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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程也，我不奢求你原谅当年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程也听到这里，陷入了沉默。

　　当初，她亲耳听到沈昼白说，他不喜欢她。

　　曾经刻骨铭心，觉得很悲痛的过去，她已经忘记了当初的心情。

　　她耿耿于怀，放在心里不明白的事，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恍然大悟，原来沈昼白居然喜欢自己，因为喜欢才故意和沈夫人那么说。

　　原来自己年少时的暗恋没有落空，但是——

　　“但是沈昼白，现在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程也说完，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语气平静。

　　“我知道，”沈昼白说道，他摘了眼镜，眼尾染着一抹绯色，“但或许，你可以试着重新喜欢我，就像喜欢许律师一样。”

　　程也摇了摇头，拒绝道：“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部电影的话，那么这部电影，已经演完了结局。”

　　即使再看一遍，电影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沈昼白凝望着她，他黑色的眼瞳闪烁着细碎的微光，和五年前的样子相差无几。

　　过去的人已经过去，他却被困在了那一年。

　　程也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想，她以后好像都不能把这个沈昼白，当成她和许云霁之间的问题了。

　　许云霁那么吃醋，现在肯定很得意，可是……

　　程也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颤，在瓷盘上划出一道有些尖锐的声响。

　　她陡然回过神，猛地回头。

　　许云霁在另一边坐着，正在和那个红色衣裙的女人说话。

　　程也无力地松开刀叉。

　　可是，他已经不会再吃醋了啊。

　　“许律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位似乎是你的女朋友，那个女导演？”

　　红裙女子说着，在许云霁面前不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

　　许云霁默然收回落在远处地上那簇白玫瑰上的目光，将一摞文件整理好。

　　清矜冷淡的一张脸，并没有什么表情。

　　“韩女士，我的私事毋需你关心，既然这次你拿到了你丈夫出轨的证据，那我就开始走正常的程序起诉离婚，以后再商议此事，可以在律所。”他淡声道。

第146章 的确没我年轻，没我漂亮

　　“婚我自然是要离的，我要他身败名裂！只是，他居然说我无趣，说我不够年轻漂亮，还说——”

　　韩佳月回想起自己前几日看到的聊天记录，面色变得难看。

　　她稳住表情，盯着许云霁，几乎要落泪地哭诉 ：“凭什么他可以出轨，我不行。”

　　许云霁看着自己的客户，语气平和：“韩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

　　韩佳月是江北一家互联网公司老板的妻子，一个月前，她察觉到丈夫出轨，所以来找律师起诉离婚，要求是让她丈夫净身出户，案子被分到他手下。

　　因为韩佳月的丈夫有婚内转移财产，包养小三的嫌疑，她怕丈夫察觉到什么，所以这两次谈离婚，起草协议，她都要求在外面的公共场合。

　　只是，一个月前的韩佳月，打扮的温婉素净，妆容很淡，眼中带着一股渣男必死的韧劲。

　　这次她抓到她丈夫出轨实锤的聊天记录后，忽然就变了风格。

　　许云霁翻了翻文件，道：“但是，如果你也出轨的话，我没办法让对方净身出户，建议是不要。”

　　韩佳月：“……”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年轻漂亮的性感美女？”她眼眶红了一圈，泫然欲泣地向他倾身，不可避免地露出一片细腻的肌肤。

　　高跟鞋碰到身后的坐椅，发出有些大的推拉声。

　　程也切割着牛排的手停下，呼吸微凝。

　　韩佳月的目光在许云霁的脸上细细打量，又暗暗地用余光扫向远处的人。

　　她最初在律所见到许云霁后就查过他，得知他有一位比他大的导演女朋友，但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消息，现在看来，她更是确信他们已经分手。

　　韩佳月挤出一抹柔和而脆弱的笑，忽然扬声道：“许律师，既然你也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别人？是我没有她年轻，还是不够漂亮？”

　　许云霁站起来，眼神冷冽了几分：“我的私事与案件无关，韩女士，请你冷静一下。”

　　他走进洗手间，看了一眼手表。

　　晚上七点十一分，外面那个老男人，以及一个外国老男人，还在和程也李芸说话。

　　隔得太远，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有四个人，应该是公事。

　　但还有那捧白玫瑰。

　　沈昼白居然和他当初在程也过生日的时候，选了一样的花。

　　冰冷的烦躁从胸腔升起，随之而来的，是积压了接近三个月的酸楚，仿佛成为沉痼旧疾，在他心口空缺的洞里不受控制地咣当跌宕。

　　他扯开系紧的领带，洗了一把脸，冰冷的水打在手上，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比沈昼白年轻，也比沈昼白好看。

　　可是有什么用呢。

　　许云霁心里生出一股怒意，是对自己的。

　　不管时隔多久，哪怕她不要他了，只需要看见她，所有的记忆就都会被唤醒，甚至无法控制地想，至少……那捧玫瑰落到了地上，她并没有和沈昼白在一起。

　　程也走进来，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衣领。

　　看见许云霁后，她脚步顿住。

　　他站在清冷的灯光下，身姿挺拔，深色的领带扯到一边，领口处骨骼清晰分明，脸上的水渍未干，浸湿了些许鬓角。

　　水龙头还在淅沥地流动，程也喉咙哽了一下，想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嗅到空气中一种陌生的香水味，让她鼻尖泛起酸涩。

　　许云霁关闭水龙头，扯了旁边餐厅的纸巾擦脸。

　　“等等，用这个。”程也伸出手，攥着一包干净的面巾纸。

　　许云霁抬起眼皮，那双漆黑的眼眸潮湿而冷淡，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那个不卫生。”程也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低而淡的解释。

　　许云霁接过了她手里的纸，目光扫过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并未停留。

　　他抽出两张擦脸，用完后丢进垃圾桶里，剩下半包，被他攥到掌心。

　　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为他要走了，他却静默地站在她面前。

　　“你是要如愿以偿了吗？”许云霁蓦地开口。

　　他的声音像冰，盛在厚重的容器里，有些低沉。

　　“什么？”程也呼吸微窒，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应该是外面那个女人身上的。

　　“谈合作签协议，需要送花？”许云霁扯了扯唇角，冷冰冰地反问，黑眸沉寂深邃。

　　程也咬了一下唇，回敬道：“许律师不也是谈公事，在西餐厅谈。”

　　她第一次叫他“许律师”这个称呼。

　　恍惚间，程也想起许云霁过了青成实习时，她说，以后就可以叫你许律师了。

　　没想到真的这么称呼他，是在现在，他们像两个陌生人。

　　盥洗室的冷光映在许云霁墨色浓郁的眼里，他整理好领带，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程也留在原地，她感觉一种深沉而细微的痛觉，从筑着高墙的缝隙钻出来，厚重的墙壁呈现出龟裂的玻璃纹路，摇摇欲坠。

　　她努力地压下这种感觉，忽然，一声闷雷传来。

　　餐厅外的雨下的更大了，程也回过神，顾不得过敏导致脖颈处的不适，提起包跑出洗手间。

　　许云霁已经和红裙女子一起走到门口，背对着她的方向，似乎正打算离开。

　　韩佳月看见程也的身影，忽然靠近了许云霁一些，悠悠地说：“许律师，你还喜欢她，是吧。”

　　甜腻的香水味传来，让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