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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住殿内大柱的时候，我不由的去想。

是不是温庭琛每次爽我约会的时候，都跟今天一样，在和阮楠你侬我侬？

他口口声声说的，等孩子生下后就和阮楠断掉，又有几分可信？

玄机师兄见我难过，上前劝慰：“言言，商人本来就重利，你……”

“谢谢师兄。”

我撑起起一抹难看的笑打断他：“师兄不用安慰我，也别让我的这些俗事，打扰到师兄修行。”

我说完，脚步踉跄的回了禅房。

我想休息。

可一躺倒床上，我的脑子里又来来回回都是温庭琛摇出来的卦。

不管我们三个之间怎么纠缠，孩子总是无辜的。

我不忍心一个生命就此陨落。

所以顾不上身体疲惫不适，起身沐浴更衣后，再次拿出铜钱龟甲，占卜温庭琛孩子的命数。

随着铜钱撞击龟甲，清脆的响声不断传来。

我的胸前也越来越闷，像是被大山压住。

到铜钱落地时，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几乎无法喘息。

我强撑着拨开桌上的铜钱，颤抖着手仔细推演。

结果卦象仍旧显示——

温庭琛的这个孩子，注定生不下来！

强大的无力感覆顶而来，我顿时头晕目眩。

浑身都是置身深海般，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忍不住伏在桌边剧烈咳嗽起来，接着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后，晕了过去！

……

我再次睁开眼时，是被痛醒的。

胸腔内的蛊虫不断四处涌动，在啃噬我的血肉，强行抹去我的记忆。

我知道温庭琛又对阮楠动心了，却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

我忍着疼，抬手想去拿放在床边的相册。

那里面记录着我和温庭琛五年来的一切。

可我还没够到，‘啪’的一声，相册掉落在地！

刚进来的玄机焦急的放下药，过来扶住我：“你身体里本来就有情蛊，为什么还要强行卜卦？”

为了那条生命。

可我说不出口。

见劝不动我，玄机师兄无奈端过药，喂到我的唇边：“这药可以暂时压制情蛊，只是你最近都不要掐指念决。”

“等身体养好了，我再想办法为你取蛊。”

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眼眶发烫。

我红着眼喝下药，向师兄道谢：“谢谢师兄。”

玄机动作微滞，说了句“不用生分”后，转身离开。

这时，我才拿过那个相册，细细翻看。

第一页，是我和温庭琛的结婚照。

照片上，温庭琛一身红色长袍将凤冠霞帔的我公主抱起，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深情。

我忍不住抬手拂过他的眉眼。

又想起当时摄影师说的话：“温总别一直看夫人啊，看镜头……”

回忆宛如藤蔓疯狂生长蔓延，将我的心脏狠狠束缚。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满脸都是泪水。

我好想念过去的温庭琛……

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言言……”

我立即收起相册，掩下泪意。

温庭琛快步走进来，担忧的问：“怎么会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他神情自然，仿佛之前的我们争吵没有发生过。

我却无法释怀，攥紧了身下的床单：“你不是陪要阮楠去产检？”

温庭琛表情一滞，无奈的上前拥住我：“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为了孩子，何况现在已经黄昏，下山的路不好走，我打算让阮楠先住在这里。”

“言言，你一定有办法能让这个孩子平安活下来的，对不对。”

他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要我为那个孩子逆天改命！

这对我来说几乎是死路一条！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那个疼我宠我的温庭琛，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遍体生寒，颤着手推开他：“我不能……”

温庭琛却沉了脸，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不能？还是不想？”

“言言，小时候我救过你，现在你就当帮我，救这个孩子一命。”

第7章

温庭琛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实际却是在变相的告诉我。

幼年时，我欠他一条命，这是我该还的。

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捅了个对穿。

疼的我整个人都在发颤，说不出一句话。

房间里一片死Ns寂。

顿了好久，温庭琛又放软了语气哄我：“言言，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以前的誓言我都记得。”

“我们会回到从前，我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

温庭琛不断承诺保证着。

我却忍不住想。

我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早上，温庭琛扶着阮楠小心翼翼的摸样还历历在目。

那样柔和的神情，那样专注的目光。

我都说不清我有多久没在温庭琛身上见过了。

甚至，我很想问问温庭琛，他那样真情实意的疼惜阮楠，真的只是因为孩子吗？

可我问不出口。

比起他，我更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言言，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只爱你……”

温庭琛言辞恳切，俊美的摸样与以往无异，眼里的情意也好像从没变过。

顿时，我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不甘心的问：“让阮楠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阳寿尽……”

“不会的。”

温庭琛淡声打断我，又握住我的掌心：“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师傅算过你的命，你会长命百岁。”

我一愣，身下的床单被攒的发皱：“可你也知道人的命运复杂如星辰宇宙，世上那么多卦象显示能长命百岁的，后来早逝的也多如牛毛。”

“温庭琛，这些卦象不可尽信。”

“可你师傅从没算错过！”温庭琛眼里隐隐有了不耐。

我看着他，心口酸胀难忍：“那你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温庭琛表情微滞，接着又拥紧我：“言言，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所有人都说你有大福气，就连温家也是在你气运下蒸蒸日上，你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吻我的发顶：“以后你还要养大孩子，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温庭琛构想的未来很美好。

可我脑子里却来来回回都是那句，“我欠他一条命，这是我该还的”。

我垂眸，强行咽下喉间酸苦：“我知道了，阮楠的孩子，我会想办法。”

得到我的承诺，温庭琛的眼里闪过难以言喻的欣喜：“太好了，言言，只要忍7个月就好了，以后我妈就再也不会逼你吃药打针……”

我却一句也听不下去，淡淡推开他：“我累了，想休息。”

温庭琛没有丝毫疑心，连说了两声‘好’之后，替我掖了掖辈子，转身出门。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我心里的希望一点点沉了下去，只剩死寂。

只休息了一会儿，我就忍着疲惫不适起身去了书阁。

那里收藏着自天清观创立以来的书籍。

我想去找找，除了以命换命，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救温庭琛的孩子。

可找了整整一夜，翻遍所有古籍，也没能找到第二个办法……

我颓然的走出书阁，又想问问师兄有没有办法。

却得知师兄已经下山办事，要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我回到大殿内，抬头仰望着这个从小到大陪伴着、甚至梦里都会出现的祖师爷。

然后跪下，恭敬叩首，语气虔诚：“求祖师爷给弟子指条生路。”

说完，我抬手拿起眼前的竹签卦，开始摇晃。

不一会，签卦掉落在地。

我赶忙捡起，细细推演。

可得出的结果只有两个字——不救。

只有不救温庭琛的孩子，我才会有生路。

我攥紧了手里的卦象。

良久后，带着歉疚去偏殿找到温庭琛。

“对不起，我已经翻遍了古籍，这个孩子，我真无能为力。”

温庭琛脸色骤沉，下意思抬手推了我。

我本就虚弱到极致，猛然被推的后退几步。

‘嘭’的一声。

我撞在身后的石台尖上！

被狠狠砍断的痛意瞬间涌上来，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看着温庭琛。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干巴巴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是我妈的执念，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忍着疼，一字一句的问他：“所以这就是你对我动手的理由？”

温庭琛剑眉一拧，冷峻的脸上满是失望：“我哪里动手了？你现在怎么这么变得娇弱又蛮横，还无理取闹！？”

“娇弱还无理取闹？”

当年温庭琛宠我的时候，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现在竟然也能这样言辞锐利的指责我……

我勾唇，笑容里满是苦涩：“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温庭琛冷声驳斥我，“冷心冷情，连救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

这句话宛如重锤，砸的我七荤八素。

我扣紧掌心，忍不住快声反问温庭琛：“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他说：“是。”

第8章

温庭琛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我愣了一瞬，不敢相信的红了眼。

胸腔之中情蛊涌动，痛意钻心。

我捂住胸口，强忍难受。

温庭琛愧意的向我解释：“言言，刚刚我只是一时情急才会那么说。”

我却不知道到底该信他哪句话。

因为越是情急之下说的话，越说明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扶着腰，硬生生忍住疼：“不管你怎么想，夭折是这孩子的命，我无能为力。”

温庭琛刚缓和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不帮就不帮，你总提命做什么？”

“还是你想用这件事情威胁我？”

话如锐利匕首，狠狠划开我心上的腐烂伤口。

我指节攥的发白，颤声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