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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与皇族暗卫负责守卫明帝与皇宫，且由明帝直辖管理。

　　御林军负责护卫皇宫与盛京城。

　　如今，他带领青龙卫逼宫，禁军与皇族暗卫却迟迟未曾现身。

　　细思极恐。

　　夜怀柏根本不敢往深处想。

　　.

　　“这，那该如何是好？”夜怀柏话音落下，夜瑾的声音尾随其后。

　　“自然是以乱臣贼子的名义处死你们。”

　　夜怀柏三人齐齐转头。

　　只见夜瑾与慕容暄正带领着禁军与皇族暗卫朝着他们而来。

　　夜怀柏顿时寒意侵骨，四肢冰凉。

　　他以为逼宫胜利在望。

　　实则却是明帝瓮中捉鳖。

　　.

　　夜怀瞑见状心下一横，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殊死一搏。

　　皇宫内的禁军不过五万人，至于皇族暗卫，由于挑选严格、训练严苛，不过近千人。

　　而他返京时，将青龙卫尽数带回。

　　青龙卫有足足六万人。

　　这是一场豪赌。

　　.

　　夜怀瞑开口，一声令下，“青龙卫，随本王杀出一条路来。”

　　士兵的呼喊声、兵器的相撞声不绝于耳。

　　鲜血尚未干涸时便有新的血液落下。

　　终于，在黎明的钟声敲响起，晨光洒落大地，一夜厮杀，尘埃落幕。

第134章 怜非怜爱

　　清心殿。

　　殿外，宫人们有条不紊地清洗着血迹。

　　殿内，夜怀瞑、夜怀柏、慕容晚被绳索捆住跪在下方。

　　明帝满眼失望地看着夜怀瞑。

　　“不仅残害手足，甚至逼宫弑父，你们可真是孝顺啊！”

　　夜怀瞑低着头，成王败寇，他无话可讲。

　　夜怀柏却不死心，还在辩解：“此事皆是儿臣一人所为，求父皇饶恕四皇兄。”

　　夜瑾看着地上跪着地三人，也是难以置信。

　　“统统拖下去，听候发落。”明帝摆了摆手，甚至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

　　殿内很快只余明帝与夜瑾。

　　明帝一夜未眠，他在蓬莱殿内枯坐着，听了一夜的厮杀声。

　　“朕突然有几分羡慕你，没有儿子也没有这么多糟心事。”

　　明帝突如其来的话语令夜瑾一怔：“……”

　　这话他该如何作答呢？

　　最终，夜瑾继续保持着沉默。

　　良久的寂静之后，明帝终于开口，“虽然朕有几分舍不得，但还是决定处死他们。”

　　声音沙哑疲惫，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

　　天牢。

　　念在父女之情的份上，慕容渱来见慕容晚最后一面。

　　慕容晚见来人是慕容渱，接着闭目假寐。

　　慕容渱走进牢房，在她对面席地而坐。

　　慕容渱缓缓开口，“母亲怕我翅膀硬了不好拿捏，这才将怜姨娘安插在我身边，可我心里只有靖汝一人。”

　　“母亲对我下药，我不慎中计毁了怜姨娘的清白，之后怜姨娘有了身孕。”

　　“起初我以为她是被逼迫的，便告诉她，若肯堕胎，我会出一笔丰厚的嫁妆，为她寻一户好人家，送她风光出嫁。”

　　“可她执着于荣华富贵，生下了慕容朝，我这才将她纳为怜姨娘。”

　　“后来，她谎称慕容朝病重，引我前去，却又故技重施，之后便有了你。”

　　“我虽厌恶她，但是一开始并未牵连至你们姊妹，直至后来她变本加厉，我才开始不待见你们姊妹。”

　　“即便如此，靖汝身为主母，从未苛刻过你们，妍儿身为嫡女，也从未欺压过你们。”

　　慕容晚眼神空洞，失神了一般愣在那里。

　　.

　　“可你们母女三人却不知好歹、变本加厉、步步紧逼，这才令我在分家后寻由头处死了怜姨娘。”

　　慕容渱看着慕容晚，虽然他不亲近这两女儿，可衣食住行方面从未短缺过她们。

　　她们的出生一开始便是滔天大错，是靖汝心善，留下了她们的性命。

　　如今看来，当年的仁慈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慕容渱站起身来，背对着慕容晚，“我从未尽过父亲职责，如今自然也没有资格说教你。”

　　“只希望来世，你能托生在双亲恩爱的家中。”

　　说罢，慕容渱跨步离开。

　　.

　　慕容晚望着慕容渱果断离去的背影，这才恍然大悟，怜姨娘的怜，是可怜的怜，而非怜爱的怜。

　　十多年来，她日日痛恨父亲的偏心与疏远，却原来，一切苦难地源头来自她的母亲。

　　亏她一心为姨娘与阿姊报仇，甚至不惜进宫助慕容汀争宠生子。

　　她放弃了自己的心上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姨娘，你为何如此待我！”慕容晚崩溃落泪。

第135章 晚字寓意

　　天牢。

　　卫福端来了御赐的鸩酒，慕容晚饮下之后，去见了夜怀瞑最后一面。

　　“我进宫是为姨娘与阿姊报仇，而非是贪恋荣华富贵。”

　　“怀瞑，从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人。”慕容晚缓步走上前。

　　.

　　夜怀瞑坐于草席之上，浑身鲜血，背靠着墙角，抬眼看向慕容晚。

　　慕容晚的嘴角有鲜血溢出，她再也支撑不住，朝着他倒来。

　　夜怀瞑张开双臂将慕容晚接入怀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夜怀瞑紧紧抱着慕容晚，清晰地感受她的身子在逐渐变得冰凉变得僵硬。

　　.

　　.

　　慕容晚是他的心仪之人，他怎会不了解她的为人秉性呢。

　　他无诏私自回京，本就是为了告诉慕容晚：不论你有何难言之隐，本王都愿意为你撑腰。

　　“若是本王早些归来该多好？”夜怀瞑低声说着。

　　只可惜，他晚来一步。

　　.

　　慕容晚的意识开始溃散，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她费劲地抬起手，抚摸着夜怀瞑的脸庞，声音细若游丝，“怀瞑，若是我早些……”

　　若是她早一步知道父亲与姨娘之间的恩怨该多好？

　　若是她未曾进宫，夜怀瞑将会于除夕夜之前，携军功向明帝求一道赐婚圣旨。

　　来年春日，她会满怀欢喜地待嫁。

　　她与怀瞑曾商定好，待到仲夏时节，他便一袭红袍来迎娶她。

　　只可惜，这些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慕容晚突然觉得，晚字寓意不好。

　　她与夜怀瞑之间，皆是晚了一步。

　　.

　　须臾，慕容晚的手无力垂下，阖上双眼，仿佛沉睡。

　　夜怀瞑双目呆滞，自顾自说着：“晚儿，明日等你睡醒了，本王就迎娶你过门，可好？”

　　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沉默。

　　.

　　翌日，明帝颁下圣旨。

　　“齐王、代王联手谋逆，除其王爵，玉牒除名，赐之鸩酒，不可追谥加封，不享后世香火供奉。”

　　.

　　圣旨颁布后的半个时辰，一辆马车自皇城内悄然驶离。

　　那马车装潢普通，看起来并不打眼。

　　慕容婳与东陵枯并早已在沿途守候多时。

　　慕容婳手握玄月冰弓，视线锁住那辆马车。

　　风拂过车帘，露出了马车内男子的容颜。

　　那名男子正是夜怀瞑。

　　.

　　搭弓挽箭，拉弦射箭，一气呵成。

　　箭矢离弦，如流星赶月，直扑夜怀瞑。

　　不过几息之间，夜怀瞑便失去了生机。

　　身后暗中保护夜怀瞑的皇族暗卫被这一袭击打得措手不及。

　　待到他们反应过来时，东陵枯与慕容婳已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