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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麟渡有自己的心思，他没告诉纪依芸，在国内，她的身份已经死了。

她的海报再也不会贴满大街小巷，歌声也不总从收音机里冒出。

两年过去，逝世时轰动一时的歌星纪依芸已经沦为提起时需要思考才能记起的名字。

……

纪依芸看着顾书钧。

两年的颓废没能压垮这个男人，经历过一次清洗后，他身上的威慑感更甚，看人时总让人觉得阴冷。

却在面对纪依芸时强行让自己挤出僵硬的笑容，脸色也苍白得不像个活人。

然而和身后意气风发的韩麟渡比起来，顾书钧还是显得沧桑了许多。

他在大热天也要用外套遮掩的长袖下，腕间的疤痕一闪而过。

纪依芸摇了摇头，将探究的想法尽数甩了出去。

过去他的这副模样或许会引得她心疼不已，如今却只能心疼一下自己被攥着的手臂。

她没注意到顾书钧特意将自己的右手藏了起来，想了想问他：“你想谈谈的话就先去外面，这里不方便。”

“我们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办。”她补充了一句。

“对啊，顾营长，抓着别人女朋友的手不放，这不太好吧？”

韩麟渡强硬地把他扯开了，身体虚护着身后的纪依芸，回过头冲她笑：“没事吧？”

纪依芸赶紧摇头。

顾书钧看着他们的互动，只觉得刺眼。

如果这是一场纪依芸再次眷顾他的梦境，那也应该是噩梦吧。

他这样想着，却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见状，纪依芸往前找了片空地，一回头，两人都紧紧跟在她身后，韩麟渡手上还抓着她的行顾箱。

纪依芸率先看向顾书钧，这一眼居然让他有些紧张。

“抱歉，之前一直在国外，没来得及祝你新婚快乐。”

一开口，就是顾书钧竭力想要逃避的过去。

第19章

从纪依芸说出那句话开始，这场谈话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顾书钧看起来是想解释什么。

纪依芸继续说：“你在为当初的事生气吗？我可以道歉，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有哪个地方做错了……”

“不，没有，”顾书钧眼眶血红，声音哑得像是这两年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听我解释，依芸。”

“当初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也有很多都是误会，我没有说清楚，都是我不好……”

“抱歉，顾先生，我不想听。”听他说起这些，纪依芸的神色冷了下来。

顾书钧愣住。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不，我……”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今天你做的事让我很困扰。”纪依芸皱着眉。

“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自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时对不起你的。”

“走吧，阿麟。”

她并没有给他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转瞬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仿佛刚才她的出现只是专属于顾书钧的一场梦幻泡影，一旦伸手触碰，就会马上碎裂。

那些话剖开了他心中的疮疤，将顾书钧这个人所做的恶全部剖开在阳光底下。

没错，纪依芸什么都没做错。

而那些属于顾书钧的错误，却已经被驳回了更正的请求。

……

韩麟渡拎起她的行顾箱扔进后备箱里，纪依芸坐在副驾驶上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顾书钧和坐上了身后一辆她不认识型号的车里，驾驶坐上的年轻人喊他老板。

“回神了。”韩麟渡已经把车启动了，纪依芸赶紧坐了回去。

她看不到的地方，那辆车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司机担忧地回过头，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老板。

顾书钧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但司机跟着他的时间不短，知道他的失眠严重到了哪种地步。

他的老板现在除非每天服用固定剂量的安眠药，才能偶尔睡上一会儿。

时间不会太长，大概是因为梦中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这种情况并不是生来就有，顾书钧自己清楚，失眠只是因为梦不到纪依芸。

他的眼球上分布着无数的红血丝，眼下青黑色的痕迹佐证了这一事迹。

顾书钧也是刚从飞机上下来，但和纪依芸那趟不是同一航班。

一年前，他就像疯了一样认为纪依芸没有死，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就像那一晚一样。

——明明他每个月都会去一次纪依芸墓前，上面的玫瑰琴姐扔都扔不完。

于是，他开始天南地北地往各个国家飞。

总有人发来似是而非的照片索要致谢金，而顾书钧只要觉得有可能是她就一定会过去找一趟。

这一次虽然一无所获，却真正地看到了——

纪依芸。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为了顾书钧终生的诅咒。

今天之前，他已经接近50小时没睡过了，在车上也只是摩挲着他仅剩的那一张少年时期的照片。

红裙的纪依芸，张扬又耀眼。

他嘴角挂笑，即使已经被明确地禁止打扰。

但至少，他已经亲眼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肝肠寸断的人。

第20章

咖啡馆里，纪依芸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见琴姐笑着向她走过来。

她开口就哽咽了：“琴姐……”

琴姐前几天接到她电话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捂着嘴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边哭边训斥：“这两年来你都没联系过我，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了！”

纪依芸正想安抚，听到这只能赔罪。

“对不起琴姐……我也是到国外才醒的，那里的电话也打不进国内……”

琴姐大概也能猜到这一点。

纪依芸解释了好半天，到最后才犹犹豫豫地说出她回国的真正想法。

“琴姐……我想复出。”

约出来见面后，琴姐拿起还有些烫的咖啡，跟她的焦糖玛奇朵轻轻碰杯，哼笑了一声。

“要利用我的时候才想起来联系我，我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小白眼狼。”

纪依芸知道她只是想用玩笑让她们回到那段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光，配合地把头低了下去。

琴姐看出她没有什么忏悔的诚意，把话题接过快速进入今天的正事：“你都想清楚了？”

“我先提醒你一下，国内可还没有歌手‘死而复生’再登台演唱的先例。”

纪依芸点了点头，她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

当初是她一时钻了牛角尖，才会放弃血癌的治疗，又因为和顾书钧十几年的感情变质感觉找不到依托。

她才做下了跳楼自杀的傻事。

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