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晚宁黄庭轩小说全文-衣晚宁黄庭轩小说衣晚宁黄庭轩免费阅读大结局
连鼎文不气反笑,“她知道你私下是这副模样吗?”
“我一个下棋的少年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黄庭轩句句不离少年人,一刀一刀往连鼎文的心窝里捅,令连鼎文不由自主拔高声音,“如果你真的不急,怎么会追到山房?”
望着逐渐转大的细雨,黄庭轩没有即刻回答连鼎文,而是拿起墙角的雨伞和雨衣。
临末,他回头看着连鼎文,一扫往日的少年气,脸上少有的严肃,“连先生,我年纪小只懂下棋,确实比不得您的成熟稳重。但是,我擅长把人生当棋局。棋该下得厚还是薄,轻还是重,什么时候重开,我比您有分寸。”
这下子,连鼎文那张几乎焊死在脸上的绅士tຊ面孔,松动一二。
望着黄庭轩离去的背影,他背在身后的手,逐渐攥紧成拳头,“……拐弯抹角说我老了,呵。”
往菜园子走的黄庭轩,待走得足够远,才恶狠狠地吐了一句:“还芦笋,我也喜欢吃啊……”鉴于祸从口出,黄庭轩忍住下面的一连串不雅之词,脚步重上几分,一不小心,溅了一身的泥点子。
不远处,拎着菜篮子的衣晚宁,单手遮雨,低头快步走着,稳稳撞进黄庭轩的伞下。
衣晚宁刚要道歉,闻到熟悉的香气,讶异抬头,“欸,不是让你看家。”
“家里有人,连先生在花厅。下雨了,我来接你俩。”说话间,雨衣递给晚宁身后的谷雨。
拿到雨衣的谷雨,非常识趣地披着往前跑走,绝对不留下。
此情此景,衣晚宁有一个大胆的可怕想法,“你该不会和连先生起冲突,不高兴就跑出来吧。”
“嗯,他欺负我。”黄庭轩叹气。
“……不至于吧,连先生他……”衣晚宁小声嘀咕,那个人温文尔雅,不像会急赤白脸的人。
“哈哈,你真信啦。”黄庭轩笑着,悄悄倾斜伞往她那边靠,挡住下落的雨滴。
这时,衣晚宁看见黄庭轩那条泥泞的裤子,还有露出车脚线的T恤,“黄庭轩!你好意思笑,你衣服又穿反了,就那么爱踩水走路啊,几岁啊。服了,让你的棋迷知道你私底下这副德行,真的幻灭啊。”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衣晚宁都有无痛当妈的错觉。
“日子又不是过给外人看的。”黄庭轩每次看到衣妈妈,仿佛看到晚宁老去的样子。温暖的碎碎念,一颗心全挂在他身上。他怎么舍得松手,却又被迫松手一次。
“后天有你的比赛,你倒是把你的正常日子过好啊。”
“不急。”
第9章 次第行棋(下)
夜凉月净,山房宴客。
饭饱神虚后,清茶一杯,谷雨停不住嘴,与晚宁闲话不停。
从最近的娱乐圈小鲜肉一路聊到大学里的奇葩男同学,饶是黄庭轩都有些撑不住,提前告饶回房休息,更别说时间管理大师连鼎文。
聊到最后,两人干脆合力搬着一张大竹塌放在天井。
横七竖八往上一躺,望着四方天,不一会儿两人相视一笑,开始下一轮八卦。
好久没享受过这样的自由了。
母亲去京城开会,父亲还在大学里教书,整座山她说了算。如果没有黄庭轩和连鼎文,她更不用考虑自律问题,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想几点睡就几点睡。
不知不觉,月牙升起,依着青瓦,周围有了模模糊糊的晕圈。
“明天还要起风啊。”谷雨说道。
小时,衣晚宁听父亲说过,观察山川、月亮、星星可以知道明日天气。似乎还有什么口诀,现在她却想不起来一句。
手肘戳一下谷雨,调侃道:“小谷同学,你还会夜观天象啊?”
很喜欢听到别人夸奖的谷雨,骄傲地翻身,趴在竹塌上,杵着下巴看着衣晚宁,“那是,谷大仙猜测,汪教授明天要来山房开例会……”
“……怎么算到的?”这倒是让人意外了。
看到衣晚宁崇拜不已的表情,谷雨喜滋滋地向衣晚宁亮出自己的手机,置顶的群里挂着一条新的群通知。
内容大致为,全体明日9时衣氏山房集合,布置本月工作。
衣晚宁鲤鱼打挺翻起,抢过谷雨手机再细细看了一遍。
“明天?!”她以为起码还有三四天才来呢。
“衣姐,良心建议,你明天提早下山,记得换条路走哦,不然半路上会撞到。”
“哼,我怕他?这个家……我妈说了算。”后半句,衣晚宁显然气息弱了一半。
躲开父亲,她肯定没问题。
此地乃群山环绕之坳。
换言之,她真要在山里躲人,就算父亲发动他的学生去地毯式搜寻,几天几夜才有可能找到。
麻烦的是黄庭轩,她总不能打开箱子,塞进黄庭轩,关上箱子。从山房一路滚到山脚啊。
杀人容易,抛尸难啊。
近几年,父亲和母亲的争吵,起因大部分是黄庭轩,不过归根究底是她。平日的伶牙利嘴在父母面前一文不值,最好一声不吭低头忍耐,避免战况扩大。哎,真是一个难题。
长廊灯光照着树上、廊上、天井,树影风声。
露水凝结,衣裳微湿,她却困得醒不过来,迷蒙之间,有人把她轻轻抱起,放入一处温暖柔软的地方。
她开始反复做着一个梦,再次睁眼时,一片漆黑,梦境中那些疯狂的、激烈的、声色光影再度涌入脑海,粗重的呼吸声仿佛还在耳畔。
浅淡的凉意携着阵阵热源不断从身侧传来,衣晚宁毫不犹豫一脚踢人下去,半坐起来,发现身上衣服已然换成睡裙。
“黄庭轩,你怎么在我屋?!”
裹着被子落地的男人,揉着乱发,无辜地半张嘴巴,“干嘛啊。”
衣晚宁扑过去,疯狂揉乱他的短发,双手掐着他几乎没有肉的脸颊,“昨晚是你送我回房间?”
“不然还有谁……胖了不少,差点闪我腰。”黄庭轩抱着被子站起,再度倒回床铺,怎么拉也不愿意起来,“还有,这是我房间。”
闻言,衣晚宁四下观察,书案上放了棋盘棋子,还有十几本围棋杂志。确实是黄庭轩借住的那间客房。
她的房间就在对面,这人就不能送佛送到西吗?刚要责问,忽地想起,自个房间最近没有来得及收拾,有些凌乱,她怕被连鼎文看见,昨日反锁房门。房间钥匙藏在鱼缸下面,不好找。
“谁给我换的衣服?”低头再看,睡裙像她送谷雨的那一条,特点是超短又透,谷雨从来不穿。
“我啊……别闹了,真的很困……”黄庭轩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均匀平和。
而她只想尖叫!
她再度摇晃黄庭轩,“为什么没把我丢谷雨房间。”
被迫醒来的黄庭轩,耷拉着脑袋半坐起来,“她那间单人床,她睡地上,还是你睡地上吗?昨晚你低烧成那样,再睡地上,今天可以喊救护车担架上山了。”
说完,打了一个大呵欠,眼角都渗出泪水,伸手碰触衣晚宁的额头,微凉。肩膀松弛了些许,“终于退烧了,以后不要贪凉睡院子。几岁啦,有没有常识,好歹肚子上盖被子啊。”
谁知,黄庭轩的善意没有得到美人的拥抱,只得到了枕头的殴打。不到两个回合,他占着身高优势夺过枕头,握住她的双手硬控在他的身侧。
突然之间,房门被大力推开。
衣冠不整的两人愕然望着门外的两人,八目遥遥相望。最前面的人赫然是她父亲,农业大学老教授汪朝阳。
谁也不说话,僵持在原地。
谷雨首先反应过来,一边说抱歉一边伸长胳膊拉上门。
好半晌,衣晚宁才回过神,“刚刚那是我爸?”
黄庭轩松开衣晚宁,又打了一个呵欠,像一袋土豆似的倒下,“爸爸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那张脸,什么时候挂过高兴两字。”眼见这人毫无危机感,就差吹鼻涕泡。衣晚宁本想掐他的软肉拧上两圈,眼睛余光看到床头柜上的退热贴、体温计、药,决定不过河拆桥。
偷偷摸摸溜出黄庭轩房间,摸出钥匙,回屋换好衣服下楼时,父亲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