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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雨禾是何身份,而且他们好像早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北慕冕看着秦奕那贪恋的眼神,额上青筋隐隐跳着,虽无内忧,然有外患,虽然这秦奕并不算他们之间的“外患”,但那眼神他怎么看都觉嫌恶。
“看够了就走。”
贺雨禾听着北慕冕这极力克制的语气,有些失笑。
好在秦奕也是个心大之人,只是与贺雨禾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但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北慕冕直到出了陈州城都憋着一股气。
手里拿着林思鹤的外袍,思绪也飘到远处而露出一抹忧心神色的贺雨禾无意间对上北慕冕不满的眼神,她有些呆滞的问:“你为何这么看我?”
北慕冕挪开视线,看着窗外,语气无一点波澜:“没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贺雨禾看他放在膝上的手都攥的有些抖了。
“我在陈州一直是女扮男装,知道我女子身份的只有师父和秦奕,他是城西秦大夫的儿子,经常来我这儿收药材。”
贺雨禾觉得现在解释这个有些多余,但是为了让北慕冕宽心,也就说了一嘴。
好半天,北慕冕才嗯了一声,那拳头渐渐松开了,覆上了贺雨禾的手。
贺雨禾轻轻喘了口气,看着窗外过去的一草一木,心如同这摇晃的马车一样忐忑着。
前路漫漫,她不知以后还要面对什么,但转念一想,她已经是死过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赶了两天的路,拒京城城门外十里处北慕冕让马车停了下来。
还有些困意的贺雨禾揉着眼睛从窗探出脑袋:“怎么了?”
北慕冕将她牵下车,神情也凝重了几分:“回去之前,看一看你爹吧。”
听到“爹”这一字,贺雨禾瞬时清醒,她扫视四周,贺显赟的坟墓就在她十几尺外。
第三十七章 立后
“爹……”
贺雨禾顿觉眼眶酸涩,那墓干干净净,似乎是有人来打扫过,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北慕冕。
北慕冕微蹙着眉,目光也定在那墓上,他牵着贺雨禾,走了过去:“当初北君郯命人伪装成我的亲信去刺杀他,贺显赟知道北君郯想杀我,所以才担了失职罪。”
贺显赟明着是为了保贺雨禾,暗地里却是在保护北慕冕,也因如此,北慕冕才对贺显赟多了一丝敬畏。
贺雨禾松开北慕冕的手,缓缓跪在墓前:“我知道,爹不是说过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吗?他护你我他不悔,只是我……”依旧是放不下。
她磕了个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爹,女儿不孝,将对我有养育之恩的您忘了……”
若非林思鹤,她或许永远都想不起她的爹曾为了她和她的夫君死在她的面前。
直到午时,二人才进了宫。
贺雨禾暂时被安置在北慕冕的寝宫,她看着富丽堂皇的正殿,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皇宫不同王府,虽尊贵,但规矩比王府多太多,况且从前贺雨禾因与北慕冕不和,在北慕冕也只是空有个王妃的名头,根本没有什么丫鬟嬷嬷约束她的一言一行。
贺雨禾用完晚膳,已换上龙袍的北慕冕走了进来。
一身龙袍的北慕冕全然与从前不同,本就不怒自威的他就这么站着都能让贺雨禾感到满满的压迫感。
她慌忙行了个礼,结结巴巴的说着:“参,参见皇上。”
贺雨禾发现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刻的北慕冕,她只觉两人的距离一下就拉大了。
北慕冕抬了下手,殿内几个伺候的宫女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为何突然这般仓皇?”北慕冕扶起贺雨禾,轻握着她的手坐下,“不过才几个时辰,就不认识我了?”
贺雨禾一愣,他居然不自称朕。
北慕冕看她呆呆的模样只觉好笑,或许是贺雨禾还没有接受如此大的转变,他将贺雨禾揽进怀中,温声道:“贺显赟迁坟一事我已安排妥当,三日后,便是册封大典。”
“册封大典?”
“嗯,你是我的正妻,自然该是皇后。”
皇后……贺雨禾微张的嘴唇瞬时抿成一根紧绷的弦一般。
身为王爷的北慕冕尚可有一正妃两侧妃和无数小妾,何况是皇上,纵然她是正室,但后宫岂会只有她一人。
北慕冕实不喜她这总是把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的模样,他不轻不重的捏住贺雨禾的下巴,黑眸紧紧锁住她的视线:“你在担心什么?”
被束缚住的贺雨禾逃避不开,她紧紧抓着宽大的衣袖,有些着难:“北……皇上,我恐怕不能……”
她还是难以从一个仵作跳到皇后的位置上,谁能想到前一月还混迹在尸堆里的人下一月就成了后宫之主当朝皇后。
北慕冕不言,贺雨禾从他说要带她回来以后就一直瞻前顾后,心中更是像有装不完的顾虑。
他松开手,将贺雨禾脸颊旁的头发轻轻别到她红通通的耳后:“难道我放朝政不顾去把你找回来,只是为了让你无名无分的住在这儿吗?”
第三十八章 太后
贺雨禾沉默了,她知道北慕冕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她努力的平息那不安躁动的心,笑了笑:“我明白了。”
见她浅浅一笑,北慕冕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他将贺雨禾抱入怀内,抚着她黑发:“以后有我,你莫要担心。”
他这话说过多次,贺雨禾知道他想让她安心,她放松下来,靠在北慕冕怀中阖上眼,耳畔似乎又听到贺显赟的声音。
“你们莫要因从前再蹉跎了彼此的感情……”
这一夜,贺雨禾睡得比从前任何一天都要安稳。
次日,北慕冕早已上朝去了。
两个宫女来伺候贺雨禾梳洗,这让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刚将最后一只步摇插入发间,一个嬷嬷突然走了进来,她未行礼,反而贺雨禾身边的两个宫女朝那嬷嬷行了个礼。
贺雨禾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驼色宫衣的嬷嬷,她面无表情的模样让贺雨禾想起了王府那些下人。
一个宫女悄声提醒道:“姑娘,她是太后身边的王嬷嬷。”
太后?贺雨禾细想一番,北慕冕既已是皇上,那他的生母不就是太后了吗?
她心一沉,她还未忘记在王府中那一碗碗避子汤。
王嬷嬷瞥了眼贺雨禾,心道模样也不过如此。
“太后口谕,传贺雨禾去慈翎宫一趟。”王嬷嬷侧了下身子,示意贺雨禾快些,“姑娘,请吧。”
贺雨禾身边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只觉她们要挨板子了。
北慕冕吩咐谁也不许来打扰贺雨禾,让她们好生照顾着,可是这王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她们怎敢得罪,而贺雨禾一去,北慕冕那儿便也不好交代了。
贺雨禾低头看了下衣服,并无不妥之处才走了过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太妃时的太后就不待见她,如今恐更嫌她污了皇室的地儿了。
王嬷嬷在前头走着,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贺雨禾。
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到慈翎宫。
慈翎宫与承香院不同,宫内雕栏玉彻,连太妃最喜欢的睡莲都挪到了正