落了门边的灰尘，飘进了乔安然的眼睛，干涩得她睁不开眼。

“齐灏然，你没有心——”

她站在门外大吼，嘶声竭力，完全没有一个医生的形象。

齐灏然进了卧室，没有再理会外头的声音。

入夜后。

万家灯火的高楼大厦渐渐熄灭了灯，热闹的城市街道也都变得安静。

齐灏然的家里，却是灯火通明。

他躺在沙发上，面前是数不尽的空酒瓶，他眼神虚无的看着四周熟悉的布局。

好似只要这样，就能感到姜念欢的存在。

“姜念欢……小允……”

齐灏然一遍又一遍唤着妻儿的名字，慢慢平复内心的愧疚和自责。

三年时间，姜念欢和小允就像是两根深深的刺。

钻进了齐灏然的心里，根深蒂固，无法拔出。

在得知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刺得更加钻心，一点一点侵蚀着齐灏然。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她们的名字。

齐灏然终是疲惫地缓缓闭上眼，似是睡了过去……

片刻间，一阵窸窣声响在耳畔响起，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的耳朵。

齐灏然皱了皱眉，伸手拂开耳边的干扰物。

但刚一扬手，便触到了一只柔软的小手。

他猛地睁开，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小允，齐灏然瞬间清醒。

“小允……小允”

接着又看到一旁坐着的姜念欢，面带笑意，一如既往。

“姜念欢……是你吗？”

姜念欢把小允抱在怀里，一脸温柔，缓缓开口。

“小允，你看爸爸不听话，跟他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沙发上睡，这样会着凉的。”

齐灏然足足盯着姜念欢看了一分钟，才迟疑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待感受到真真切切的触感，他才缓缓松了嗓子眼里提着的那口气。

他将母子二人紧紧搂在怀中，喜极而泣，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们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姜念欢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随即伸手拍了拍齐灏然的后背，轻声开口。

“没事，我和小允一直在家，你是做噩梦了吗？”

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又真真切切感受到姜念欢和小允安然无恙在自己怀中。

齐灏然头低着头，轻轻吻上姜念欢和小允的头。

“嗯，做噩梦了，梦到你们都不记得我了。”

第十九章

熟真熟假，到底哪个是梦？

此时的齐灏然，早已分不清。

但看着眼前笑得温柔的姜念欢和一脸开心的小允，他只想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就算是梦，他也不要醒来，不要离开。

姜念欢抱着小允，抬手擦了擦齐灏然额头的细汗，声音温柔，缓缓开口。

“没事，梦都是假的……快去洗个澡睡觉，小允都要睡着了……”

看着她认真到一丝不苟的神情，齐灏然被刺划开的地方渐渐变暖。

三年难熬的日日夜夜，在这一刻得到满足。

他一脸满足的看着姜念欢，怀里的小允已经睡得香甜。

“你好像又瘦了许多……”

齐灏然轻声问着，忽的自己顿住。

想起两人都已经分开了三年，当初姜念欢在医院受了那么多苦……

眼底划过一抹心疼，齐灏然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念欢，身体越发炙热。

看着齐灏然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姜念欢面色红润，娇嗔道。

“小允还在呢。”

齐灏然只觉得心好像被幸福填满了，脸上的笑意都要忍不住，嗓音低沉。

“没事，他都睡着了……”

姜念欢脸上一红，将小允放在床上，目光流转望向齐灏然。

“你先去洗澡，我在次卧等你。”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齐灏然四肢百骸的火焰。

他快步朝浴室走去，脑海中一直回味着姜念欢的话。

想到了七年前二人结婚的时候，朝朝夕夕的相处相伴。

那时他们恩爱之极，一如今夜。

齐灏然快速洗完，用浴巾裹在腰间，看了眼小允还在熟睡，便起身朝次卧走去。

“老婆……”

齐灏然刚要开门，忽的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

外面传来一阵阵尖叫声，还有仓促的脚步声。

“泥石流来啦，泥石流来啦，大家快跑——！！”

齐灏然心一揪，急忙想进卧室，却发现自己怎么推门都推不开！

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