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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想起那段过往，沈云姝就觉恶寒。

“不过我当她这三年过的不错呢，没想到她居然被抓了，看来，崔北尧他们也没我想的那么没脑子。”

“如此一来，来蓬莱这一遭我也能省些工夫，用不着偷偷摸摸杀个魔了。”

裴寂闻声，只懒懒吐出两个字：“活该。”

这话，沈云姝认同。

确实，活该。

坏事做尽的魔，就该死。

……

翌日，蓬莱比武台。

为了这夺果大会，各大宗门都来了，比试场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四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沈云姝站在人群中，哪怕戴着面纱周身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也遮挡不住。

台上端坐的崔北尧不过稍稍朝人群里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她，心跳随即莫名不受控制。

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默然一瞬，他硬逼着自己转了头。

人群里，沈云姝拿着上宾席的位牌和裴寂找到位置，才坐下没多久，夺果大会便开始了第一场比试。

沈云姝看的认真，台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她之后的对手，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她正拽着裴寂的袖子看的认真时，却有惜败的宗门出尔反尔，趁着所有人分神之时，从看台上一跃而下朝着比试台中间的仙果而去。

有了这人打头，比试场旋即乱了套。

一个二个为了仙果，宛如疯魔。

“还看！”

裴寂在沈云姝脑门上敲了一记，手疾眼快将她拉起身。

“我帮你将人拦住，你去抢。”

裴寂说着将人推出去，沈云姝也在这一刻回了神。

她眼神一凛，运气踩着石栏往下跳。

有裴寂帮她拖住身后的人，她几乎没什么压力。

加快速度往前，沈云姝眼看着离那仙果只有一步之遥，偏在这时候，崔北尧冲了过来。

那道奔来的身影极快，手里持着长剑动作毫不含糊。

沈云姝咬咬牙不甘示弱。

然而，崔北尧手里那本该朝着她拿仙果的手而去长剑的却在关键时刻忽然转变方向，朝着她的面纱袭来。

沈云姝暗暗咒骂一声闪身要躲，又见身旁还有人乘胜追击要上来抢仙果。

这时候，她但凡稍退一步，这仙果就成了他人囊中之物。

面纱和仙果只能选一个，沈云姝几乎没有分毫犹豫，素白的五指触上仙果，反手就带入了怀中。

同一时间，她遮脸的面纱被挑开，随风卷入婳霄转瞬没了踪迹。

崔北尧看的真切，四目相对，他几乎瞬间僵住：“阿鸢！”第23章

“滚开！”

沈云姝拿到仙果再无半分留恋，皱着眉闪身就要走。

崔北尧运气追上。

只差一步就要抓住她时，裴寂却忽然从沈云姝身后出现，大掌揽过她的腰身将她带到了怀里。

“还想来？”

他面色不善，眉眼之间是沈云姝都少见的凌厉不快。

崔北尧面色又是一僵，他眼底此刻却只有沈云姝。

“阿鸢！你真的……没死？”那为什么不来见我？

最后那句话，崔北尧说不出口。

因为沈云姝看他的眼神实在太冷，冷的好像要把他冻僵在原地。

她看他的眸子,再无半分爱意。

沈云姝只顾着护紧手中的仙果，周围的人从她抢到仙果的那一刻便开始对她虎视眈眈。

这果子没进肚子，在哪都算不得安全。

“这位姑娘是何意？这果子不该公平竞争？你蔑视规矩将它抢走，这行径怕是不妥吧？”

有了他开口，立时又有人附和。

“就是就是，规矩是仙家定的，你这还没成仙呢便这般放肆，蔑视仙家，你该当何罪？”

“我劝你赶紧放下果子，不然，你今日便是与我们所有人为敌！”

“好一个蔑视仙家，与所有人为敌。”

沈云姝赖在裴寂怀里，视线一一在周围那些人身上扫过，眼底尽是鄙夷。

“你们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多守规矩，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第一个抢仙果的人是你吧？”

沈云姝记性好得很，她随手一指，人群中，那人瞬间就僵了身子。

“你！”

那人喉咙一哽，视线扫过她怀里的仙果，他眸中又是一抹狠色。

“仙果现在在你手上，有罪的自然是你！”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修仙者。”

沈云姝朝地面啐了一口，反手又将那仙果在怀里转了个圈，随后，优哉游哉的挑眉，半点不在意周围虎视眈眈的视线。

哂笑开口：“规矩是仙家定的不假，仙家也只说有能力者得。”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胜过你们拿了这仙果，这仙果自然就是我的。”

“好你个黄口小儿！”

人群中又有人盛怒。

上前一步正要开口，看清沈云姝那张脸，他又是一顿，旋即面色愈发的难看。

“好你个蓬莱！仙家许诺你们一枚仙果，你们居然贪心不足！”

“我说三年前你们蓬莱大师姐好不容易被救活，你们怎么会让她死呢！原来是为了以外者的名义让她拿另一枚仙果！你们蓬莱这是要合起伙来私吞了所有仙果不成！”

他这义愤填膺的一嗓子，声音极大。

顺势便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沈云姝心头的不耐攀上了巅峰。

又是崔北尧！

如果不是他揭了她的面纱，她岂会有这些麻烦！

崔北尧惊愕瞪着眼。

他的眼里只有沈云姝，可偏偏，她几乎不曾正眼瞧过他。

“阿鸢……”

“都说你错认了人。”

沈云姝厌恶这个称呼，确切些，是厌恶这两个字从他们嘴里吐出来。

崔北尧被她吼的一怔。

可明明，眼前人的长相、声音都与他记忆中的沈云姝半点不差……

她不肯承认，是还在恨他吗？

崔北尧眼眶有些热，他握紧手中的长剑想上前，沈云姝却已经侧过身去，再不看他。

裴寂小心将沈云姝护在怀里，极快扫视了一圈周围。

心里有了定数后，附耳在沈云姝耳边上小声开口：“南边人少，能作为突破口，待会儿看准时机我们从那儿走。”

两人的姿势亲密异常。

出门在外，一张床都睡过，沈云姝早不在意这些。

崔北尧却猛然红了眼。

他像是后知后觉眼里才容纳其他人，看见裴寂的那一刹那，他心都漏了一拍。

脑子里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听见的暧昧声音、进屋后看到的裸露脊背，以及那日清早裴寂嘴里的那句‘道侣’。

他失控走上前，一把攥住沈云姝的手，喉咙沙哑：“阿鸢！离开的这三年，你和他在一起了？”第24章

沈云姝正朝着裴寂说的方向看过去，陡然被人攥住手腕，她本能就要甩开。

崔北尧的手却如玄铁一般，无论她多用力，抓着她的五指都纹丝不动。

他眼底遍布血气，呼吸紊乱，死死盯着她重复那句话：“回答我，阿鸢，你离开的这三年，和他在一起了？”

他力道极大，五根手指承载着他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拧断。

裴寂沉了脸上，反手抓住崔北尧不安分的那只手，眼眸暗淡的同时手下用力。

下一瞬，只听‘咔嚓’一声响。

崔北尧手腕处的骨头破碎开来。

裴寂面色阴郁，一字一句的讥讽：“她说了你错认了人，你聋了？”

“我在问她！”

崔北尧仿若不知疼一般，裴寂还在施压，他的手却依旧牢牢抓着沈云姝。

他绝不会认错人！

他和沈云姝做了数百年的道侣，朝夕相处，他怎会认错！

这气息，这模样！沈云姝没死！她只是不肯回来！

独属于崔北尧的气息强硬的充斥在鼻尖，沈云姝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降到了谷底。

她冷眼抬眸，压抑着喉间的恨意：“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

“师姐！”

崔北尧还才开口，就被闻讯赶来的乌冥打断。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执剑的手有一瞬颤抖。

方才他正在场内维持秩序，恍惚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冲过去就听有人说沈云姝没死。

那一瞬，他感觉心跳顿住，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他以为那些人在信口开河，他亲眼所见师姐为护蓬莱献了身，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想来一探究竟。

他没想过，时隔三年，他还能看到沈云姝。

那张脸，那声音，那就是他的师姐！是曾经拿命护他的师姐！

乌冥踉跄一步就想上前。

却不想，在沈云姝眼底看到了淡漠疏离和铺天盖地的寒霜。

乌冥僵在原地，仿若被雷劈。

他从未在师姐眼里看见过这份神色……

“怎么？还演上了？”

先前那愤愤不平的中年人不屑讥笑出声，视线在几人面上来回穿梭，一副看穿一切的摸样。

沈云姝却置若罔闻。

趁着崔北尧负伤的工夫，她动用了灵力硬生生将自己的手腕从他五指之间抽了出来，随后将仙果掩的更紧。

这会儿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她再不走，怕是要走不了，不过……

她视线冷冷落到崔北尧脸上。

现场如果再度混乱，可就不一样了。

心生一计，她果断质问出声：“我今日是为这果子而来，抛开别的不说，这果子在我手里，你说，算谁的。”

她这话才脱口，周边转瞬安静下来。

无数双眼睛落在她和崔北尧之间，气氛莫名的压抑。

崔北尧看着她，却跟着了魔一般：“你拿到的，给你。”

呵，蠢货。

沈云姝敛了眸底的冷笑。

下一瞬，周边已然乱成一团，推攘着纷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